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媽
我一直以為朱子還是那個小女孩,剛剛會含混不清地叫“媽媽”,被她爸爸的胡茬扎得咯咯地往他懷里鉆。
或者,她就長大了那么一點,站在幼兒園門口哭著拽緊我的手,我抽手,她撲上來抱著我的腿不離開,“媽媽,我和你一塊回家好不好。”哭了一個多月,讓我的心跟著抽抽地痛。
再長大一點,頂多也就到拿到中學錄取通知書那天,還有點嬰兒肥的小姑娘很神氣地對她媽媽說:“媽媽,我和同學約好去逛街的,都是大姑娘了,你有什么還要操心的。”
所有的記憶都是我如何把她攏在懷里,給她最好的生活,費盡心思不讓她憂只讓她笑。從她還是一個小小受精卵的那天起,我們母女倆沒有一天離開過彼此。
可是朱子背著我偷偷地長大了。16歲,在歐洲和美洲,女孩子以盛裝怒放在社交舞會上,宣布自己成年。中國的女孩子呢?我不知道,但我的小朱子用她的心思告訴我:媽媽,我愛你,我會盡全力讓你感動開心。她給我送上一份永世難忘的生日禮物。
禮物每年都有,但都脫不了小女孩的天真,且背后總有她父親出謀劃策的影子。或者是一瓶香水,或者是一條絲巾,或者是一頓大餐。但今年,當她在我生日那天的凌晨像一陣小旋風刮到我身邊時,她有足夠得意的資本。
不過是個粉色的筆記本,封面上有她手寫的金色英文“With love for you”。翻開,扉頁上寫著:Mum:Happy birthday!之后每一頁,都有親人、愛人、朋友、鄰居甚至陌生人在這個本子上留下自己的祝福話語。感動之余,我體會到離別的傷感——再過不久,小朱子就要去國外念書,不管我承認與否,她已經16歲,真的不是小姑娘,是大姑娘了。
她還有點小小的遺憾:“媽媽,我想集齊100個的,就差那么一個了。”可在我心里,女兒給我的“99”才是最好的,離圓滿差一點,才可以在夜深人靜時遙望天的那方,想念我們共處時每一秒的芬芳。
那些祝福:
媽媽:
8月19日是你的生日!
首先,我祝你生日快樂!我呢,成績不夠好,而且還經常惹你生氣。但是我是真的很愛你!41歲的生日,是你的一個坎兒……但是,你看上去的確很年輕!而且,以后我一定會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氣。
我以后可能會到另外一個國家,就不會在你身邊了,我肯定會在每個晚上都會想起你!想你的菜,想你的嘮叨,想你滿頭晶瑩的汗水!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
所以,想在我在的時候,送你一份特別的禮物,這里有個人對你的祝福,他們包括路上的陌生人,有你的好朋友、熟人、同事,希望你能夠喜歡這個我精心準備的禮物!
你的女兒
2011.8.18
朱子的媽媽:我很榮幸能成為像您這么優秀的女性的女兒的同學……希望您這個長得很呆,看起來傻乎乎的女兒,能對您盡百分之百的孝心。胡鈺姝
親愛的朱媽媽:你在校門口接小朱子的時候,我與您有兩面之緣,但只是路人般地離開了,(你)是一位很潮的媽媽喲。By:汪汪
親愛的老婆:
在你生日即將來臨之際,我們可愛的乖女兒用心制作了這一冊具有深遠意義的簽名冊,希望你收到后能被這濃濃的親情感動!反正我已經很感動了。
女兒要我將這兩頁紙寫完,我想對你說的何止這兩頁紙就能傾訴得完呢。今年恰逢又是我們結婚二十年。所以我想對你說:老婆我真的愛你,愛這個家,因為有了你的存在,有了你對這個家的呵護,才讓我在外做事感到有動力,希望我們共同繼續努力,經營好我們這個美滿的家庭。
我相信,更加美好的明天在等著我們。最后,衷心祝你:生日快樂!
愛你的老公
2011.7.4
摘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