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足
日前,在錢學森100周年誕辰之際,為緬懷這位偉人、奇人,我認真閱讀了《錢學森書信》和《錢學森故事》,從一件件往事煙云中,看到了他是怎樣做人的。
“我不能失原則、失國格、失人格。”當年美國政府為阻撓錢學森歸國,整整扣留了他5年,并稱他是間諜。改革開放以后,美國有關方面多次邀他訪美,均被他婉拒。1985年,美國科學院要授予他院士稱號和“國家勛章”,他硬是不予理睬。他說,美國政府不公開給我平反,今生今世不再赴美。
“我姓錢,但我不愛錢。”1958年,錢學森所著《工程控制論》一書被譯成中文出版,并獲國家自然科學一等獎,稿酬加上獎金,共計1.15萬元。他到中國科技大學力學系授課時,發現許多學生家庭貧困,連必備的學習用具都買不起,便將這筆錢悉數捐出,用于學生買學習用具。1994年,他獲得何梁何利基金獎,獎金100萬港元;2001年,他獲得霍英東“科學成就終生獎”,獎金100萬港元。這兩筆獎金,錢老他分文未留,都捐給了祖國西部沙漠治理事業。
“我是一名科技人員,不是什么大官,那些官的待遇,我一樣也不想要。”錢學森被安排各種行政職務時,都一推再推,有時爭得面紅耳赤,接受的職務不是組織上非安排不可,就是代表硬選的。他先后執意辭去國防科委副主任、中國科協主席、全國政協副主席等職。錢學森剛回國時,組織上給他家配了一名一級廚師,他覺得吃家常便飯用不著,便請求組織上把一級廚師調走了。上世紀60年代初,他搬進航天大院一座舊的公寓單元房,以后就再沒挪過窩。他當上全國政協副主席以后,組織上曾不止一次想給他按標準蓋一座小樓,他都沒同意。到了90年代,科技人員的住房條件有了很大改善,兩院院士住進了新蓋的院士樓,組織上要給他配新房,他還是搖搖頭說:“別再提這個問題了。我在這兒住了幾十年,習慣了,感覺很好。”
“我只是滄海之一粟,渺小得很。”錢學森一生功高蓋世,卻從不居功自傲。有一年,《中共黨史人物傳》收他的傳略,他本來不愿意,由于是中央要求的,只好答應了。但他叮囑:寫傳記要實事求是,不能為個人歌功頌德,而要反映一個時代的科學技術成就,總結過去的經驗教訓,指導以后的工作;特別是關于我們國家“兩彈一星”,一切成就歸于黨,歸于集體,他本人只是恰逢其時,回到祖國,做了該做的工作,僅此而已。1991年,為了表彰他的巨大貢獻,中央決定授予他“國家杰出科學家”榮譽稱號。接著報上開始宣傳他。他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馬上責人給報社打電話,要求把宣傳他的稿子統統撤下來。
滴水可見大海。錢學森這些閃光之處,乃大德所授,大道所成,其胸懷之浩博、境界之廣闊、情操之高尚,堪稱萬師之師。
人字一撇一捺,筆畫堪稱簡單。但人字好寫人難做。做人當如錢學森:學他的淡定篤定,學他的謙恭自明,學他的坦然樸實,學他的低調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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