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 蘊藏了多少秘密

一場雨 蘊藏了多少秘密

我忽然看見自己額頭的皺紋和

一絲絲白發

淚痕不是詩行

溫熱的手指無力彈撥歲月的冰涼

我把微笑凍結在那一瞬間

多年以后 當我回望

你的背影 消失在夕陽里

燦爛如血

火車穿越一座隧道

火車穿越一座隧道

一座山的心臟開始痙攣

我的眼睛突然失明

我閉眼 我聽到了流水聲

軌道與車輪的碰撞摩擦聲

熟睡的老者的呼嚕聲

是山的血液在流淌嗎

是金屬與金屬的親近嗎

是火花迸射的古戰場的殺戮嗎

仿佛一群群站立倒下

倒下又站立的人們

在吶喊 有節奏的

一年到頭

和這場雨一起走完了一年的最后一天

和桌子上的杯酒相互凝望了一個小時

和自己的影子在路燈下交談了一刻鐘

一年就這樣默默地走到了頭

我的村莊在炊煙里凸顯又在霧靄里消逝

可是我總聽見風里吹來兒時伙伴的歌聲

總想起雨中夾雜少年的輕狂與無憂

總記起風雨夜歸的父親 滄桑滿面

一年到頭 村莊流淌在河流的記憶里

草葉漂浮 泛著渾濁的浪花

父親脊背上的糧食袋子

盛滿喜悅 也盛滿憂傷

站在異鄉的街口

我望著自己的影子 望見一個不敢回家的人

沉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