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訪前做了無數猜想,從那首膾炙人口的《心會跟愛一起走》之后過了那么多年,如今染指美術界的郭峰會有怎樣的改變?見面后證實一切猜想都是多余的,時隔多年他依然跟熒幕或是唱片封套上無甚分別,比如他豪放粗獷的金黃長發,比如他的墨鏡,比如他的破洞牛仔褲......一切有關于“郭峰”的元素都未曾更改,但又有些難以言喻的不同。
對今天的郭峰來說,從《讓世界充滿愛》的歌曲創作到“讓世界充滿色彩”的設計理念,是身份的跨界,卻也是藝術的交融。這些都令今天的郭峰顯得更加完整豐滿,并且變得有意思起來。
《聽手》
《悟》
《葬花》
繪畫是夢想另一個的出口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離流行音樂最為純真的年代似乎越來越遠。當將音樂創作的重心偏向盈利,成為當今許多唱片公司或音樂人理所當然的方向時,郭峰像只被憤怒和孤獨圍攻的困獸。他努力保持著自己清醒的狀態,但奈何四周多是醉漢,只能目睹人們逐漸將醉語癡調當作真理追逐,而放棄了原本最為純凈的領土。郭峰想守候這片曾經記錄他成長起來的沃土,卻又無力阻攔它在某種角度上日漸下沉的趨勢。
“對音樂追求最為純粹真摯的年代已經過去了。現在到處假唱成風,作品缺乏原創力,單純娛樂的選秀歌唱比賽盛行,甚至有的音樂人做音樂是為了賣彩鈴......我覺得音樂的藝術正在被這個浮躁的時代無情的‘精神閹割’,我一直努力想找一個關于藝術爆發的新突破口,而這個突破口,就是繪畫。”
也許很多人會驚訝,印象中披著長發高歌的郭峰,竟然能安靜下來拿起畫筆作畫,一時間有很多不同的聲音,不乏支持和期待,但也有不屑和質疑。
而追本溯源,他對繪畫的天賦是有家族傳承的。——郭峰的父親是一位攝影師,哥哥是一位畫家。從小到大,成長的環境對他有著耳濡目染的影響,在無形無聲的潛移默化之中,令郭峰對繪畫有一種潛意識里的主觀認識。
而在他早年的日本學習期間,也曾研究過繪畫藝術。郭峰說自己在繪畫這條路上斷斷續續走了24年,真正開始創作,則是2000年開始的。
創作至今,這位昔日的“流行音樂第一人”已有了百余幅作品。經過生活給予靈感的養分,不僅令郭峰的藝術創作從音樂延伸到繪畫,而又順理成章的將繪畫里的色彩流入到服裝和家居設計里。經一脈相承的多門才藝,呈現出殊途同歸的整體性,真正體現了藝術相通的真諦。
音與畫的交流
“我學畫不僅是半路出家,而且還是自學成才。”
離開家門后,郭峰在外界更加深刻的認識美術,是在1988年剛到日本時。他每天都要坐地鐵去上日語課,而車站旁的書店成了他機緣巧合接觸繪畫藝術的“福地”。
在這里,他更深入的“認識”了畢加索、馬蒂斯、達利等世界繪畫名家的畫作精神價值,同時也了解了古典派、印象派、野獸派等作品派系。在日本的發展經歷是他“上道”的起點,并不斷影響著他繪畫風格的探索。
盡管中途他用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音樂創作上,但“色彩”卻一直追隨著他音樂靈感的腳步,在不聲不息間填充了他思想里的音域。
在決定踐行繪畫藝術的開端,他也如很多初識者一樣構思如何在風格迥異的繪畫界里標新立異,并有意將自己心中對現實的不滿和抨擊表現在畫紙上,但躁動的方向卻是有點漫無目的,沒能更好的表現那種心靈深處的喧囂落入畫紙中蕩起的波瀾。
在不斷嘗試的過程中,“色塊”兩個字跳進了他的思維里,帶點靈光乍現的感覺。于是,郭峰開始嘗試讓畫作“扎眼”起來,飽滿的色塊巧妙堆疊,構圖簡單卻意味深遠。他大膽用色塊創作“拼湊”的名人肖像畫,雖然色塊沒有為人物刻畫眉毛、眼睛等細節,但觀者一眼就能認出是貝多芬、帕瓦羅蒂、切?格瓦拉、甲殼蟲樂隊......他甚至將這個系列放大,創作了“沒有臉的國粹”系列,將“黛玉葬花”、“貴妃醉酒”等京劇中的經典角色場景用色塊的形式重新詮釋。
在郭峰找到色塊作為他的語言的同時,他也開始著力思考如何讓音樂這個在自己生命力留下深刻印跡的元素與繪畫融為一體。于是他開始嘗試“音畫藝術”的摸索和創作,將色彩填充音域,讓音符流入畫紙。
再之后,他幾乎是以一種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思路想到將這些色塊構成的奇妙作品,流入家具、陳設、日用品,甚至是整個空間里。“我希望我的藝術產品不是單純的販賣某個具體的東西,而是希望消費者買回的是我的藝術理念,和一種全新的視覺生活方式。”
那些由色塊拼湊而成的奇思妙想,不僅標志了郭峰繪畫風格的轉變,同時更記錄著在這個躁動的年代里,他不斷找尋自我的心路歷程。從親歷中國第一代流行音樂的漲潮,到目睹在種種社會光怪陸離現狀之下音樂的變質和扭曲;當他在音樂的空間里感到壓抑與沉悶,失望與彷徨的時候,色彩恰好成為了他充斥現實的突破口。
這是郭峰的藝術生涯里,用音樂“讓世界充滿愛”之后,轉為用繪畫“讓世界充滿色彩”的明顯標志,也是藝術交融的一次重大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