行走在路上

我原來并不喜歡走路，特別是陪愛人逛街，既沒有心思也覺得太累。2005年，我因為工作的原因下派到基層工作兩年，因為和農村干部、群眾處得非常好，晚上又回不了家，所以幾乎是天天喝酒。結果喝得自己身體發福了，也有脂肪肝和高脂血了。下派回來后，醫生提醒我平常要多鍛煉，最好是多走路。從此，我遵從醫囑，天天走路上班，出差期間我也是早早起床到外面走一陣子。家離單位有5公里，我天天徒步行走一小時，至今已經堅持五年多了。為了走路，我特意買了把大傘，下雨天就打傘走路，風雨不誤。兩年后單位組織體檢，我的脂肪肝和高脂血都沒有了！

記得40年前在中學時曾經讀過魯迅先生的作品《故鄉》。文章最后一段就提到走路：“我在朦朧中，眼前展開一片海邊碧綠的沙地來，上面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我想：希望本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在那個時候對于走路，人們并沒有什么具體的體會，只是后來將其引申為對生活的態度、對理想的追求、對事業的選擇意義上，所以，對于“走路”一詞也就多了許多的想象和解釋。

每天行走在路上，自然會聯想到自己的人生。其實，人的一生有艷陽高照，也有風霜雨雪；有晴空萬里，也有陰云密布。每天的風景都不一樣，每個人看到的風景也不一樣，每一段路途的風景更會不一樣。雖然有時我們無法選擇“路徑”，但我們可以把握好自己，我們不要去想是否能成功，既然選擇了要走的路，便只顧風雨兼程；我們不去想身后會不會襲來寒風冷雨，既然目標是地平線，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即使傷殘，哪怕淚流，也會站起來朝前走。因為我們知道，盡管征途上可能坎坎坷坷，荊棘重重，但我們依然可以做得更好。

有一年兒子放假回家，我們一起外出坐車路過人才市場，看著那如過江之鯽、密密麻麻求職的人群，兒子對我說，爸爸咱們考國防生是對了，不然畢業后找工作太難啦。我對兒子說，第一是你的成績夠了，第二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對了。當年，老師在兒子填報志愿時，就提醒他不要忽略提前批次的志愿。所以說一個人要走的路，是由自己選擇的。這也說明，在孩子的人生道路上，不管他今后走得路是否還會有磕磕絆絆，但是起碼這一次他所選擇的路是正確的。“世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不難想象，腳印留下多的就是大路，腳印留下少的就成了小路。人們總是希望把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的后人。事實是，最好的東西應該是靠自己選擇的。您覺得呢？

當我們用畢生的精力，用腳印丈量出一條康莊大道時，你和我可以自豪地對后人說，這路是我走出來的，你沿著它一直走下去準沒錯。但也有人用畢生的精力，卻總在一些羊腸小道上留下腳印，這些小道泥濘，甚至讓人一步三滑，卻也是一種難能可貴的財富。因為你可以對后人說，我這一輩子沒干什么驚天偉業，只是證明了我曾經一樣走過。我在一篇文章《學會承受》中寫道：“在機關多年雖然沒有學會阿諛奉迎，但是自己還是從中學會了一些‘圓滑’，懂得了放棄。俗話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也許自己就這樣一生了。但是我不后悔，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可以講，這也是自己選擇的一條道路和生活方式。不管你留下的腳印是在大道上還是在小路上，對后人來說都是財富。當然，留在大道上的腳印自然更為寶貴。因為，走好每一步，不僅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你的后人。過去新加坡有個電視劇《人在旅途》，里面的主題曲有一句我記得非常清楚：“人生本來苦惱已多，再多一次又如何。”

其實，腳印就是一種人生財富。

(作者單位：省人大常委會辦公廳）

編輯／高 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