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犁春
這個詞,原來是一枚種子
就那么在心里
生根了,發芽了
而后又長成參天大樹了
真的,我想哭
我沒有它高大,我捂不住它了
看它之前,先把自己熄滅
坐在臺階上
雙手托腮。像一朵
月亮照不見的梨花
焰火。多美啊,在遠處,在高空
那是最好的位置
讓低處的事物,生長欲望
然后,可遠觀
風吹吹,動一動。風不吹
也動一動
向夜表示,這屬于夜
是另一種黎明
想回到小時候,回到
老屋有娘在的土炕上
早晨睜開眼睛
就能看見窗花盛開著
春天
寫下這一段,忽然覺得
這么多年的寒冷里
還真真實實地存活著
幾行溫暖
車窗上布滿了雨珠。有的單獨跑
有的成雙跑。還有的
一個追上另一個,變成一個在跑
大多數,一個跑在前
一個逐在后
整個車窗,一批消失
一批又跳進來,從前跑到后
沒有一個中途返回,沒有一個
跑到終點再跑回去
更有幾個,從低處來
跑到高處去,若不是窗框擋著
可能還會跑到,更遠更高
看著看著,我忽然明白了
它們都各自在聽風的
風又聽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