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英
谷笑風的書包里有三只大鞭炮,這是他春節回老家過年偷偷帶回城里來的。憋了幾天,谷笑風決定去常有孩子放炮的石子橋把鞭炮放了。
谷笑風在橋邊找了個位置,然后從書包里摸出一個鞭炮。他用最快的速度點燃導火線,往橋下一扔就把手縮回。爆炸聲比預想的要遲十秒鐘,橋下一聲炸響的同時也伴隨著一聲慘叫:“呀——呀——”那炮仗把一個少年的眼睛炸傷了,人們霎時鬧哄哄的……
谷笑風在紛亂的人群中悄然逃回了家,把這事告訴了爸媽。谷展嚴肅地叮囑谷笑風,對外人絕口不提此事,一家三口決定死守秘密。
幾天以后。谷笑風上學騎車從石橋路過。看到一個婦女正跪在那里訴說著什么。谷笑風細聽了一下,那個婦女說她的兒子被別人放鞭炮炸傷了眼睛,但是兇手卻潛逃了,她想求大家幫幫忙,提供線索。過了幾天,婦女身邊多了一個少年。少年的左眼被白紗布包著,只有右眼在注視著每一個從面前過往的人。當谷笑風騎車路過,少年胡磊的手指向了他。谷笑風騎上車風一般逃了。
谷笑風剛剛到家。胡磊他們一家人也隨之而到,胡磊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那天我看到他在橋頭上,他可能會知道是誰放的鞭炮……”谷笑風一家人懸著的心立刻安全落地。
大人們在拉拉扯扯地吵嚷著,胡磊和谷笑風無聲地站在一邊。胡磊怯怯地看著谷笑風,說:“我……知道是誰放的鞭炮……只是,我剛才沒說真話……”
谷笑風的心好像猛地被他重重一擊。眩暈了一下:原來胡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剛才之所以沒有說真話,幫我掩飾,可能是不忍我被他家里人辱罵。他這么善良好心地幫我,而我們家的人卻死死抵賴……
谷笑風覺得無法再偽裝下去。“是我放的鞭炮。”谷笑風的聲音將局面瞬間打破。兩家很快達成協議:谷家一次性賠清胡家六萬塊錢,從此之后兩清。
后來,谷笑風無意中遇到胡磊時對他說:“我要對你說聲謝謝。”胡磊疑惑地問:“為什么?”谷笑風說,是胡磊單純的面孔和純凈的目光,讓自己有勇氣承認錯誤承擔責任。
聽完谷笑的話,胡磊咽了一口口水說:“其實,我一直都想說真話……炸傷我眼睛的是我,不是你!”胡磊說谷笑風放鞭炮的時候他也在橋底下放鞭炮,谷笑風扔下來的鞭炮落入水中并沒有炸響,炸響的那只鞭炮是他自己放的。
“如果你想恨我就恨我吧,你也應該恨我。”胡磊坦然地面對谷笑風。
谷笑風不恨胡磊,反而為他高興。谷笑風決定不把這件事的真相告訴大人,這件事就由他和胡磊來解決。他們不要找律師不要上法庭也不要寫欠條,有敢于承擔責任的肩膀和單純的心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