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獒戰虎

劉輝煌

戰虎是川軍李師長的一條純種藏獒，它身壯似牛，通體純黑，異常勇猛。李師長十分疼愛它。

戰虎兩歲時，李師長的隊伍到抗日前線作戰。跟著李師長的戰虎以一當十，表現得很勇敢。不料，在一次突圍戰中由于情報有誤，李師長不幸中彈犧牲。后來，戰虎跟隨著李師長的部下突圍出來。

因戰事轉變，戰虎已不適應繼續留在戰場上奮戰，于是戰虎被送給信陽縣的何二爺。何二爺見戰虎個大勇猛，便當寶貝一樣看待。何家養了一條大狗的消息也在縣里傳開了。

這天一早，柯縣長突然來找何二爺。原來，他留洋歸來的公子被雞骨頭卡在咽喉，四處求醫也不見效，最后聽一個游醫說需要一條烈狗的狗涎才能治好。而此前，找到的烈狗均不達標。何二爺明白：柯縣長是來要狗的。權衡利弊后，何二爺答應了，但請求柯縣長給它一口好棺材，好好安葬了。

第二天一早，縣長隨從李三按游醫的吩咐，只給關在鐵籠子里的戰虎喂水不喂食。每次見有人靠近，戰虎總是憤怒地張開大嘴，露出滿嘴鋒利的牙齒示威。接連三天如此，戰虎顯出了疲態，每隔一兩個時辰才有一陣嘶啞的狂吠。到了第四天黃昏，戰虎終于挺不住了，它趴在地上低著頭，只是喉嚨里發出“吼吼”的聲音，依然嚇人。李三稟告了游醫，游醫決定過一天動手為少爺取藥治病。

翌日上午，戰虎被吊了起來。狗頭離地三尺，戰虎強烈反抗，它一次次將頭伸向后腿的繩索想將它咬斷，可怎么也夠不著。將近中午，戰虎完全停止了掙扎，原本緊閉的嘴微微張開，有涎水滴了出來。游醫見狀忙呼：“快、快接著，這就是給少爺治病的靈藥！”有人忙在狗頭下放一銅盆。又過了一個時辰，見戰虎流下的狗涎以足夠熬制湯藥了，游醫才讓人將奄奄一息的戰虎放了下來。

黃昏時分，一碗用大棗熬制出來的狗涎湯被端到了柯少爺面前。果然，柯少爺喝下數分鐘后，就覺得自己的喉嚨猛地一下順暢了，里面的異物蕩然無存！

柯府上下十分歡喜，柯縣長給了游醫一筆獎賞，并讓他在酒宴后，將戰虎的尸體拉出城外安葬。那游醫因發了筆小財，心下得意，又有七分醉意，與李三來到后院，見戰虎躺在地上，上前就對著狗身子踢了一腳，樂呵呵地唱：“狗兒呀……”那原本躺在地上的戰虎猛地躥了起來，一口咬住了游醫的脖子！

李三連滾帶爬地沖出了后院，待眾人打著火把再回來時，卻見戰虎死死地咬著游醫的脖子，人與狗都已經斷了氣。柯縣長下令連夜將游醫和戰虎一起運出去埋了，家人不得外傳此事……

王永生摘自《名家排行榜動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