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王》中的土狼有句名言:“我恨在食物鏈的底層晃來晃去。”這句話道出了中國中醫發展面臨的窘狀。
1844年,中美簽訂《望廈條約》,規定美國人可以在通商口岸設立醫館及教堂等。此后,英、美等國以教會名義相繼在廈門、寧波、上海等地設立醫院和醫校,并漸漸遍及全國。
1871年,清政府在同文館科學館中增設醫科,教授西醫學,成為中國西醫教育的開端。
1881年,李鴻章在天津開設“醫學館”,教授西醫學。
1903年,京師大學堂添設“醫學實業館”,1905年改建為“醫學館”,1906年又改為“京師專門醫學堂”,分習中西醫學。
1907年,清政府與日本千葉醫專簽訂接受中國留學生辦法。以后逐漸擴大范圍,向美、法、德等國派出醫科留學生。
1912年,北洋政府主張廢止中醫中藥,遭到全國中醫藥界的強烈反對。北洋政府內務部設立衛生司,管理全國衛生行政機構。
1925年,北洋政府拒絕將中醫課程列入醫學教育計劃。同年,曾是一名醫生的孫中山被確診患有晚期肝癌,有人希望他接受中醫治療,孫中山即說了這樣一番話:“一只沒有裝羅盤的船也可能到達目的地,而一只裝了羅盤的船有時反而不能到達。但是我寧愿利用科學儀器來航行。”
1929年,國民政府第一次中央衛生委員會議通過了余云岫等人提出的“廢止舊醫案”,由于全國中醫藥界以罷工停業反對而被迫取消。但仍禁止中醫應用西藥西械,禁止中醫學校立案,禁止中醫開設醫院。各地中醫學校改成中醫傳習所,次年又改稱中醫學社。
1933年、1935年,汪精衛兩度提出廢止中醫中藥。
1949年以來政府即提倡中西醫的團結和互相學習,很多中醫也逐漸學會了注射等西醫診療技術,并且參加各地防疫活動,但中醫整體被貶抑的評價并沒有根本改變。
中醫的危機加重,不只是因為西醫專業人員掌握醫政,也在于100年來,中醫漸漸失去了不少知識精英的信任。
1950年召開的第一次全國衛生大會上,留日醫學生余巖提出《改造舊醫實施步驟草案》,主張用西醫基礎醫學的科目考核中醫,以達到“淘汰多數中醫”的目的。該草案雖然未獲通過,但提出的一些辦法,得到一定程度的實施。
1954年開始,國家陸續成立衛生部中醫司、中醫研究院,開展“西學中”(西醫離職學習中醫班),在成都、北京、上海、廣州開辦中醫學院,培養了一批中醫人才。將價格低廉的中醫藥納入治療,降低了成本,有利于廣泛覆蓋、低水平的醫療保健制度建立。
1958年,毛澤東批示:“中國醫藥學是一個偉大的寶庫,應當努力發掘、整理、提高”。但毛澤東的興趣與其說是醫學的,不如說是政治的。這種興趣既源于他對中國文化和中國農村的了解,更和他的政治構想不可分割。“六二六指示”認為西醫教育和診療手段不適合農村。
1960年,赤腳醫生制度出現,隨之流行。其本義是指中國農村中不脫產的基層衛生人員。赤腳醫生大量采用中草藥和針灸療法,一度扭轉了中醫在20世紀日漸衰微的社會影響。
1976年,“文革”結束后,城市里迅速恢復了西醫在醫療體系中的主流地位,赤腳醫生的專業能力受到了懷疑,政治地位也急遽下降。很多人放棄了中醫治療手段,同時接受了市場經濟的法則。
1982年在湖南衡陽召開的全國中醫醫院和高等中醫教育工作會議,特別強調了中醫單位保持和發揚中醫特色的問題,對此后的中醫工作影響很大。
1990年代藥價飛漲,醫療資源分配的不公平在城鄉之間變得更加顯著起來。
中醫商業化不是魔鬼,不是天使,只是中醫發展中的一個選項,一個現狀,一條出路。
2001年,一些藥店的坐堂醫生受經濟利益驅動,開“大處方”誤導、誘騙病人購買藥品、保健品,被衛生部列為“非法行醫”,下令禁止。
2006年,中南大學教授張功耀堅持認為,中醫藥應該退出中國的醫療和教育體制,回到民間自謀出路。10月,他提出的“促使中醫5年內退出醫療體制”觀點,激起一波激烈爭論。
2007年,曾是傳統中醫存在模式的“坐堂行醫”,廣東率先在全國破冰。2010年底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向全國推開試點工作。
2008年,各地中醫館開始興起,著眼中醫傳承。
2012年,傳統醫藥類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基地在北京市朝陽區國葆堂揭牌。四大中醫絕學齊聚一堂,并準備“組團”闖世界,共同推介傳統中醫文化。
2012年5月12日,媽媽A+計劃正式啟動。不同于西醫1+1=2的治療模式,中醫通過向媽媽傳授一些簡單、實用的中醫基本技能,使媽媽在照顧好自己的同時,能更輕松地為家人服務。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最新統計顯示,
目前,中國共有中醫藥醫療、教育、
科研等機構36000余家,
具有中醫執業(助理)醫師資格的人員803000余人,
高等中醫藥院校教職員工35000余人,
中醫藥科學研究與技術開發機構從業人員15000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