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你是否還保持著這樣的習慣:在逢年過節或者駐足異鄉之時,會向遠方親友寄去一張親手書寫的精美賀卡,表達心中的掛念和祝福。禮儀老師樊井麗就保持著這樣的習慣。在她看來,賀卡是一種“形式含蓄、內容豐富、表達真誠”的交流工具,為她的生活平添溫馨。的確,雖然只是一張簡單的卡片和只言片語,但它所承載的分量和那見字如面的親切感,是任何手機短信或聊天軟件都無法媲美的。
滿滿一箱的幸福回憶
樊井麗家里有一個精美的小箱子,專門用來收藏多年來親朋好友寄給自己的賀卡,有些已經泛黃,有些依舊嶄新,樣式各異、五顏六色。
身為中華女子學院禮儀課任課教師的樊井麗于2007年春季被任命為2008年北京奧運會頒獎儀式與體育展示現場表演執行副組長以及特聘禮儀專家。繁忙的工作讓她整日疲于應對,甚至幾次萌生退意。直到2008年春節,她收到了一張來自北京奧組委主席劉淇的明信片,上面寫著:“參與北京奧運會、殘奧會是人生難得的一段寶貴經歷。希望同志們在奧運之年牢記莊嚴使命,弘揚奧運精神,團結協作,埋頭苦干,以實際行動報效祖國,共鑄輝煌。”這一席話使樊井麗精神為之一振,“這張賀卡無疑激勵了我們每一位奧運人,要不負眾望辦好北京奧運會。”
于是她一鼓作氣,直到殘奧會閉幕那天,作為賽會小志愿者,樊井麗9歲的女兒朗朗以自己的方式犒勞了她心中最偉大的功臣。殘奧會閉幕式上,有這樣一個環節:在場的每一個人可以親手寫一張明信片,投送到場地上的郵筒中,幾天后,賀卡就會被送到收信人手中。朗朗親自為媽媽寄了一張明信片,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媽媽辛苦了!當樊老師收到這張明信片時,既又意外又感動。奧運結束后,樊井麗回到學校繼續教書,她把這張明信片當作書簽夾在教案里,每一次看到它,都能感到來自女兒的理解與支持,“這讓我心中溫暖無比。”
在樊井麗收藏的卡片中,有一張格外引人注目:藍天白云之下,天安門城樓前的五星紅旗迎風招展,大氣而又肅穆。在她心中,這張賀卡的意義最為重大,因為它來自2009年共和國成立60周年國慶當日的天安門廣場。女民兵方陣是當天整個閱兵式上最亮麗的風景線,而方陣領隊張曉菲正是樊井麗的學生。在儀式結束后,張曉菲將這張具有特殊意義的明信片寄給了恩師,上面寫道:“感謝你在大學四年對我的培養,今天我在天安門要成為你的驕傲!”短短兩行字,師生情誼溢于言表。樊井麗回憶:“在收到這張卡片那一刻,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忽然覺得,當了近20年的老師,一切辛苦都值了!”
在樊井麗的“賀卡專用箱”里,還有一些風景類卡片:國內的、國外的;自然的、人文的。樊井麗開玩笑說:“把它們裝訂到一起,就是一本通關文疊。這些賀卡幾乎記錄了我們一家人的所到之處。”從蘇杭到西藏,從冰城到海南,從港澳到臺灣,從英倫到非洲……樊老師和她的丈夫經常出差或旅行,他們有一個浪漫的小默契:無論走到哪兒,都要在當地最具特色的地方買上一張明信片寫上三兩句話寄給對方,和彼此分享旅行的快樂。
那厚厚一疊的賀卡,每一張都是一個故事。“賀卡對我來說意義很大,它傳遞著我和家人朋友之間的感情,是我值得一輩子珍藏的寶貝。”樊井麗如是說。
賀卡里的禮儀
“書寫是中國禮儀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當今社會人們若還能親自書寫信件和賀卡,是難能可貴的,這體現了人與人之間的尊重和真誠。”樊井麗說,“賀卡很好地承載和延續了書寫這門藝術。現代社會,賀卡更多地用于交往禮儀、商務禮儀和國際禮儀中。”
明信片起源于1840年的歐洲。到目前為止,在一些節日或特定的日子,西方人仍保持著明信片的問候方式。在他們看來,這樣更為禮貌和正式。而在商務交往中,發一張明信片來保持友好的關系,更是一種非常巧妙的方式,既不顯得突兀莽撞,也不會產生問候的失禮。
外交禮儀在一國的外交活動中占有重要地位。每年年末,禮賓官們都要處理國家領導人大量的賀年片,做送賀和回賀等工作。這些看似非技術性的小事,卻不能讓人掉以輕心。小事沒辦好,會釀成大事;相反,小事若辦好了,會產生想象不到的好結果。樊井麗告訴記者,我國建國初期,某非洲國家就曾以新年賀卡作為建交談判的前期試探,賀卡在國際交往中的作用可見一斑。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書信文化在中國自古就有著相當重的分量。中國傳統文化講究禮尚往來,見字如揖,而賀帖就是禮:拜會有“名帖”之禮、以字傳禮、以卡帶禮,這是禮的方式,也是禮的載體。寫一張賀卡,無論是遣詞造句還是稱謂落款都頗具講究。正因如此,小小一張賀卡,可以說濃縮了中國幾千年的“禮文化”。而在現代人的通訊與交往之中,賀卡能更加完美地表達感情、拉近距離,傳遞著彼此之間的寄托與期盼。在樊井麗看來,賀卡是中國禮儀的一個很好詮釋。
擁有著幾百年歷史的賀卡文化,在當今社會仍頗具價值。也許它更多的是承擔著一種責任和使命——延續人類最真摯的情感和厚重的文化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