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駕的老人

佚名

讀大三時，我到一家酒吧做服務生。晚上8點，一位60歲左右的老人走進來，問那些正在喝酒的人是否需要代駕，酒吧老板讓我趕緊把他“請”出去。老人出去后，一直站在酒吧門口。有客人出來，他就迎上去，拿出一張名片大小的卡片給他們看。客人看完老人的卡片后，多數都讓他代駕。

后來我發現，每天晚上8點，代駕老人都會準時出現。

畢業前，我找到了工作，不用再去酒吧上班，還用打工掙的錢買了輛二手車。然后，我在網上找了個條件不錯的出租房，看房時卻發現房東竟然是那個代駕老人。那時，我才知道老人有很多房產。我很納悶兒：光靠房租就能過活，他為什么還要去給人代駕？

那天深夜，我開著車去酒吧向老板辭別。老板非要請喝酒，我就喝了兩杯。

當我從酒吧走出來時，老人還站在門口，我問他：“酒吧里早就沒客人了，你怎么還在這里？”老人說：“在等你。”我說：“我只喝了一點點酒，根本不需要代駕。”可老人不肯放棄：“我在這里等你大半天了，再說，我們還順路。”

我無奈地打開車門，讓他開車。老人的駕駛技術很不錯，我便放心打起了盹兒。

到了家門口，老人卻不收代駕費，還認真地說：“我為別人代駕也是免費的。”

見我一臉迷惑，他說：“我看上去是不是很老？其實我只有50歲，變老的原因都是因為她。”說著，他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原來，6年前，他酒后駕車，在馬路上撞死了照片上的小女孩兒，為此他坐了幾年牢。出獄后，他就到酒吧門口，為那些喝了酒的人免費代駕。說完，他把一張小卡片放到我手上，轉身走了。卡片上寫著：如果你喝酒了，千萬別開車，打一個電話，我來為你免費代駕。翻過卡片，背面的字讓我的心一下子緊了：我因酒后駕車，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女兒。

（月月鳥摘自《情感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