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7年,英國傳教士李提摩太向李鴻章建議進行教育改革,為此,清朝每年要在教育上投入100萬兩白銀。
對于李提摩太的這個建議,李鴻章的答復是:“中國政府承擔不了這么大一筆開銷。”
李提摩太說:“那是種子錢,必將帶來百倍的收益。”
李鴻章問:“什么時候能見成效?”
李提摩太回答:“需要20年才能看到實施現代教育所帶來的好處。”
李鴻章說:“我們等不了那么長的時間。”之后,雷同的場面在歷史上不斷重演。1898年,近代改革家王照對康有為說:“我看只有盡力多立學堂,漸漸擴充,風氣一天一天改變,才能實行各種新政。”
康有為說:“列強瓜分就在眼前,你這條道如何來得及?”
1905年,嚴復與孫中山在倫敦會面。嚴復說,中國的根本問題在于教育,革命非當務之急。他說:“中國民品之劣,民智之卑,即有改革,害之除于甲者將見之于乙,泯于丙者將發之于丁。為今之計,唯急從教育上著手,庶幾逐漸更新乎。”孫中山說:“俟河之清,人壽幾何?君為思想家,鄙人乃實行家也。”這三次對話實在意味深長。或許,近代中國的諸多悲劇就蘊藏于此。在中國近代史上,李鴻章是洋務派的代表,康有為是維新派的倡導者,孫中山是辛亥革命的領袖,他們的思想觀念和對中國社會的影響也各不相同,但是,他們改造中國社會的那份急切卻是一樣的。從好的方面講,這表現了幾代政治人物對國家強大的熱切期盼,“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他們都希望祖國盡快富強。可從另一個方面看,是不是也可看出他們的“不耐煩”和內心焦躁?
“百年大計,教育為本”,教育的重要性誰都否認不了,可是,辦教育見效慢。李鴻章、康有為、孫中山等叱咤風云的政治人物,總想通過政治謀劃,快速地完成社會改造。可他們的每一次政治謀劃,都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他們不愿意耐心經營、慢慢等待,總想爭取時間,反而浪費了機會。中國人也因此變得一撥比一撥焦躁。中國社會一次又一次地在時不我待的焦慮中迎來變革,一次又一次地在動蕩不安中接受心理煎熬并喪失機遇。
一百多年前,就有先賢一再建議下大力氣辦好教育,可是,直到今天,中國的教育還是飽受詬病,這怎能不讓人唏噓不已!
(王婷摘自《濟南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