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禮送撞了

□ 曉 曉

送禮送撞了

□ 曉 曉

在辦公室呆了十年，著實坐了十年冷板凳，大大小小的事情由我干，當官升職的事卻沒我的份。老婆時常臭我說：“誰叫你屬牛？牛的命就是干活。做領導，當大王，是我老虎的事。”這話，聽得我耳朵發麻，臉上發燒，如坐針氈。

不行！不能再按部就班了，好歹我還是個作家，老給些連字都寫不周正的家伙寫講話稿，我面子上還過得去嗎？跟老婆一商量，決定給領導送禮。本想叫老婆去，可老婆死活不同意，說你自己的事不自己去，領導會怎么看？禮即使送了，也白送。

于是，下定決心，兩眼一閉，提著兩瓶茅臺酒，一條中華煙就上局長家拜訪了。

“砰砰砰”，一敲門，門開了，局長寒著個臉出現在門口。我繃出一臉的笑，哈著腰，對局長說：“總想著要來看看您，可又怕打擾了您，這不，正好路過，就來了。”局長斜了一眼我手上提著的東西，嗯啊著，放我進去。平時沒跟領導親近的習慣，第一回私下這么接近領導，一時間，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除了干笑，就是說領導家豪華氣派，一定花了不少錢，滿臉是羨慕的神色，搞得局長生出一臉的狐疑，不知道我到底是干什么來了。

在局長家坐了一會兒，決定告辭。再坐下去，全身的水份都變成汗水出來了。這邊剛要出門，那邊局長臉一板，下命令了：“我說小譚呀，把東西帶走！這像什么話么，把我當什么人了？啊！”我的腳在地上定住了，不知是空手溜之大吉好？還是按照局長的指示把東西再拎出門？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像救星到了似的，我趕緊接起電話來。是老婆打來的，說是局長夫人剛剛從我家出來，還給我家送了禮。怎么會呢？正說著，手機沒電了，我那個急呀，恨不得立馬飛回家，弄個清楚明白。我正一頭霧水，不知所措，局長的手機也響了。眼看著局長的表情由陰轉晴，由威嚴轉為和藹，我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不著邊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譚呀，別走了。你嫂子馬上就回來，在這吃飯，讓她給你露兩手。”嫂子？他的夫人我敢叫嫂子？局長電話接完了，像換了個人，讓我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人又坐了下來，心卻不知跑到哪去了，這回局長是談笑風生，我從沒見過的談笑風生。稀里糊涂吃過飯，接過嫂子硬塞回來我原計劃送給局長的禮品，飛一般往家趕。

到家我才知道，局長的兒子在老婆當班主任的那個班，早就想謀個一官半職，跟他爸一樣，也管管人，只是一直不知道老婆住在哪。這回竟這么巧，送禮送撞了。

我“哈哈”一樂，往沙發上一躺，放松地說：“行了，我是升官在望了。要知道這樣，還送禮干嗎？太丟人現眼了。”話還沒說完，耳朵被老婆給擰上了，牽扯著站了起來。“你倒得意上了是不是？指望著老娘給你鋪平道路？給老娘做飯去。沒用的家伙，只會吃軟飯！”

軟飯？本想反駁一下，又一想，忍了。等我當上領導再整治她吧，有本錢腰桿子才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