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營企業董事會外部關聯特征的非市場戰略價值效應研究

王凡俊，張魯彬，汪 波

（1.天津大學 管理與經濟學部，天津 300072；2.南開大學 商學院，天津 300071）

一、引 言

民營企業實踐及理論研究表明，對于民營企業而言，市場上的成功不僅僅依賴于民營企業的產品和服務、經營活動的效率、內部組織結構以及供應鏈管理、分銷渠道和聯盟網絡的組織管理，更有賴于民營企業能否有效地與政府、利益團體、社會活動家以及公眾打交道。盡管最近幾年，民營經濟發展的政策環境、法制環境、市場環境、服務環境以及社會輿論環境已經有了很大改善，但在具體的經濟運行操作層面，民營經濟發展的外部環境并沒有多大改變。《中國企業家》雜志社在2004年對中國企業家的生活進行調查時，曾提到“時至今日，仍然有相當數量的企業家，要拿出大量時間用于應付各種企業發展的‘環境問題’”。《2005年中國私營企業調查報告》在探討現階段我國“企業-市場-政府”關系時發現，盡管隨著我國市場經濟體制的逐步完善，企業、市場與政府三者之間的關系已經得到了顯著地改善，但是仍存在諸多不協調的方面，集中表現在企業的各種交費、企業應付來自政府部門的各種攤派，以及為了搞好與政府部門官員的關系而不得不付出的各種并非合理合法的公關、招待費用等方面。

正是由于相比較于市場環境，非市場環境得到民營企業更大程度的關注和重視，因此從民營企業開展的應對非市場環境影響而實施的活動數量以及投入的精力來看，企業非市場戰略與競爭戰略對民營企業發展而言具有同等重要的意義和作用（Baron，1995）[1]。因此，為了贏取更為有利的生存空間和環境，企業常會主動采取各種非市場戰略影響政府、媒體、公眾與企業間的關系，從而構建對自己更為有利的商業競爭環境（張維迎，2001）[2]。如衛武等（2004）利用內容分析法對2001年1月至2003年9月時間段內76家企業網站新聞報道的內容進行分析后發現，23.89%的內容顯示企業采取多種方式加強與政府之間的溝通與聯系，進一步研究發現17.11%的新聞報道揭示了企業獲得的相關政治和經濟利益[3]。

國內外相關研究表明，在現代企業制度下，董事會與經理層之間的戰略分工使得董事會承擔著越來越多的非市場戰略管理職能，進而提升企業的非市場戰略績效。而且研究發現，企業董事會發揮非市場戰略管理職能的途徑主要有兩種：一是董事會成員擁有政治關聯特征，即董事會成員與政治權力機關保持一定的關聯（簡稱“政治關聯”），如董事個人曾經或現在在政府機關任職，或如擁有人大代表、政協委員、行業協會會員稱號以便與政府機關等政權機關保持一定聯系。另一種則是邀請銀行等金融機構從業人員進入董事會，從而與銀行、證券公司等保持必要的聯系（簡稱“金融關聯”），以解決企業資本短缺問題。進一步地，由于有時企業非市場戰略管理通過作用于非市場績效進而影響企業市場競爭績效，因此本研究將直接探討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與金融關聯特征對于非市場戰略綜合績效的影響，及其對各維度非市場戰略績效的影響。

二、理論回顧與研究假設

國內外諸多研究表明，董事會政治關聯能在較大程度上幫助企業獲取非市場戰略優勢。Hillman和Hitt（1999）研究認為，由于政府行為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企業經營績效；因此企業可以通過實施積極的政治戰略和行為影響政府政策制定，從而獲得有利的政企環境，進而改善企業經營績效[4]。鄔愛其和金寶敏（2008）研究認為，企業家參政活動對企業發展的支持作用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企業家在參政活動時尋求企業的社會合法性，通過各種政治參與活動使得企業目標以某種特定的方式與社會價值相吻合，從而塑造和增強企業的社會合法性，而社會合法將有助于企業贏得社會認可、獲取其他資源和順利開展商業活動。另一方面，解決特定問題是企業參政的關鍵動因，特別是制約企業發展的關鍵障礙[5]。

進一步地，民營企業與政府等非市場環境主體保持良好的政治關聯能有效地降低外部政治環境不確定性對其發展的不利影響，從而有助于形成某種保護機制。羅黨論和唐清泉（2009）認為轉型經濟時期企業經營者廣泛的社會交往和關系則是降低政治不確定性和行政管理不確定性的重要手段[6]。進一步地，羅黨論和黃瓊宇（2008）研究認為，民營企業良好的政治關聯性一方面可以幫助企業快速而順利地通過審批、減少政府和執法部門的檢查頻率和刁難、緩解政府官員（尤其是辦事員）的尋租行為等，從而有助于減少企業成本；另一方面民營企業與政府保持良好關系可以幫助企業獲得政府采購合同以及各種各樣政策優惠等，從而有助于提高民營企業的收入水平[7]。持有類似觀點，Xin和Pearce（1996）認為民營企業的社會網絡聯系能在很大程度上彌補制度性差異帶來的歧視和不足，進一步研究表明民營企業的政治關聯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為民營企業充當“保護傘”，從而減少了民營企業經營發展過程中面臨的非正常干擾（吳文鋒等，2008）[8-9]。

另有部分研究表明，民營企業的政治關聯能同時為民營企業發展帶來諸多資源優勢、非市場競爭優勢和市場競爭優勢，從而有助于綜合提高民營企業的持續能力。國外學者Shleifer和Vishny（1994）研究認為民營企業的政治關聯一方面能使民營企業免受被侵占的風險，另一方面也能為民營企業優先獲得政府補助、融資機會和稅收減免創造條件[10]。錢錫紅等（2009）同樣認為，民營企業構建的政治關聯網絡本身就可以看做是一種難以模仿的資源、一種創造資源和獲得資源與信息的重要手段，而且通過關系網絡所獲的資源和信息本身同樣具有某種程度的難以模仿性和特質性，因而民營企業家的政治關系網絡成為影響企業發展的核心資源，是民營企業贏得市場競爭優勢戰略性資源[11]。李路路（1997）指出轉型經濟時期的特點使得民營企業的政治關聯對民營企業的成功顯得尤為重要：第一，政治關聯能夠有效地提供一種替代性的非正式制度安排；第二，政治關聯有助于維持信任或者提供某種保護機制使得民營企業免受不必要的傷害；第三，政治關聯能夠促進資源、信息的交流，從而有助于民營企業降低交易成本及獲得資源，甚至也有助于提高資源配置效率[12]。吳文鋒等（2008）也認為企業高管的政治關聯可為企業在政府管制的經濟活動中提供便利并獲得諸多好處[9]。

相關實證研究結果也表明，民營企業政治關聯性對于改善民營企業非市場戰略績效，提高民營企業整體價值具有重要意義。羅黨論和黃瓊宇（2008）實證研究結果表明，無論是采用Tobin’Q還是長期超額收益來衡量企業價值，民營企業的政治程度與企業價值顯著正相關，擁有政治關聯的民營企業擁有更高的價值[7]。魏剛等（2007）在考察獨立董事“標簽特征”的價值效應時發現，擁有政府及銀行工作背景的獨立董事越多，企業經營業績越好，從而表明了獨立董事具有一定的資源支持效應，能為民營企業市場競爭的表現創造良好的環境與條件[13]。

綜合前述分析，本研究認為在我國特殊制度背景環境下，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能在很大程度上緩解非市場環境中可能遭遇的所有制歧視，而且政治關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提高民營企業利用非市場機制獲取非市場資源、進而提升市場競爭能力的保證，因此本研究有如下研究假設：

假設1：董事會政治關聯程度與非市場戰略績效正相關。

在我國目前金融體制和融資環境下，獲得外部資本市場的支持有賴于企業所擁有的金融關聯程度，即企業與外部金融機構的聯系緊密程度如何，這是因為與市場經濟中市場主導資源配置不同的是，轉型經濟時期市場機制的作用將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企業發展很大程度上有賴于非市場機制（政府控制及社會網絡）等獲取資源（Peng和Health，1996）[14]。

國內諸多學者研究發現，相比較于國有企業，民營企業面臨著更為嚴重的“所有制歧視”和“規模歧視”，從而導致民營企業面臨著非常嚴重的非市場環境歧視。知名學林毅夫和李永軍（2001）研究認為計劃經濟時期建立的以大銀行為主的高度集中的金融體制，使得大型金融機構天生不適合為中小企業服務，從而導致我國民營企業融資面臨諸多非市場約束的制度瓶頸[15]。持有類似觀點，沈洪明（2006）同樣認為轉型經濟時期，市場經濟體制尚不完善常使得我國中小民營企業在進行外部融資時常要面對“規模歧視”并常面臨一定程度的“所有制歧視”[16]。進一步地，陳信元和黃俊（2007）研究發現，目前我國現行的國有銀行主導的銀行體系使得政府直接控股的公司更容易獲得貸款，而且面臨更為寬松的財務約束。此外，在借助外部資本市場融資時，民營企業也常遭遇非常嚴重的所有制歧視[17]。張杰（2000）研究發現，除了無法從金融中介機構那里得到有效的信貸支持外，民營企業在證券市場上的直接融資行為也將面臨著許多艱難的障礙，這是因為以股票市場為核心的證券市場成立的目的在于為國家期望借助國有企業分散金融風險，而且證券市場的職能長期以來一直定位于為國有企業改革提供服務，為國有企業提供資金支持乃至推動國有企業的規范化運營（辛清泉等，2007）[18-19]。

國內外相關研究表明，民營企業的金融關聯性由于能夠有效地發揮信號傳遞作用，從而有助于減少金融機構與民營企業之間的信息不對稱程度，金融關聯所提供的“軟信息”有助于幫助企業獲得外部金融支持，因此對于提升民營企業利用非市場機制實現資源配置具有重要意義。張捷（2002）研究認為民營企業與銀行等金融機構之間的信息不透明和信息不對稱是導致中小企業融資難的基本原因[20]。白重恩等（2005）研究認為解決借貸雙方信息不對稱問題主要有四種方法：一是直接提供信息；二是專家鑒定，給出鑒定意見；三是發信號，由擁有較多信息的一方向另一方傳遞可信信號；四是篩選，即篩選出“好的借款者”；而民營企業的金融關聯性則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降低銀行與民營企業之間的信息不對稱程度[21]。

國內外實證研究結果表明，民營企業的金融關聯有助于提升民營企業非市場機制的資源獲取能力，提升民營企業的非市場戰略績效。Stearns和Mizruchi（1993）同樣發現銀行型連鎖董事有助于緩解民營企業所面臨的外部融資約束問題，幫助企業獲取有效的外部資本支持[22]。魏剛等（2007）實證研究結果表明，擁有銀行背景的獨立董事比例與公司經營業績正相關[13]。

綜上所述，本研究認為民營企業董事會的政治關聯性有助于提高民營企業利用非市場機制獲取資源的能力，從而為企業發展創造良好的非市場環境和市場環境，因此本研究有如下研究假設：

假設2：董事會金融關聯程度與非市場戰略績效正相關。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由于國內外諸多學者在考察董事會成員外部關聯性特征時主要選取制造業企業樣本，因為制造業企業高管背景判斷能更為準確和簡單，因此為了與國內外其它研究結果進行有效對比，本研究在選擇行業樣本時，主要依據《上市公司行業分類指引》選擇制造業企業樣本。本研究選擇2005—2010年滬深兩市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作為初始樣本，并對樣本做如下篩選：①剔除上市公司實際控制人非自然人的樣本企業；②由于ST公司屬于公司財務數據異常的企業，因此本研究剔除ST公司；③剔除樣本企業相關研究變量數據異常的樣本企業；最后，剔除相關研究變量數據缺失的樣本企業。最后本研究共獲得1441家有效樣本點。

企業特征的企業規模、資產負債率、行業分布情況等來源于CCER數據庫，董事會外部關聯特征數據由作者根據上市公司年報披露的董事會成員個人背景獲得。民營企業成立時間、違規數據、訴訟次數數據、審計意見數據、員工人數數據等非市場戰略績效原始數據來自于萬德資訊數據庫。

（二）研究變量度量

1.非市場戰略績效

目前，國內外學者針對非市場戰略績效的研究相對較少，而且由于非市場戰略涵蓋民營企業的政治戰略、社會責任戰略、媒體戰略等，因此民營企業非市場戰略績效便具有較高的復雜性和多維性。根據以往相關研究，本研究選擇樣本企業的違規次數、訴訟次數、審計意見、罰款滯納金數額、政府補助情況以及員工規模等原始數據，基于已有研究經驗實踐本研究采用以主成分分析為基礎的因子分析方法，KMO統計量及Bartlett球形檢驗結果顯示適合做因子分析，經過因子分析本研究共提取四個因子：合規性績效（LP）、社會責任績效（CSRP）、信息披露績效（IDP）、政府績效（PP），其方差累計貢獻率達到了74.05%，在此基礎上，本研究得出民營企業的非市場戰略綜合績效情況（NMSP）。

2.董事會外部關聯性特征

如何準確地反映董事會的政治關聯程度和金融關聯程度等外部關聯性特征，目前尚未達成統一共識，比較常見的做法是依據董事會成員的相關背景來進行判斷。因此，本研究采取如下方式度量企業董事會的政治關聯程度和金融關聯程度：

（1）董事會政治關聯程度（BoardP），董事會中擁有政治身份的董事成員比例，包括現任或前任人大代表、現任或前任政協委員、現任或前任政府官員、現任或前任各級中央委員、候補委員、現任或前任軍隊系統人員等。

（2）董事會金融關聯程度（BoardF），董事會成員中擁有金融從業身份的董事成員比例，包括現任或前任銀行從業經歷、現任或前任證券公司、投資公司、資產管理公司等董事成員比例。

3.控制變量

為了控制其它研究變量對研究結果產生的影響，本研究在進行實證研究時將如下反映企業特征的變量納入控制變量范疇：行業（Industry，虛擬變量）、企業規模（Size，企業總資產的自然對數）、成立時長（Age，截至到樣本年份的時間長度，單位為年），資產負債率（DA，公司負債與公司年度平均資產的比值）、年度（Year，虛擬變量），國有股比例（StateSR）。

4.研究方法與模型

為了檢驗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金融關聯的非市場戰略價值效應，本研究利用SPSS13.0統計軟件，綜合運用Pearson相關性分析方法、多元回歸分析方法對董事會政治關聯程度、金融關聯程度與非市場戰略綜合績效、各維度非市場戰略績效關系進行檢驗。

四、研究假設檢驗

（一）研究變量描述性統計

本研究相關研究變量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研究變量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

表1顯示民營企業非市場戰略績效的最大值為1.8818，最小值為-3.5310，中位數是0.0549，標準差為0.5270，由此可見不同民營企業間非市場戰略績效存在較大差異，而且民營企業在不同維度非市場戰略績效方面的表現也存在較大差異。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程度最小值為0.0000，最大值為0.6979，均值為0.1778，中位數為0.1538，標準差為0.1346；民營企業董事會金融關聯程度最小值為0.0000，最大值為0.7778，均值為0.1069，中位數為0.1538，標準差為0.1441，反映了目前我國民營企業董事會普遍具有一定程度的政治關聯性和金融關聯性，但兩者對比而言政治關聯性更受民營企業青睞，這對于民營企業獲取各級地方政府的保護與支持具有重要的意義。

（二）研究變量Pearson相關性分析

相關研究變量間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研究變量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

表2顯示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與非市場戰略綜合績效、合規性績效、社會責任績效、信息披露績效相關系數分別為0.161、0.108、0.131和0.049，并且一致通過相關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而民營企業董事會金融關聯與非市場戰略綜合績效、合規性績效、社會責任績效、信息披露績效、政治績效相關系數分別為-0.133、-0.175、-0.145和0.159，并且均一致通過了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從而表明了董事會外部關聯特征具有非常重要的非市場戰略價值，但具體效果如何值得深入探究。

（三）董事會外部關聯性特征與民營企業非市場戰略績效關系檢驗

表3列示的是民營企業董事會外部關聯性特征與非市場戰略綜合績效關系的回歸結果。回歸結果表明，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程度與非市場戰略綜合績效的回歸系數為0.182，且通過了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董事會金融關聯程度與非市場戰略綜合績效的回歸系數為-0.294，并且通過了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從而表明，民營企業董事會成員的外部政治關聯有助于提高非市場戰略的綜合績效，而外部金融關聯的非市場戰略價值卻沒有得到應有的發揮。

表3 民營企業董事會外部關聯性特征與非市場戰略綜合績效回歸結果

（四）民營企業董事會外部關聯特征與各維度非市場戰略績效關系進一步檢驗

為了進一步檢驗董事會外部關聯特征的非市場戰略價值效應，本研究實證檢驗了董事會外部關聯特征與各維度非市場戰略績效間的關系，具體回歸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由表4可知，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程度與合規性績效的回歸系數為-0.022，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董事會金融關聯程度與合規性績效的回歸系數為-0.647，并且通過了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這表明，民營企業董事會的政治關聯對于提升企業的社會合法性、贏得良好的外部環境作用有限，特別是董事會成員的金融關聯性更是對提升企業合法性建設方面帶來了負面影響。本研究認為造成此種現象的一個可能原因就是民營企業董事會與外部政府機構、金融機構的關聯性越強，越有可能為民營企業利用非正常渠道為企業“創造”發展環境、推動企業運轉提供了機會，這種以社會成本為代價獲取企業自身發展空間的做法難以得到非市場環境主體的認可。

表4 董事會外部關聯性特征與各維度非市場戰略績效關系回歸結果

民營企業董事會外部關聯性特征與社會責任績效關系的回歸結果表明，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程度與社會責任績效的回歸系數為0.385，并且通過了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董事會金融關聯程度與合規性績效的回歸系數為-1.451，并且通過了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這從某種程度上表明，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既有助于推動企業積極履行社會責任，也更有助于企業獲取社會責任方面的績效。

民營企業董事會外部關聯性特征與信息披露績效關系的回歸結果表明，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程度與信息披露績效的回歸系數為0.120，并且通過了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董事會金融關聯程度與信息披露績效的回歸系數為0.770，同樣通過了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這表明，隨著我國證券市場的市場化程度逐步提高，民營企業再也不能單純地依靠董事會成員所提供的外部政治性關聯、金融性關聯等手段贏得非市場機會，對于滿足中小股東等外部非市場主體的信息要求方面民營企業必須切實從提升信息披露水平出發，合規性地滿足信息披露的強制性要求。

民營企業董事會外部關聯性特征與政治績效關系的回歸結果表明，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程度與政治績效的回歸系數為0.026，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董事會金融關聯程度與政治績效的回歸系數為0.113，并且通過了10%水平的顯著性檢驗。這表明，民營企業董事會的外部金融關聯特征對于推動企業贏取政府支持具有重要意義，而董事會的外部政治關聯性對于獲取政府認可也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這說明民營企業加強自身與政府機構、金融機構的聯系可以為企業發展營造良好的資金支持環境。

五、研究結論

長期以來，國內外學者針對民營企業董事會建設和董事會特征的研究主要立足于提升董事會的外部市場競爭能力，強調董事會對于民營企業在市場競爭環境中的積極貢獻。然而，隨著我國民營企業的發展以及我國制度環境的特殊性，相比較于國有企業，非市場環境在民營企業發展過程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而董事會特征是決定董事會非市場戰略職能管理水平的重要決定因素，因此，民營企業應如何針對非市場戰略管理需要優化基于董事會特征組合與建設就成為理論界與企業界關注的焦點。

本研究利用2005—2008年792家滬深兩市A股自然人控制的上市公司為樣本，檢驗了民營企業董事會外部關聯性特征對于民營企業非市場戰略績效的影響，研究結果總體表明，相比較于金融關聯特征，民營企業董事會政治關聯更有助于改善企業非市場戰略績效，但兩者在提升各維度非市場戰略績效方面的表現各有差異，董事會政治關聯對于提升民營社會責任績效和信息披露績效具有更為明顯的戰略意義，而董事會金融關聯則在信息披露績效與政治績效方面更為突出，研究結論對于指導我國民營企業董事會建設以及提升非市場戰略管理水平具有重要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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