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克文

姜曉明

2014年夏的一個午后，我在北京東三環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拍攝前澳大利亞總理陸克文，趁他還沒到，我在二樓宴會廳前轉悠，試圖找尋某處中國元素作為背景。幾名服務生忙著收拾桌椅，似乎一場婚宴剛散場不久。我的目光停留在走廊拐角處的灰色大理石墻面上，一張尚未扯掉的“囍”字閃著幽紅的光。

陸克文身材高大，臉上始終保持著適度的笑容。“你好，”他用中文向我和同事問好。雖是盛夏，他依舊西裝革履。“在哪兒拍？”他模仿北京腔問道。我先在電梯口拍了幾張，然后帶他來到那張“囍”字前。他對拍照的背景很警覺，總是先煞有介事地打量一番才肯站到鏡頭前，好像唯恐被人設計。他看了看墻上鑲著金邊的紅“囍”字，邊頻頻點頭邊自言自語說著什么，昏黃的燈光照在他化過妝的臉上，仿佛戴著一張面具。我想讓他收起笑容，他把點頭換成了搖頭，臉上出現了一種奇怪的表情：眼睛在笑，眉毛卻擠向印堂。放下相機，我才聽清他的話：“為什么不笑，這個世界本來就可笑，政客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