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擠的道路

許家祥

當今什么道路最堵？在下以為，不是京廣線，也不是京港澳高速，而是——官道。由于上路的人太多，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經常交通堵塞。你看那公務員招考，一年比一年火爆，有人說是“千軍萬馬走官道。”其實，豈止是“千軍”，還有那跑官隊伍，也是官道上一景。還有那到點了不愿退的……反正一條，官道哪能不擠？

“條條道路通羅馬”，人生的路有很多條，為何許多人去擠官道呢？原因很簡單，在“求官”者看來，當官是人生奮斗目標，是價值標準。當的官越大價值越高。“官位”不是普通椅子，而是一個“寶座”。寶座下面有“魔術箱”，打開這個箱子，丑小鴨就變成了白天鵝，老母雞就變成了金鳳凰。這種官位，怎不令人神往！

然而，也有人不這么看。美國首任總統華盛頓就對官位感到恐懼和害怕。1789年4月，華盛頓被選為美國第一任總統。他宣誓就職時，對人民的信任非常感動，決心要有一番作為。同時，他感到責任重大，他害怕當不好總統，有負人民重托。當他第一次走向總統寶座時，他感到自己“像是走向刑場的囚犯”，內心十分沉重。上任以后，他夙興夜寐，勵精圖治，為爭取美國獨立，發展國民經濟，建設民主法制和鞏固聯邦基礎做出了巨大貢獻，被美國人尊稱為“國父”。1797年兩屆任滿后，他拒絕再次參加競選，隱退還鄉，開創了美國歷史上摒棄終身總統制與和平轉移權力的范例。

華盛頓以“走向刑場”的感覺走向總統寶座，干出了前無古人的事業，成就了一世英名。相反，我們少數官員懷著對權力的向往，以飛黃騰達的心態，來到了天堂的感覺走向寶座，利用寶座撈個人好處。走向寶座的同時也就拉開了悲劇的帷幕。

任何事物都是一分為二的，權力寶座也是如此。權力是一柄雙刃劍，坐上權力寶座，有了干事業的平臺，同時也可能帶來了捆綁手腳的鐐銬；掌權后可造福四海，也可能貽害八方；權力寶座能把“座上客”推上珠穆朗瑪峰，也能讓他被踢進萬丈深淵；掌權者可流芳百世，也可能遺臭萬年。華盛頓懂得這一點，所以在走向權力寶座時有“走向刑場”的感覺，這是難能可貴的。有這種感覺的人，掌權后不會濫用職權，不會以權謀私，而會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嚴于律己，恪盡職守，作出應有的貢獻。相反，那些以“天是老大我是老二”的感覺坐上權力寶座的人，掌權后容易自我膨脹，為所欲為，成為歷史罪人。所以呀，一個掌權者，從他走向權力寶座時的“感覺”，就能看到他的“結果”。

【原載2012年4月17日《城市金融報·今朝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