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學偉 張 斌 王卓強
患者 男,81歲。主因糖尿病8年,右足感染1個月,右腳趾發黑3 d,于2011年5月13日入院。患者于1年前因完全性左束支傳導阻滯合并心力衰竭安置永久性心臟起搏器。術前查體:患者半臥位,血壓(BP)110/74 mm Hg(1 mm Hg=0.133 kPa),心率(HR)95次/min,心電圖示完全性左束支傳導阻滯,起搏器心律。超聲心動圖示:左室內徑65 mm,右室左右徑52 mm,全心增大,左室整體功能減低,二尖瓣反流(中度),三尖瓣反流(少量),肺動脈壓力升高估測值48 mm Hg,主動脈瓣反流(少量),左室射血分數(LVEF)0.23~0.25。頭顱CT多發腦缺血灶。胸片示兩側肺紋理增粗、紊亂、模糊;右肺中葉體積縮小,可見片狀實變。兩側胸腔可見水樣密度影。胸腔(臥位)床旁超聲檢查:雙側胸腔可見液性暗區,右側深度約5.0 cm,左側深度約為6.3 cm。血氣分析(鼻導管吸氧2 L/min):pH 7.42,動脈血氧分壓[p(O2)]58 mm Hg,動脈血二氧化碳分壓[p(CO2)]42 mm Hg,血氧飽和度(SPO2)0.90。實驗室檢查:總蛋白54.2 g/L,白蛋白33.2 g/L,K 3.4 mmol/L,Na129 mmol/L,Cl 91 mmol/L,D-二聚體770 μg/L。患者口服螺內酯20 mg,單硝酸異山梨酯40 mg,地高辛0.125 mg每日1次,皮下門冬胰島素注射液早、中、晚、睡分別6、6、8和12 U。術前診斷:糖尿病足感染,需行右下肢截肢術。因患者合并嚴重的肺部感染,半臥位,不能下床活動,心功能Ⅳ級,決定選擇腰叢-坐骨神經阻滯麻醉。入手術間后建立有效的靜脈通路,Allen試驗陰性后行左側橈動脈穿刺監測血壓。
麻醉方法:(1)后路腰叢阻滯。以脊突連線與兩側髂嵴最高點連線交點向患側旁開4 cm,將神經刺激儀(B.Braun公司,德國)電流調至1 mA,頻率2 Hz,并與100 mm 22G絕緣針(B.Braun公司,德國)相連。穿刺點垂直皮膚進針,當穿刺針接近腰叢神經時股四頭肌收縮或髕骨跳動,調小電流至0.35 mA時仍有相應肌肉收縮,回吸無血即可注入試驗劑量5 mL,待無毒性反應后繼續緩慢注入質量分數0.33%羅哌卡因30 mL。(2)經典后路坐骨神經阻滯。經股骨大轉子和髂后上棘兩點作一連線,連線中點向內作一垂直線,在該線5 cm處即為穿刺點。通常進針深度5~8 cm。針尖靠近坐骨神經時可誘出腓腸肌收縮,伴有足跖屈或背屈,調節電流至0.3 mA,回吸無血即可注入質量分數0.33%羅哌卡因20 mL。手術全程行心電圖(ECG)、有創動脈血壓、SpO2監測。麻醉后患者半臥位30°,術中面罩吸氧。15 min麻醉效果確切后開始手術,手術歷時65 min,術中出血50 mL,術中輸注復方氯化鈉注射液500 mL和白蛋白20 g(0.1 g/mL)。血壓波動于116~129/65~71 mm Hg,SpO20.95,生命體征及監測指標平穩,返ICU繼續治療。患者術后18 d痊愈出院。
此患者存在肺部感染、擴張型心肌病以及安裝永久性心臟起搏器等因素。椎管麻醉雖然具有作用完善、起效快、血藥濃度低等特點,但老年人由于周圍血管硬化和植物神經功能減退,血管代償調節功能降低,極易引起低血壓[1]。而此患者LVEF為0.23~0.25,輕微的血液動力學波動都極有可能成為患者致命的打擊。若是選擇局麻,對于截肢手術,出現鎮痛不確切時,容易引起血液動力學的波動,加重心臟負擔。若選擇全身麻醉,患者術前存在肺部感染,在低流量吸氧的情況下,動脈血氧分壓58 mm Hg,氣管插管的不良刺激和術后能否拔管是主要的顧慮。
外周神經阻滯是一種操作簡便、安全有效、對患者影響小的麻醉方法[2]。與椎管麻醉方式相比具有顯著優點:患者意識清楚,配合好,穿刺部位損傷小,血流動力學穩定。成功率高,麻醉效果好,患者恢復快,阻滯范圍局限。對機體影響小,術后并發癥發生率低,無椎管麻醉后頭痛,不需術后禁食,鎮痛效果好。羅哌卡因是一種新型局麻藥,它具有感覺運動神經分離,毒性低,作用時間長等優點。
本例患者利用神經刺激儀定位下行腰叢-坐骨神經阻滯,提高了阻滯的成功率,既避免了椎管麻醉對呼吸循環的影響,又避免局麻引起的鎮痛不全,以及全身麻醉氣管插管的不良刺激和術后能否拔管的顧慮,是對此患者較為適宜的一種麻醉選擇。
[1]蔡秋萍,徐萍.下肢外周神經區域阻滯用于老年重癥患者手術的麻醉處理[J].中國實用醫藥,2009,4(6):143-144.
[2]莊心良,曾因明,陳泊鑾.現代麻醉學[M].第3版.北京:人民衛生出版,2003:1063-10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