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煒
村支書以權謀利如何認定
趙 煒
案例簡介:
徐某是某村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2007年1月,徐某所在的村承包了縣教委在本村征地建設住宅小區工程中的沙填土工程。在分包過程中,徐某利用其負責該村全面工作的職權便利,答應某工程公司經理李某的要求,將該工程分包給李某的公司承建,并收受了李某給予的5000元人民幣。后紀檢部門在調查中還發現,徐某將縣教委支付本村的征地費私自借給其子6萬元,在縣城開辦小食品門市部,留有借條。至案發時已長達8個月未予歸還。
問:對徐某的行為應如何認定?
分歧意見:
第一種意見認為:徐某收受李某的5000元給李某分包工程的行為,實質上就是一種受賄,但其身份不符合特殊主體的要件,應以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違紀認定。同樣,將6萬元資金借給其子開辦門市部的行為,也應以非國家工作人員挪用資金違紀認定處理。
第二種意見認為:徐某的身份雖然不是國家公職人員的特殊主體,但其利用職權進行權錢交易、出借集體公款的行為,都涉及到對本村征地補償方面的資金管理,按照全國人大常委會的有關解釋和黨紀處分《條例》的有關規定,對徐某的行為應以受賄和挪用公款認定處理。
評析意見:
一、關于農村等基層黨組織、村委會成員違法違紀行為的性質認定,近年來在黨紀、政紀和司法辦案實踐中常易引起混淆。2000年4月29日九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五次會議通過的《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93條第二款的解釋》中規定:“村民委員會等村基層組織人員協助人民政府從事下列行政管理工作,屬于刑法第二款規定的‘其他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1)救災、搶險、防汛、優撫、扶貧、移民、救濟款物的管理;(2)社會捐助公益事業款物的管理;(3)國有土地的經營管理;(4)土地征用補償費用的管理;(5)代征、代繳稅款;(6)有關計劃生育、戶籍、征兵工作;(7)協助人民政府從事的其他行政管理工作。村民委員會等村基層組織人員從事前款規定的公務,利用職務上的便利,非法占有公共財物、挪用公款、索取他人財物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財物,構成犯罪的,適用刑法第382條貪污罪、第384條挪用公款罪、第385條受賄罪的規定。
2003年12月31日中共中央頒布的黨紀處分《條例》第95條,參照全國人大常委會的上述解釋,作出了相應規定:“農村黨組織、社區黨組織和村民委員會、社區居民委員會等基層組織中的黨員,從事下列公務(略),利用職務上的便利,非法占有公共財物,挪用公款,索取他人財物或者非法收受、變相非法收受他人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的,分別依照本條例第83條(貪污)、第94條(挪用)、第85條(受賄)的規定處理。”依據上述的規定,結合本案情況,可以看出:
1.徐某利用村委主任的職務便利,收受某工程公司經理李某5000元人民幣,將沙填土工程分包給李某的行為,是一起明顯的權錢交易行為。但其進行交易的事項是本村承包了縣教委沙填土工程之后的再次分包,屬于村集體內部的事務,已不在上述的“協助人民政府從事行政管理活動”的范圍之內,因而此時徐某的身份不屬于“其他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其進行權錢交易的上述行為不能以受賄認定處理。
2.徐某利用村委主任的職務之便,不經集體研究,私自將村集體的資金6萬元借給其子經營門市部,是一種用公款進行個人營利活動,雖留有借條,也是擅自行為。主要的問題還在于該筆資金系縣教委向本村征用土地支付的補償金,該筆費用屬于上述規定中第(四)項協助人民政府從事“土地征用補償費用的管理”范圍。那么此時徐某的身份則屬于“其他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該行為應以挪用公款違紀認定處理。
二、為了解決辦案實踐中遇到的農村基層組織中的黨員、干部收受賄賂等違紀違法問題的定性處理,黨紀處分《條例》第101條參考我國《刑法》第163條“公司、企業人員受賄罪”,并作出相應修改的同時,增加了“其他單位中的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問題的規定。即:公司、企業或其他單位中非國家工作人員中的黨員受賄違紀,是指這些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財物或者非法收受、變相非法收受他人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行為。其違紀構成的主要特征在于:主體是特殊主體,即上述人員中的黨員。而“其他單位中的非國家工作人員中的黨員”,主要指農村黨組織、村民委員會、社區黨組織、社區居民委員會等基層組織人員中的黨員、干部。其客觀方面的表現、主觀方面的心理,以及侵犯的客體均與受賄違紀構成要件相同。徐某是村委會主任、黨支部書記,其利用職權之便將本村承包的沙填土工程分包給李某的公司,收受李某5000元人民幣的行為,符合上述諸構成要件,應以農村基層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違紀認定處理。
綜上,徐某的行為已構成兩種違紀,應依照合并處理的原則進行處理,并追回其受賄的違法所得上繳財政,追繳挪用的公款返還村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