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教師讓愛飛翔

1998年，楊艷一畢業就分配在湖南省鳳凰縣古信鎮都吾村小學當老師，按照慣例，一名老師要教語文、數學、體育、音樂、美術等所有的科目。在鄉村，教師職位人力不足是常態，“當時只有少數有關系的同學到城里做了老師。”楊艷說。

在都吾村小學做教師不輕松，低微的工資和教師神圣的職業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在生活里各自延伸。“在都吾村小學任教條件是艱苦的，每天赤足往返學校需要3小時，到了第5年的下半年，我就買了輛自行車，根本騎不到一半，好多坑坑洼洼的山路。有一次上學途中，騎自行車摔了3次。我媽跟我說：‘你還是別騎了。’”

十幾年和小學生打交道，三十幾歲的楊艷有著孩子般明媚的臉。或許是年輕的緣故，楊艷很快和村里的學生打成一片，并且一做就是5年。如今，14年過去了，楊艷也早已從都吾村小學轉到了湖南省鳳凰縣古信鎮中心小學任教。但那5年回饋給她無數溫馨的回憶。

“我們在5天一次的集市上，把學生的書法作品、圖畫作品展到集市上，好多老百姓過去看。”楊艷很有成就感。離開都吾村小學的時候，一位家長專門給楊艷做了雙鞋墊，還有學生送她平安符。“拿著照片我會叫出所有學生的名字。”

“說實話，有多少次我都想做逃兵了。后來是被孩子感動了。”

在都吾村小學，一個學生的父親坐了牢，母親又改了嫁，全靠了楊艷的關愛照顧。多年后，學生已經上了高三，楊艷婚禮現場，當學生和十多個同學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楊艷熱淚盈眶。

還有一個孩子小學沒讀完就輟學了，后來跟著媽媽。他對楊艷說：“我這一生也就讀過這幾年書，您是我唯一的老師。”

2003年，楊艷轉到了湖南省鳳凰縣古信鎮中心小學。“當時教的第一批學生里有一個考上了湖南大學，現在已經上大二。那個孩子當時在班上就特別聰明。”楊艷當時看在心里，暗暗替他使勁。她為他“開小灶”，才上三年級就把四年級的課程全學完了。“當時我對這個孩子家長說：‘你可以讓他跳級。’現在想想有些后悔，幸好家長沒這么做，那樣的話對孩子成長是不利的。”楊艷說。

楊艷說他一直記掛著湖南省鳳凰縣古信鎮中心小學的一位同學，今年應該有20歲了。

“在我還沒去這個班的時候，有的老師對我說：‘你們班的XX長得特別恐怖。’”

“怎么恐怖法？”

“到時你就知道了。”

楊艷記得后來報名的時候，那個學生來得最晚。當時她看他的第一眼時甚至有種惡心的感覺。學生得的是一種叫血管瘤的病，一旦得此病，整個臉部都會變形。班里的同學給他起綽號，叫“大嘴巴”。安排座位的時候，他個子比較高，主動坐在了后面，而被安排和他同桌的男孩子死都不肯過去。楊艷問男孩：“為什么不坐？”男孩不說話，楊艷心里明白。楊艷找男孩談話，男孩最終同意坐在他身邊。

楊艷擔心血管瘤孩子受到排擠，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一視同仁，可好景不長，沒多久血管瘤孩子提出了退學。“他一直走不出得病的陰影，中途有2次退學。”

為了請回這個孩子，楊艷三顧茅廬。第一次楊艷失敗了，楊艷無論如何說服不動孩子返校。第二次，楊艷和生病孩子家長面談，幾經勸說，孩子同意上學，可幾天后又主動退學。

第三次，楊艷組織了班會，每位同學給這個孩子寫了一封信，又和幾個班干部一同去孩子家，當時孩子正在放牛。班長和兩名同學帶頭叫他，楊艷和同學們在他家里等候。“我們在路上接他的時候，他正趕著頭牛過來，這三個學生跑過去，給了他深深的一吻，他們幾個緊緊抱在了一起。”這個場景她終身難忘。“他應該感受到了同學們對他的愛。”“六年級畢業后，他隨父母去城市治療，等待他的是什么呢？也許是美好的未來吧！”楊艷憧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