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教極嚴,我盡量不在別人向我發表偉論時打呵欠。我還懂得把呵欠放在口腔內部接近喉嚨的位置釋放出來。
某天跟一個念哲學的友人吃飯。從他步入餐廳,直至我飯后找借口逃之夭夭的整整73分鐘內,他都跟我喋喋不休地談論哲學。本來,我尚算是一個好學的人,只不過,他拋書包拋得太厲害,就連我的主菜為什么點魚,而不是點雞,他都可以將它跟“形而上學”扯上關系。
他口水四濺地說呀說,我的思想由我的魚飛到他的口水雞,再由他的口水雞飛到鄰桌女子外套上的鸚鵡圖案,愈飛愈遠。最后,我竟然失控地在他面前打了一個把下巴伸展至終極長度的特大呵欠。他問我:“昨夜沒睡好?”我苦笑一下,沒有回答。我又想打呵欠,幸好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候,一個問我要不要申請家居保險的推銷電話救了我,我假裝緊張地向著手機說:“呀?你沒帶錢包?好好好,你在哪兒?好,我立即趕來救你。”
不過,普林斯頓大學生態學及演化生物學學者Andrew Gallup就安慰我,我打呵欠,并非無禮,相反,我內心深處是渴望自己能更加專注地聆聽別人說話,加上現場氣溫較低,才令我產生呵欠。
原來,用腦可以燃燒掉我們卡路里總消耗量的三分之一,于是,腦袋會像機器一樣,產生過熱情況。為了令腦袋降溫,我們就會借打呵欠時的呼吸去調節溫度,令腦袋能保持良好運作。
同一個道理,最近Gallup亦發現,在冬天時,因為外在氣溫低,跟腦袋的溫差較大,所以相比起夏天,環境氣溫跟體溫相差不大時,冬天產生更多呵欠。啊,不要讓我那位念哲學的朋友看到這個研究,否則,他會感激我腦袋對他的專注,再邀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