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味文壇(五)

錢理群與“狗”

北大名教授吳組緗給學生上第一堂課的內容是：“現在我給你們兩個判斷，你們看哪個更正確：一個判斷是‘吳組緗是人’，另一個判斷是‘吳組緗是狗’。”同學們都答前一個判斷正確，可特立獨行的錢理群反彈說：“第一個判斷雖正確，但毫無價值。第二個判斷盡管錯誤，但它逼你去想，吳組緗是狗嗎?是誰罵他是狗?為什么只罵他不罵別人呢?這一想可能就會產生很多可能性。哪怕是錯誤的判斷，但它能給你新的可能性，它也就是有創造性的。”

由學生變成名教授的錢理群，一直以思想解放著稱，在“文革”中險遭封殺，有人甚至罵他是“資產階級的乏走狗”。錢理群聽后暗喜，覺得自己不隨波逐流，未跟著政治運動起舞，不愧是吳組緗老師的入室弟子。

錢理群的題簽

錢理群逛海淀區一家舊書店時，發現送李君的《豐富的痛苦》在架上赫然擺著，自己的題簽也未撕去。后來和李君一起出席研討會，錢氏又送了一本新出的《我的精神自傳》給他，并題日：“我這本書你翻過封皮和目錄后，如果要賣給舊書店，請一定把我的題簽撕去。”李君看了后苦笑，其兒子大喜日：“錢理群是真正繼承北大精神的名人。他雖然沒有得過大獎，也沒有‘終身教授’的光環，但他的題簽若干年后肯定很值錢。以后他凡是送書給你，務必把他的題簽撕下來給我珍藏。”

我現在怎樣做老師

魯迅有《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孔慶東也有《我現在怎樣做老師》。魯迅研究專家孔慶東認為做老師除像魯迅那樣誨人不倦外，還必須在道德上與學生取平等態度：你勤奮刻苦，我給你優秀；你敢擾亂課堂，我就給你不及格；你指出我念錯別字，我立馬請你吃飯；你敢穿吊帶露背裝來上課，我就告你性騷擾。

逗竇文濤

孔慶東應香港鳳凰衛視之邀，做“鏘鏘三人行”的節目。幾年不見竇文濤，只見他還是一樣年輕，嘴里永遠不停地叨叨。主客談笑自若，漢語的幽微在各自心領神會的空氣里蕩漾著。孔氏逗竇文濤說：“你當年好在沒有考上北大，不然就搶了我的飯碗!”竇文濤答：“你當年好在沒有考上武大，不然就成了我的頭號勁敵!”孔又說：“好在你念的是新聞系，不然你就比我先評上正教授了!”竇文濤答：“好在你讀的是中文系，不然‘鏘鏘三人行’的主持人就換成你了!”

王朔題詞“吃你沒商量”

西安是孔慶東去得最多的城市。每次去西安他都會看到賈平凹給一些單位寫的斜而不歪、松而不散的題字。當他來到一家餐館時，又看到賈平凹那些所謂“常人觀之不躁、小兒觀之止哭”的題詞，孔慶東心想：“西安離政治中心太遠，賈平凹可以猴子稱大王，而靠近中南海的北京作家就不敢在飯莊亂題。要是王蒙寫個‘活動變人形’，劉心武寫個‘秦可卿小炒肉’，魯迅研究專家錢理群寫個‘人血饅頭’，王朔寫個‘吃你沒商量’，那媒體還不把他們拍成煎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