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27日至29日,由中國水滸學會、江蘇省社會科學院、江蘇省明清小說研究會和興化市聯合舉辦的“紀念文化部關于施耐庵身世調查60周年暨《施耐庵文物史料考察報告》發表30周年學術座談會”在歷史文化名城江蘇省興化市舉行。中國社科院文學所《文學遺產》編輯部原主任、編審盧興基,中國社科院歷史所研究員王春瑜,江蘇省社科院文學所所長姜建、研究員陳遼、副研究員徐永斌、魏文哲,南京師范大學教授李靈年,南京大學教授王立興、吳翠芬、苗懷明,貴州大學教授曲沐,天津師范大學教授林驊,湖北大學教授佘大平、張虹,江蘇教育科學研究院、江蘇教育學院教授馮保善,東南大學教授喬光輝,福建師范大學教授歐陽健,南京林業大學教授黃鵬成,揚州大學教授黃俶成等二十多位專家學者,濟濟一堂,就施耐庵身世問題進行深入的交流和論證。
中國水滸學會會長佘大平主持開幕式,他充分肯定了1952年文化部關于施耐庵身世的調查和1982年江蘇省社科院組織的施耐庵文物史料調查取得的豐碩成果,認為具有重大的意義。中共興化市委常委、宣傳部長鄒祥龍致歡迎辭,代表市委、市政府向與會的專家學者深表敬意與感謝,對已故的施耐庵研究專家表達緬懷之情,并介紹了施耐庵故里深厚的歷史人文底蘊和作為“水滸搖籃”賴以產生的獨特歷史地理環境。江蘇省社科院副院長陳剛在致辭中強調指出,江蘇省社科院自始至終積極參與了施耐庵和《水滸傳》的研究工作,并產生了一批成果,劉冬等學者在施耐庵研究方面所做的開創性貢獻,為廣大研究者所贊譽。位于長三角經濟區核心地帶的興化是中國的一塊寶地,物華天寶,人杰地靈,歷代名人輩出,為中華文明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施耐庵之所以在興化出現,不是偶然的,是這片豐厚的水土孕育出來的。江蘇省明清小說研究會會長蕭相愷在書面致辭中,情深意切地回顧了1982年“施耐庵文物史料考察”那場氣氛熱烈、一心求真的會議,認為像那樣認真考察、熱烈爭辯、嚴謹論證的學術會議,在學術界值得大加提倡。大豐市施耐庵研究會秘書長倉顯也致了賀辭。山東大學終身教授袁世碩在來函中指出:“30年前應邀參加施耐庵文物史料考察活動,原本對《水滸傳》作者問題,無所適從,幾天的考察、參觀,使我萌生了一種自以為最貼近歷史事實的判斷:《水滸傳》的原創者施耐庵,原籍興化(大豐),流寓杭州。”北京大學資深教授侯忠義在書面發言中認為:“施耐庵的故里在興化,現有兩譜(《施氏家譜》、《施氏家簿譜》)、兩志(《施耐庵墓志銘》、《處士施公廷佐墓志銘》)可證。”會議交流了曲沐的《施耐庵祖籍的再認識》、陳遼的《施耐庵生卒年考》、李靈年的《〈施耐庵研究〉及其前后》、浦玉生的《三重證據法重說〈水滸傳〉作者施耐庵》、陳麟德的《讓施耐庵歸真返璞》、任祖鏞的《再論〈水滸傳〉作者施耐庵的興化情結》和即將由鳳凰出版社出版的《施耐庵研究》(樣稿)收錄的歐陽健的《〈浙江通志〉元代選舉科目正訛——兼評“至順二年辛未余闕榜”之由來》、莫其康的《1952年、1982年施耐庵身世調查成果的檢閱和思考》等多篇新作。會議期間,專家學者前往大豐市施耐庵紀念館考察了“施氏長門譜”,赴興化市新垛鎮拜謁了施耐庵陵墓,在興化施耐庵紀念館考察了“施廷佐墓志銘”。在實地參觀考察的基礎上,大家暢所欲言,從文化生態學和系統論等新的研究角度,從出土文物、家譜和民間傳說三重證據綜合分析,肯定了元末明初興化白駒場(今分屬興化、大豐兩市)施耐庵的存在。與會的盧興基、李靈年、王立興、歐陽健諸先生深情回憶了1982年親身經歷的考察及座談情況。會議對當年考察者的探索求實精神和考察的重要學術意義給予充分肯定。受李靈年先生委托,福建師范大學教授歐陽健為會議做學術小結。茲將會議的要點簡述如下:
《水滸》作者施耐庵的身世研究,備受人們關注,在中國文學史上具有重要意義。新中國建立初期,就曾受到敬愛的周恩來總理的重視。1952年文化部調查團南下調查的四位成員中,徐放、謝興堯、錢鋒都撰文認為《水滸》作者施耐庵是興化一帶人,聶紺弩雖未有專文發表,但從給鹽城地委和何滿子等人的信函中,表露了他晚年對《水滸》作者施耐庵的異常關注和悄然轉變的心態。1982年4月25日,張志岳、朱一玄、范寧、劉操南、何滿子、劉冬、張嘯虎、袁世碩、李靈年、王俊年、盧興基、張惠仁、章培恒、王立興、馬蹄疾、歐陽健等十六位專家學者于揚州萃園簽署的《對江蘇省新發現的關于〈水滸傳〉作者施耐庵文物史料考察報告》,經過30年的歷史檢驗,證明是實事求是的。
20世紀初以來陸續發現的《施氏家簿譜》、《處士施公廷佐墓志銘》等文物史料,在那個缺少功利思想的年代,應該說是確鑿可信的,可以借以確認興化施耐庵的存在。至于在學術界存在一些認識上的分歧是可以理解的。在我國備受歧視的通俗小說的傳播過程中,出現某些記載可疑,或者故老傳聞失實的情況,并不奇怪,應從總體上看待它的真實性。解讀上的細微歧義,不構成是非問題。王道生的《施耐庵墓志》也可能存在這一情況,但不可一概否定。該墓志是較完整的文獻,由于發表時間較晚,與胡瑞亭的版本有簡繁之分,先后之別。1952年文化部調查團《再次調查有關施耐庵歷史資料的報告》認為,經鑒定“原稿《施耐庵墓志》和《興化縣續志》上所載的原文是毫無出入的”。1982年的調查因故沒有看到這份報告,留下了遺憾。
施耐庵《秋江送別》遺曲,原作確被聶紺弩取走。當年陪同聶紺弩調查的丁正華,1982年在翻檢“文化大革命”被抄而又發還的資料中,該遺曲赫然在目。徐放1982年7月31日致書劉冬,告知《施耐庵生平調查報告》所錄《秋江送別》遺曲,與丁正華抄件完全一致,堪稱大手筆,感情意境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寫出來的。劉冬當年據“五年隨斷梗,千里逐飄蓬”,查到魯淵等曾勸阻張士誠緩稱吳王,辭官而走,第一次在時間坐標上找到施耐庵的行蹤記錄,具有很高的價值。
對待有關施耐庵的民間傳聞,應該從根本上反省思維方法。歷史傳聞歷來是史書的材料來源之一,沒有傳聞,也就沒有了司馬遷的《史記》;相反,書本上的記載,如只言片語的私家書目和筆記資料,也不一定可靠。《百川書志》、《七修類稿》等資料,說羅貫中是錢塘人、杭人、越人,都是將寄籍誤為里籍了。羅貫中在杭州生活過,而實際上是東平或太原人。施耐庵也是如此,興化、大豐地區存在的許多有關施耐庵的傳聞故事,不應視為空穴來風,可與文物史料相結合作為佐證。
從文化生態學的研究角度看,興化位于江淮之間里下河地區腹部,四面環水,具有“水滸搖籃”賴以產生的鍋底洼、荷葉地、蘆葦蕩、千塥垛、水滸港等獨特的歷史地理環境,有著豐富的與施耐庵有關的民間傳說。用系統研究的方法來分析,《處士施公廷佐墓志銘》、《施讓地照》是“地下之材料”,《施耐庵墓志》、《故處士施公墓志銘》是“紙上之材料”,山東、江蘇、浙江綿延千里、流傳百年的施耐庵軼聞傳說是“口述史料”,它們既相互聯系,又相互支持,是有機的整體。歷次調查所獲取的出土文物、家譜和民間傳說等三重證據,在興化白駒場施耐庵身上,大體上都能合榫,可以判定元末明初的興化人施彥端即施耐庵,就是《水滸傳》的作者。這是運用文化生態學和系統方法取得的研究成果。即將出版的中國社科院文學所研究員孫一珍的《明代小說史》,在《水滸傳》一章中,徑署作者施耐庵是興化人,可見這已是大多數學者的共識,也是歷史的抉擇和肯定。
宣揚《水滸》作者不可知的觀點,或宣揚《水滸》成書于明嘉靖年間的觀點,乍看是一個純學術問題,其實質是兩種不同的對《水滸》精神的解讀。對施耐庵的考證,應符合《水滸》產生于元末明初的傳統記錄。《水滸》面對動蕩年代、天翻地覆的變化,宣傳“造反有理”,就顯得順理成章;明嘉靖時期,商品經濟活躍,如果這時寫《水滸》,就是“教人犯法,破壞穩定”。幾乎所有企圖否定《水滸》價值的人,包括劉再復的“假晶”理論,都是將成書年代定在明中葉,可見不是偶然的。考定施耐庵元末明初的家世生平,實際上是捍衛了《水滸》的不朽價值。
施耐庵身世的考證,經歷了太多的反復,值得認真總結和反思。1952年冬的蘇北水鄉,交通、食宿等條件極其艱苦,聶紺弩、徐放一行常駐調查了40多天,沒有一番科學探索的熱情,是不可想象的。如果不是對揭開“施耐庵之謎”有重要價值,怎么會把一批文物史料運回北京?1982年的調查,專家們身歷實地,態度極其認真,論證十分嚴謹,考察成果應予尊重。在施耐庵身世問題上,聶紺弩等人也有難言之隱,非學術干預是1952年施耐庵身世調查成果未得彰顯和1982年考察成果遭到糾偏的直接原因。《施讓地照》原件的丟失,《施廷佐墓志銘》的嚴重磨損,都是人為造成的不可彌補的損失。
與會者對莫其康新編的《施耐庵研究》(樣稿)給予好評,認為既收有代表性論文,又有相關鏈接、存目輯覽,圖文并茂,是一部集施耐庵學術研究成果之大成的厚重之書,其中新作《1952年、1982年施耐庵身世調查成果的檢閱和思考》,是一篇突出會議主旨的精心之作,是對60年來施耐庵研究成果的總結之作,也是揭開歷史面紗、還原歷史真相的有膽有識之作。與會者認為,學術問題應該通過學術研究與交流來解決,避免一些非學術因素的干擾;務必堅持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的科學態度;務必堅持全息思維、系統思考,講究學術規范,不在細微末節問題上糾纏不休;務必拋棄“本本主義”,將施學研究從舊的“書齋式”、“學究式”的死胡同中解脫出來,致力于用大智慧勾勒和描繪施耐庵的光輝形象。
與會者希望,興化、大豐兩市要聯手合作,理直氣壯地宣傳《水滸》作者施耐庵,進一步深化施耐庵研究,對尚未發現的施氏文物史料,應繼續著力挖掘、保護。用文化部調查團唯一健在的錢鋒先生的話說,要讓外國文化人到中國來,都來看一看施耐庵紀念館,讓世界都能了解施耐庵。呼吁盡快將施耐庵是元末明初興化白駒場(今分屬興化、大豐兩市)人寫入中國文學史、權威工具書,恢復民國時期教科書將施耐庵定為興化人的注釋。建議由江蘇省文物局牽頭,聯合興化、大豐兩市,組成施耐庵文物資源整合委員會,協調保護、開發、利用施耐庵文物資源,促成旅游資源的共享。由江蘇省交通廳牽頭,聯手泰州市、興化市,幫助解決新垛鎮施家橋施耐庵陵園的交通出路與大興金公路干線的連接問題,請大豐市幫助解決出入白駒施耐庵紀念館的交通問題。
稿 約
一、本刊是以文學、文學與文化關系為主要研討對象的中文學術期刊,暫為季刊,季中出版。
二、本刊由主編聘請各院校學者組成編輯委員會,議定辦刊方向,審訂來稿,并聘請資深學者擔任學術顧問。
三、本刊不定期設置文學思想與文化、文學理論與批評、文學與宗教、文學與性別、文學與跨文化交流、文化視角、詩學與詞學、小說與小說批評、文學文獻、文學關鍵詞、熱點與爭鳴、學術書評等欄目。
四、本刊竭誠歡迎研究者賜稿。來稿長短不拘,唯以陳言務去、闡說清晰為尚。作者若無高級職稱,須經一位本刊編委或兩位其他具正高級職稱者實名推薦。
五、來稿請以電子文件方式寄至本刊編輯部電子郵箱(同時發至wxwh@nankai.edu.cn,nk_wxwh@163.com),亦可郵寄打印件(兩份)至300071天津市衛津路94號南開大學文學院《文學與文化》編輯部并自留底稿。來稿勿寄私人,以免延誤。
六、來稿請附內容提要(限300字)、關鍵詞(限5個),并請惠告個人簡明信息(姓名、性別、出生年、供職機構、職稱、學術職務、郵政編碼、通訊地址、固定電話、移動電話、傳真、電子郵箱等)。
七、來稿請依word預設A4格式,橫排;正文用五號宋體字,單倍行距;篇題用三號黑體字(副標題用四號仿宋體字),節題用四號黑體字,作者姓名用小四號楷體字。海外學者請費神改用大陸通行之標點符號和簡體漢字。采用當頁注,用小五號宋體字,例如:
①蘇軾:《題陶淵明飲酒詩后》,《蘇軾文集》卷六十七,孔凡禮點校,中華書局,1986年,第2029頁。
②徐志摩:《猛虎集·自序》,《猛虎集》,新月書店,1931年。
③同①,第2031頁。
④傅璇琮:《文獻學與文學研究結合》,《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年第1期。
⑤[德]馬克斯·韋伯:《學術與政治》,馮克利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8年,第29、48頁。
⑥《梁書·劉慧斐傳》,《梁書》卷五十一,中華書局,1974年,第746頁。
八、本刊謝絕已發表和已投寄其他書刊或已在網絡公開的稿件。
九、本刊對所有稿件保留技術性修訂之權利;如作者不愿授權刪改,請于賜稿時說明。
十、本刊編輯部收到稿件之后,即回復電子函件確認收訖,并在一個月內以電子函件回復投稿人是否刊發及修改建議。來稿一經刊發,即致寄稿酬和樣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