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
“沒有電腦,如何生活?”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道出當今世界的電腦發展現狀。在生活中,我們許多的日常決定都依賴于電腦。開車去工作時,GPS設備可以提供最佳路線;在辦公桌前,微軟Word能夠提示你的拼寫錯誤,Facebook為你推薦新的朋友,微博、人人更是好友不斷,電腦已然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你可知道它能“發言”,它在“發言”,甚至你可能不了解它也擁有著自己的發言權?
機器話語權的誕生
無所不能的電腦,已歷經了50多個春華秋實。50余年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只是一瞬間,但電腦卻徹底改變了人類的生活。回顧過去五十余年電腦發展的歷史,一個我們未曾留意卻一直充當著我們生活中非人類的“發言者”的機器——電腦,仍在用它獨特的“言論”持續著這種巨變,并且從未停止過。1971年的11月8日,Intel生產出第一款微處理器,意味著第一臺電腦的誕生。在四十多年的發展歷程中,電腦在不斷的更新換代,在更新中進步,在進步中更新。這其中進步的不僅僅是電腦的配置,進步的還包括電腦“說”的“話”。
在過去幾年的日常生活中,有人提議說,當電腦在做出選擇時,它實際上是在“說話”。而第一次有關機器話語權的爭論是在網絡搜索的語境下出現的。
2003年,一家公司因不滿谷歌搜索結果排名而提起民事訴訟,控告谷歌。而谷歌則堅持認為他們的搜索結果是受憲法言論自由的保護(在一份未正式公布的判決書里,法院宣判谷歌獲勝)。這對于政府來說是個壞消息,因為它正在挑戰政府監管公司、保護消費者的能力。
此事發生后,對于電腦話語權的討論越來越激烈,但討論得再激烈,我們還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電腦的話語權是受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the First Amendment)保護的。近年,面臨著越來越多的聯邦政府調查,谷歌委托洛杉磯加利福尼亞大學法學教授尤金·沃洛赫(Eugene Volokh)起草了一份更為詳盡、覆蓋范圍更廣的類似陳詞。而沃洛赫教授在他的論文里則寫道:“谷歌、微軟必應、雅虎搜索以及其他的搜索引擎都是言者。”
至此,越來越多的人都已經意識到,電腦,不,應該說是機器話語權已經正式誕生在這個科技愈發發達的社會。
對于不是律師的人來說,機械話語權聽起來很奇怪, 但邏輯就是這樣的。以美國著名問答專欄作家安·蘭德斯(Ann Landers)為例,她對讀者問題的回答肯定是自由發表言論的一種形式。同樣的,當你在百度、谷歌等任何搜索引擎上尋找一個問題的答案時,搜索引擎當時必須快速決定給你什么樣的“答案”,給你什么樣的“答案”排列順序。從話語權的角度出發,這些決定就相當于電腦的“話語”,或者我們可以理解為電腦在行使它的發言權。
言論監管
是否有強有力的論據來支持“電腦所做的決定應該被認為是言論”的理論?
從法律邏輯上講,谷歌、安·蘭德斯、蘇格拉底以及其他答案提供者其實都有些相同之處。但是如果你仔細思考的話,這種比較不成立。蘇格拉底是因為堅持個人觀點而死的;電腦程序則是用來為我們服務的實用工具。但理論往往在現實中碰壁。
不妨考慮一下以下幾個例子:谷歌曾被指控利用自己在搜索領域的主導地位來阻撓競爭對手,此外在有些情況下沒有明確劃分廣告與搜索結果的界限,這引起了反壟斷當局和消費者保護協會官員的注意;Facebook的電腦系統做出的“決定”可能涉及廣泛傳播你的私人信息;亞馬遜等網上商店的推薦有一天也許會成為出版商們打敗競爭對手的工具。一般來說,這些行為都可能違反保護消費者的有關法律。但是如果將這些電腦所做的決定稱之為“言論”,司法部門就必須想到這些“言論”可能成為潛在的審查點,這也使得第一修正案反而成為這些公司反監管的強大工具。
而作為國內知名的搜索引擎百度,也從不缺乏關于電腦“言論”的負面新聞。網絡競價排名曾是百度最重要的產品,在推出“鳳巢”系統之前,幾乎是其收入的全部。
2008年,央視曾對百度推廣虛假醫療廣告和競價排名黑幕進行曝光,一些虛假廣告和違法網站往往借著系統弊病,出更高的價錢,獲取更明顯的廣告位來直接侵害用戶,這也導致出現了第一起因網絡搜索排名而引起的糾紛官司,百度則成了連帶被告。
雖然最后法院認為,百度公司與客戶簽訂的網上協議中明確要求對方設置的關鍵詞不能侵犯他人相關權利,而且在起訴前百度公司也沒有收到盤古公司的通知或投訴,并且盤古公司起訴后,百度公司已經斷開了相關鏈接。因此,百度公司在主觀上沒有過錯,不構成侵權,不應當承擔法律責任。
但由此引發的關于電腦“發言”的問題卻甚囂塵上。保護電腦的“發言權”,并不是法律的直接目的,法律是用來保護真正的人類免受各種混亂檢查迫害的。
當美國的第一修正案用來保護商業機器免受正規檢查時,相信全世界的人們都已經意識到,它已經遠離了它的初衷。
自然的發言環境
其實發言權是很容易劃定界限的:按一般規則,非人類的或者機械化的選擇結果不應受到第一修正案的完全保護,并且很多時候它們根本不應該被當做是“言論”(如果涉及某個人類個體對特定內容做出特定的選擇,自然又是另一個問題)。
而谷歌的辯護律師爭辯說,自從人類對電腦編程使它可以“說話”,電腦就已經享有了言論自由權。這就好像數字信息可獲繼承似的。但是程序員在第一修正案允許的范圍內設計任何他喜歡的程序,并不意味著他的作品從而也擁有與他一樣的憲法權利,就像科學怪人弗蘭肯斯坦(Frankenstein)博士創造的怪獸可以走路,可以說話,但這并不代表它有資格替博士投票。角度不同,立意不同,我們沒有權利去否定谷歌的說法,但我們惟一可以確定的是,電腦的“發言權”是人類賦予的,而它的言論也是具有可控性的,那就是我們為其創造一個自然的“發言”環境。
在實現商業化的同時,讓推廣鏈接歸推廣鏈接,讓自然搜索歸自然搜索,同時大大利用自己的安全優勢,杜絕釣魚、欺詐網站,讓人們不再上假藥販子的當,不再受虛假廣告的騙,提供安全、干凈、質量更好的搜索結果,又能夠提供性價比更高的搜索廣告服務。
電腦每天都在做著數以萬億個無形的決定,而每個決定都可能成為受保護言論的可能性。值得我們深思的是。當谷歌聲稱第一修正案保護他們的搜索結果時,卻從來沒有正式表示他們受憲法保護進而可以忽略隱私權和反壟斷法。
作為一個國家,不論是政府,還是監管部門,或者是電腦的使用者,我們在將權利法案的崇高原則變成保護商業利益的低端工具之前,必須再三考慮,是否應該給予電腦那些本來屬于人類的權利,將電腦,或者說將機器置于我們之上?(編輯: 楊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