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大審判”

文/黃金旺

足壇“大審判”

文/黃金旺

多年來，在國人的印象中，中國足球總是上不去，隨著中國足壇反賭掃黑案的推進，真相一步步呈現，原來在足球江湖里“假球、賭球和黑哨”泛濫成災，腐敗、窩案、灰色利益鏈比比皆是。

今年2月16日和18日，中國足球反腐系列案第一批案件分別在丹東和鐵嶺進行了一審宣判。在過去的近三年時間里，足壇反腐案已經牽動了太多人的神經，引起了太多人的關注，而這一次的宣判，是否意味著中國足球將告別不堪的過去，迎接一個嶄新的未來呢？

四大“名哨”吹“黑哨”領刑

足球裁判應該公正執裁比賽，而前足球裁判黃俊杰、陸俊、周偉新、萬大雪卻收受賄賂，操控比賽、破壞體育比賽公平公正原則，讓公正之哨變成了“黑哨”。

前足球裁判黃俊杰，是本次反賭案中亮相的第一名“黑哨”。

1966年，黃俊杰出身于普通工人家庭。憑借著對足球的熱愛和相對突出的英語優勢，他考上了北京體育大學的足球裁判專業。1998年，他成為國際級裁判，并多次參與國際比賽的執法工作。在綠茵場上，黃俊杰的執法水準在中國裁判中是比較突出的。同時，在執法過程中，他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火爆的脾氣，罵人事件屢屢發生。這也使他此前的裁判生涯充滿了爭議。

黃俊杰受賄的手法基本上是在賽前接到俱樂部或其他人的電話請求照顧，他口頭答復好的，賽后行賄者將錢打進他的銀行賬戶。并且，這個賬戶并非以他本人的身份開設的。在賽前，他絕對不會拿錢。

在起訴書里，公訴機關稱黃俊杰在2005—2009年期間，多次從長春亞泰俱樂部收受賄賂。亞泰在某些比賽前要求照顧，一旦他執法的場次亞泰獲勝或者打平，他可以收到“紅包”，平一場5萬元，勝一場5萬—10萬元。其中，亞泰隊7勝3 平，一共給了黃俊杰人民幣64萬元。

據檢察機關指控，在2005—2009年間，黃俊杰先后20次收受長春亞泰、河南建業、江蘇舜天、北京宏登、長沙金德、重慶力帆6家俱樂部的賄賂，同時在兩場國際友誼賽中接受過另一位裁判員周偉新的賄賂，金額達到148萬元人民幣、10元港幣。

黃俊杰因犯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7年，沒收個人財產20萬元人民幣。

在落網前，前足球裁判陸俊是當之無愧的“中國第一哨”。曾兩度當選亞足聯年度最佳裁判，還是中國足壇首位在世界杯和奧運會決賽階段執法的裁判。頗具戲劇性的是，昔日的金哨，今天卻已成了反賭掃黑風暴中的頭號“黑哨”。

陸俊出身田徑專業，業務能力很強。即使在比賽中作出不利于某方的判罰，也不容易被挑出。在源源收入各方匯入的“黑錢”的同時，他的自我膨脹也達到了頂點。有媒體曾報道，陸俊在給裁判上課時曾自戀地說道：“我就是標桿，就是尺度，就代表著完美。”

2011年3月30日，央視《法制在線》披露了陸俊身著囚衣的畫面。他對著鏡頭表示，自己在2003年甲A聯賽里幫助上海申花4比1大勝上海中遠，贏得奪冠關鍵戰，并收受35萬賄金。當時的足協官員張建強作為中間人，同樣收受賄金35萬元。

2011年12月21日庭審時，陸俊身著囚衣、頭發花白，顯得很萎靡，有個別問題甚至需要法官重復提醒才能回答。法官曾現場多次提醒陸俊，回答問題要“提高音量”。

丹東市人民檢察院指控：陸俊利用執裁職務之便，先后6次收受相關足球俱樂部給予的財物，共計人民幣71萬元。此外，他還操縱了廣州松日隊以2比3的比分負于天津泰達隊，令沈陽海獅隊保級成功的比賽。賽后，陸俊分得贓款10萬元。

陸俊因犯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被判有期徒刑5年零6個月，罰金10萬元，沒收非法所得71萬元。

在這四名裁判中，周偉新是涉案金額最少的一名，也是刑罰相對最輕的一名。

1967年3月22日出生的周偉新畢業于廣州師范學院，后在廣州某中學執教。從1994年開始，他跟著一名著名裁判學習打邊旗。

1997年，周偉新晉升為國家級裁判，次年以助理裁判的身份亮相甲A賽場。1999年，周偉新開始主裁甲A。次年，周偉新又獲得國際級裁判資格。

早在2002年年初，浙江綠城向中國足協舉報8名裁判涉嫌受賄。周被足協叫到北京談話，他主動交代了很多問題，退回所有的贓物，這才得以繼續出現在聯賽賽場。

2002年3月24日，在甲A第3輪陜西國力的比賽結束后，由于不滿周偉新終場前的點球判罰，失去理智的球迷焚燒看臺，燒毀警車，與警察發生激烈沖突，引發“3·24西安騷亂”。

2004年10月2日，首屆中超第14輪，北京國安客場挑戰沈陽金德，周偉新第79分鐘的點球判罰引起北京隊將士極度不滿，最終導演了中國職業聯賽歷史上的第一起罷賽事件。事后，他曾被中國足協停賽8場，這也是中國足協有史以來首次公開宣布對裁判員的處罰決定。

由于國安隊罷賽，最終促成了以大連實德、北京國安為首的七家俱樂部投資人發動的以“政企分開、管辦分離”為主要目標的足球改革，并最終以中國足協專職副主席下課而告終。

2005年年初，周偉新解禁復出。當年年底，中國足協向國際足聯申報2006年度國際級裁判員名單，連續兩年被列為亞洲精英裁判的周偉新卻成為被國際足聯駁回的4名中國裁判之一。

2007年，在澳門威尼斯人杯英格蘭曼聯隊對深圳上清飲隊的比賽中，黃俊杰主裁。又是周偉新，為了賭球，賽前給黃俊杰打電話，讓黃俊杰要讓主隊（深圳）先開球。最終，深圳隊獲得了開球權，周偉新在事后給黃俊杰10萬元港幣。

據丹東市人民檢察院指控：2001年至2005年間，前足球裁判周偉新利用執裁職務之便，先后8次收受相關足球俱樂部給予的財物，共計人民幣49萬元。2009年，周偉新為謀取賭球營利及提高長沙金德俱樂部在當年中超聯賽的比賽成績等不正當利益，還對黃俊杰等四名裁判員行賄八筆，共計人民幣35萬元、港幣10萬元。

周偉新因犯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被處以3年有期徒刑；因犯非國家工作人員行賄罪，被處以1年有期徒刑，決定執行3年零6個月。

前足球裁判萬大雪是“四大黑哨”中相對名氣最小的一位，也是最后一位鋃鐺入獄的前國際級裁判。

萬大雪被指控：2003年至2009年間，利用執裁甲A、中超、全運會足球比賽的職務之便，接受他人請托，為他人謀取利益，先后11次非法收受相關足球俱樂部和足球運動管理中心給予的財物，共計人民幣94萬元。

萬大雪的案情中牽出了此前未涉及的全運會足球比賽黑幕。據起訴書顯示，執法全運會足球比賽期間，山東、廣東、上海三地的足管中心曾向其行賄40余萬元。最終，這三支球隊全都進入了半決賽。

萬大雪因犯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6年，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15萬元。

前足協高官貪贓枉法受到法律制裁

中國足協官員對于中國足球的健康發展負有重要的領導責任、管理責任、反腐責任，可是在金錢利益的誘惑面前，他們貪贓枉法、執法犯法，最終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前足管中心女子部主任、中國足協裁委會主任張建強，是監管“黑哨”的領導，卻成了“黑哨頭子”。

曾有足球人說，張建強是中國裁判的“太上皇”。他在裁判工作領域里一路平步青云，曾擔任足協裁判委員會秘書長，后來還升任亞足聯裁判委員會副主席。2007年11月，張建強任中國女足領隊。但在2008年2月份，隨著女足主教練伊麗莎白的下課，他隨即被當時的足協“一把手”謝亞龍安排離開女足。

2010年1月15日晚，張建強和夫人在散步途中被反賭專案組帶走。

經公訴人計算，張建強被控訴受賄金額達到273萬元（案發后張建強上繳贓款已有260.95萬元）。在起訴書中，陜西國力、山東魯能、上海申花、江蘇舜天、云南紅塔以及諸多女足俱樂部均有行賄行為。

2011年12月19日庭審結束前，張建強進行了足有十分鐘的個人陳述。他說自己8歲開始接觸足球，幾十年沒離開過足球，對足球有著很深的感情。“我現在十分后悔，十分懊惱，由于錯誤的行為，使中國足球的事業遭受了損失”。說著說著，張建強幾度哽咽。他最后表示，念及自己在負責女足工作期間，中國女足和女青足都取得過世界第二的優異成績，給中國足球作出過貢獻，希望法庭能給予考慮，公正判決。

據遼寧省鐵嶺市人民檢察院指控，在1997年4月至2009年10月期間，張建強先后24次收受8個足球俱樂部和兩個省市足球運動管理中心人民幣共計238萬元。并在2003年11月與足球裁判陸俊通謀，在執裁比賽中對上海申花SVA文廣足球俱樂部給予關照，收受該俱樂部人民幣70萬元與陸俊平分。

張建強因犯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2年，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25萬元。

張建強是此輪受審中被判刑期最長的一位。這除了他是國家工作人員和他的受賄金額最高外，還因為是昔日獨攬全國裁判工作的“大頭”，是足壇的執法者。球迷們都清楚，許多“黑哨”其實都是被逼出來的。曾經橫行中國足壇的“黑哨”有兩種：錢哨和官哨。錢哨就是收錢辦事，官哨則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迫于上級壓力，不得不吹一些不公正的比賽。例如，“黑哨”周偉新，當初就是被迫操縱比賽結果，然后開始收受賄賂，最后才走上了一條“黑哨”的不歸路。又如2010年3月30日，黃俊杰和周偉新在央視《法治在線》節目里出鏡，并承認某些具體場次是受到足協授意而吹的假球。其中包括2004賽季北京現代與沈陽金德的比賽，2009賽季廣州醫藥與青島中能的比賽，以及2003賽季上海申花與上海國際的比賽。在如山鐵證面前，黃俊杰面對鏡頭不禁痛哭流涕：“我對不起父母，但對得起中國足協這幫官員。”

前國家體育總局足球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中國足協副主席楊一民，是第一批受審中官位最高的（副廳級干部）人員。

與頂頭上司南勇的江湖做派不同，任職北體大博導、被捧為“中國足球學術權威”的楊一民，平時愛發表學術文章，喜歡給教練、球員上戰術課，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院派”。他從足協內部一名普通的中層干部，一步步爬到了副主席的寶座上，經歷頗豐。

2010年1月15日晚，他與南勇同時神秘“失蹤”。六天后，公安部證實兩人已被專案組傳訊接受調查。1月27日，公安部再次公布反賭進展，證實南勇、楊一民、張建強已被依法刑事拘留。

楊一民供稱，他曾接受原江蘇舜天總經理潘強1萬美金的賄賂，在體能測試中徇私舞弊。“體測之前他們有打招呼，我就和負責體測的人員交代了一下，在不違反大規則的情況下給關照一點，3、4個月之后我去江蘇當比賽監督，他們晚上來看我，放下了一萬美金，就跑了。”

2011年12月21日，楊一民在庭審中一度哽咽道：“我確實對不起這個職位、對不起事業、對不起球迷、對不起黨和國家對我的培養。我知道我錯了，我現在非常后悔、非常痛心。用什么辦法彌補，我都愿意。”

據鐵嶺市人民檢察院指控，1997年初至2009年12月間，楊一民先后40余次收受20余個單位或個人財物賄賂，折合人民幣共計125.4萬元。其中包括他收到的部分禮金、購物卡、加油卡、搬家費以及多家俱樂部高層所送的“關系費”等。

楊一民因犯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6個月，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20萬元，違法所得125萬元上繳國庫。

足球經理人胡作非為得到應有處罰

在足球腐敗案中，一些足球經理人也充當了很不光彩的角色，他們為俱樂部和球隊的一己利益，不惜代價迎合當權者的膨脹私欲，胡作非為，在足球“假賭黑貪”中發揮了極壞的作用。

在足球圈內，王珀“聲名遠揚”。 2011年12月20日，這位有著“金牌做球人”之稱的原多家俱樂部經理因涉嫌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詐騙罪，站到了遼寧鐵嶺中級人民法院的被告席上。

王珀曾先后擔任過五家足球俱樂部的經理，幾乎在每家都制造了堪稱“經典”的疑似假球，是中國足壇最臭名昭著的足球經理人。他的落網，圈內沒有人會感到一點驚訝。

2003年9月21日，王珀出任陜西國力足球俱樂部副總經理后的第一場球，就做了一場好買賣。根據了解到的情況，王珀首先通知巴西籍主教練卡洛斯晚上對陣四川冠城隊的比賽不用去現場，由他全權指揮。然后他召集隊長和主力隊員等，要求球隊上半場必須輸成0∶4。當場比賽的結果為1∶5，事后成功保級的四川冠城將50萬現金送到西安。

據某媒體報道，卡洛斯在接受采訪時甚至透露過，他當時是被王珀關在了賓館的房間里，近乎軟禁。而在那場比賽現場，王珀對媒體解釋主教練缺席的原因是：卡洛斯很緊張，說自己生病了。

僅兩個月后，又一場假球在他的手中誕生。當時有中間人找到陜西國力董事長李志民，表達了上海申花俱樂部欲以200萬元，買陜西隊輸球，以達到奪冠目的。李志民同意后，由王珀告知隊員操作假球，他再以同樣的方式換來了陜西隊0∶2輸球。事后上海申花讓中間人轉交給王珀事先說好的200萬元。

對于當時陷入資金困境的民營企業家李志民來說，他和王珀之間，更像一個股權所有者和承包商的關系。從李志民1996年投資足球至2003年，他已經先后投入近兩億元人民幣，而賺錢，在中國足球嚴峻的生存環境面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王珀在李志民最困難的時候投身國力，并表示全權負責球隊，似乎是解了李志民的燃眉之急。也許正因此，卡洛斯曾透露自己多次找到李志民，對王珀架空自己的情況表示抗議，而李志民的回答是，自己已經交出了控制權，球隊由王珀做主。

王珀離開陜西之后，又輾轉出任西藏惠通、大連長波、哈爾濱哈啤、呼和浩特隊的俱樂部總經理，不斷造假。

2006年，王珀在山西陸虎當總經理時，操作了已被媒體多次曝光的那場假球。

他和剛以贊助人身份進入俱樂部當副總經理的王鑫炮制了山西陸虎1∶5慘敗于廣州醫藥的丑惡表演。經過中間人聯系，當時有“沖超”希望的廣州醫藥最終拿出20萬元買球，王鑫和王珀不僅拿到了賄賂款，且在同對方“預定”比分后，連比賽現場都沒去，就直接跑到東莞投注某國際賭博網站，從中牟取暴利。

鐵嶺中院一審判決：王珀因犯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6年；因犯詐騙罪，被判處有期徒刑3年，并處罰金人民幣23元，決定執行有期徒刑8年，并處罰金人民幣23萬元。

2007年，前青島海利豐足球俱樂部總裁杜允琪、領隊劉紅偉，利用職務便利，幫助成都謝菲聯足球俱樂部贏得球賽，收受許宏濤、尤可為給予的財物人民幣30萬元。2008年，杜允琪為使其俱樂部贏得球賽，指使本隊球員杜斌、梁明向無錫中邦足球俱樂部球員高峰、李丹及陳琦、譚旭、陳亮、孫曉鹍、姚幼明、張揚等行賄人民幣100萬元，并共同侵占了海利豐俱樂部30萬元。2009年，杜允琪因周偉新拒絕支付操縱比賽的錢款，伙同楊向明、杜濤對周偉新非法拘禁、毆打、辱罵，后周偉新被公安機關解救。2010年，楊向明在陳濤、王偉家的幫助下，反抗公安干警對其實施的依法抓捕，致使一名公安干警輕微傷。

杜允琪因犯對非國家工作人員行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2年；因犯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5年，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10萬元；因犯非法拘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年，決定執行有期徒刑7年，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10萬元。其余涉案人員也分別受到了法律的處罰。

對不少球迷來說，前遼寧廣原俱樂部總經理王鑫的名字略顯陌生。但據央視報道，此人正是本次足壇反賭掃黑案的“原點”。

20世紀90年代，王鑫是沈陽六藥隊的主力前鋒。雖是如此，但并未見他有什么重要業績。王鑫退役后，他的事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大都以球隊管理者的身份，輾轉于山西陸虎、新加坡廣源等俱樂部。其實，這都是他為賭球以及做假球所披上的合法外衣。

2009年年初，新加坡警方掌握了王鑫擔任廣源足球俱樂部總經理期間踢假球、賭球時的主要證據，通過國際刑警組織發布紅色通緝令，要求中國警方協助抓捕王鑫。鑒于王鑫是遼寧省大連市人，公安部緊急部署遼寧省公安廳負責辦理。2009年4月，王鑫在遼寧被警方抓獲。接受審訊時，王鑫供述了他在國內擔任足球俱樂部管理者時做假球、賭球的犯罪事實。

警方根據王鑫提供的證據，在之后兩年多的偵破過程中，陸續抓捕了60多名足球從業人員。這其中，既包括南勇、謝亞龍、楊一民這些足協高官，也有陸俊這樣的昔日金哨。

鐵嶺中院查明：2006年，王鑫為賭球獲利，與被告人劉彤、劉心斌共同送給王珀人民幣90萬元。2006年至2009年，通過他人獲取“皇冠”賭博網站代理資格，接受投注，涉及賭資人民幣1100萬余元。

王鑫因犯對非國家工作人員行賄罪，判處有期徒刑4年，并處罰金人民幣30萬元；因犯開設賭場罪，判處有期徒刑4年，并處罰金人民幣300萬元，決定執行有期徒刑7年，并處罰金人民幣330萬元。

此外，呂鋒、范廣鳴、許宏濤等足球經理人也都分別受到了法律的處罰。

隨著中國足球反腐系列案第一批案件一審宣判結束，第一批57名受審的嫌疑人都有了法律的歸宿。接下來，中國足球反腐系列案第二批案件又將開始，已被逮捕歸案的南勇、謝亞龍、蔚少輝、李東生、邵文忠等多名前足協中高層官員及其他涉案人員，也將受到法律的懲處。

足壇反腐，意義重大任重道遠

中國足球腐敗案因涉案人多、關系復雜、社會影響力大而受到各方關注。人們不僅關注司法機關如何清除足壇蛀蟲，為中國足球、中國體育建章立制，更關注反腐案如何為中國社會其他行業反腐樹立樣板，借以完善中國的司法制度。

此次足球反腐案審判無疑還是整個中國足球的轉折性事件。其一，它對于凈化足壇環境具有重要作用，有助于中國足球在良性軌道上發展；其二，它對于近兩年漸有起色的職業聯賽將起到規范和進一步升溫的作用；其三，它無疑穩定了聯賽投資者的“軍心”；其四，它還了屢遭假球戕害的球迷一個公道。足球反腐案審判為中國足球的崛起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然而，足壇反腐要取得進一步的勝利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從國際足壇打假的經驗教訓來看，突擊式的大規模行動雖可達到一時效果，但若管理者和從業者此后漸漸放松警惕，沒有可持續性的司法、行業監督和綜合手段的改善，黑暗的種子用不了幾年又會重新萌芽。

我們尚未有具體的讓司法力量持續監控中國足球的措施，在行業內部的自查自糾制度建設上雖有進步，但依靠內部自我監督從長時間來看難以令人放心，隨著金錢的重新涌入，很容易產生新的利益共同體、新的窩案。

如果中國的體育部門、中國足協能與司法部門進一步合作，共同商議制訂具體的讓司法力量持續監控中國足球的方案，比如說由司法部門成立專門小組對職業聯賽和國字號球隊進行不定期的抽查，采取創新措施鼓勵舉報并建起針對嫌疑事件的快速反應模式，加強對足協和各俱樂部財務狀況的監控，并結合對從業者道德素質和價值觀的教育，則中國足球才能真正鑄起強大的盾牌。

中國足球要扭轉頹勢，改變落后面貌，關鍵在于加強綜合治理。近年來火爆的CBA籃球聯賽也有很多細節讓外界質疑，誰能保證和足球聯賽源自同一制度土壤的籃球不存在和足球類似的問題呢？從這個角度說，根除足球假賭黑存在的土壤也是為凈化中國體育探路。

鏟除滋生假賭黑的溫床，關鍵是打破行政高度集權，讓裁判、聯賽、俱樂部、足協和管理中心等相互間保持獨立，在行業自律、專業監督和法律制裁等方面多管齊下嚴格治理。當下，最緊要的是早日進行足管中心和足協管辦分離的實質性改革，而不僅僅只是聯賽的管辦分離。不改變這種足球管理者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的畸形現狀，就很難建立市場經濟條件下注重效率、公平公正的合理機制，也就談不上根除假賭黑，更談不上足球的振興和繁榮。足壇“大審判”，如果能在懲治足壇蛀蟲的基礎上引發更多建設性思考，其啟示意義或許能超越足球范疇。

編輯：靳偉華 jinweihua1014@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