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學劉華杰教授最新出版了《博物人生》一書,與此同時,他的另一本書《天涯芳草——我與植物的美麗邂逅》,獲得第七屆“文津圖書獎”,這充分說明,作者近十余年關于博物學的追求與實踐已經開始收獲并在社會上產生反響,同時,對照兩本書可以看出,作者不僅“坐而言”,同時“起而行”,這使得《博物人生》這本書,雖是從研究的角度關注博物學,但并不枯燥,論述觀點鮮明,點評飽含情感,案例親切可觸,視野古今中外,當然,這一切皆因有“我”在其中。
遙想最早華杰邀請或籌謀我們遠足,應該是十年前的事情,或踏山或涉水,每逢奇花異果,他總是能說出名字,敘出特性,讓我們羨慕不已。但誰也沒有料到,華杰愛好花草的同時,是將“博物學”作為一門學問來研究的,他不僅招博士生,發表論文,參加學術會議,而且鼓與呼——在現代文明的背景下,比對博物學與數理科學,強調恢復博物學傳統的重要性。這本書就是工作之一,它系統介紹了博物學的一般性質和地位,介紹了西方的若干博物學家,介紹了《詩經》以及傳統文化中的博物學,介紹了民國時期的有關博物學書籍和雜志,還討論了博物學的發展路徑與個人的關聯等等。內容之豐富,恰如博物學本身,正如作者所說,博物,包羅萬象,“博物人生”,涵蓋的內容更多,本書只來開窗簾的一個小角,大家共同參與,才能成就普遍的博物人生。
你我能夠參與嗎?說實話,不會是不喜歡,而是“身不由己”,就如同華杰后來再也不邀約我們去觀賞自然一樣,他一定對我們總是沒時間的說辭感到失望。同樣,華杰認為,博物學存在過,發達過,現在的衰落與科技近300多年的高速發展有直接關系,然而,這種高度崇尚力量和速度的科技和文化,已經異化,手段本身成為目的,在相當程度上脫離了人性和人味,理性轉變為非理性??從我們每一個個體來說,直接的問題就是“一批又一批學子不得不在各級學校中浪費人生中的大好時光,人們甚至希望學制進一步拉長,因為我們有的是知識要學習。華杰認為博物學教育是有助于把孩子培養為正常人、適應大自然的人,良好教育的一個重要方面體現在為個人尋找到適合自己興趣的發展空間,而不是鼓勵大家擠在少數狹窄的道路上惡性競爭。博物學將為滿足年輕人的興趣愛好,實現多樣化的個人理想提供豐富的選項。
我當然相信,人是生來喜歡大自然、親近大自然的,在傳統文化中,說一個人“博大精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都蘊含著對一個人有廣博的博物知識的稱贊。社會發展到今天似乎不了,也似乎很難尋找這樣的人了,但華杰呼吁,在人類積累的海量知識面前,博物學知識應該優先傳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高要求可能已無法實現,但了解風吹草動(風起于青萍之末),感受“楊柳依依、雨雪霏霏”,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主動規避大自然的風險,是有許多事情要做的。
這本書是作為“公眾科學素養讀本”系列出版的,可見編寫者和作者已經把博物學提升到與每個人相關的高度,也許,從迫切性和可能性來說,教育者和家長最應該提高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