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 然 周澤炯
(安徽財經大學財政與公共管理學院,安徽蚌埠233030)
山東省經過多年的金融體制改革與發展,現已初步形成了以農村信用合作社為主體、農業銀行與農業發展銀行等政策性銀行以及農村村鎮銀行與小額貸款公司等農村新型金融機構為補充的農村金融體系。山東省現有的農村金融體系具有多層次性和覆蓋面廣等特征與優勢,在農村經濟和社會發展過程中發揮了強有力的作用。但由于體制原因,現有農村金融體系還存在諸多問題,還無法滿足農村經濟社會快速發展的需要。
“金融抑制”是指各級政府對金融活動做出一系列行政性限制,對金融市場的利率與外匯匯率等實行嚴格管制,這種過多的行政干預抑制了金融體系的健康發展,從而形成了一種金融發展和經濟發展間處于互相掣肘的惡性循環狀態。金融抑制現象普遍存在于發展中國家農村金融系統形成與發展過程中。改革開放以來,山東省憑借有利的自然資源與創新激勵體制,經濟得到迅速發展,相對于經濟快速發展,其農村金融發展仍較緩慢,“二元化”特征仍未消失。其發展相對滯后的主要原因之一是金融抑制現象突出,且金融抑制屬于“供給抑制型”,表現為政府金融干預過多、金融市場利率管制過嚴、金融發展存在城市化偏向等。這種供給抑制型金融抑制加劇了山東省城鄉兩個金融市場分割,農村正規金融機構和非正規金融機構發展失衡,導致城鄉二元金融結構強度增加、金融市場難以形成競爭、金融體系功能難以發揮和金融服務職能弱化。
山東省是我國傳統的農業大省,農村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約為62%,眾多的農村人口需要大量的外部資金支持。農戶自有資金非常有限,難以滿足農業生產與農村建設需要,需要外部資金支持。農業生產具有季節性特征,農戶資金需要也具有季節性特征,農業耕種期間對資金需求量大。在自然災害、病蟲害等災害出現時,農村需要大量外部資金支持。另外,隨著現代農業與農業產業化快速發展,近年來,山東省農戶對外部資金的需求量急劇增加,對資金的需求遠遠不再停留在小額貸款層面。從金融體制與政策層面上來講,我國農村金融的供給者較多,有農業銀行、農業發展銀行、郵政儲蓄銀行和農村信用社等,但在山東省,這些金融機構對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的資金支持范圍有限。其中,農業發展銀行的業務范圍還主要限于糧、棉和油等農副產品收購,農業發展銀行主要貸款業務也不再是農業貸款,郵政儲蓄銀行貸款業務還處于起步階段,整個正規金融體系的支農體制尚未正式形成。在現有的農村金融體系中,農村信用合作社或農村信用合作銀行成為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的主要貸款機構,但由于資金儲蓄量與貸款業務等原因,農村信用社和農村信用合作銀行涉農貸款還非常有限。從山東省農村金融的需求與供給對比來看,全省農業發展需求資金難以滿足,需求缺口仍在加大。隨著農業規模化、產業化進一步加快,山東省農村金融供求矛盾將日益加劇。
隨著我國農村金融體制改革的推進,山東省的若干政策也向支農方面傾斜,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就農業貸款方面來看,還存在所占比例較小的問題。隨著農村金融體制改革的深入和農村金融體系的不斷完善,山東省出臺了支農貸款傾斜政策,但支農信貸份額不足、支農貸款占比較小。改革開放以來,山東省農業貸款余額總體上呈現上升趨勢,但農業貸款占比卻呈現波動性。早在1978年,山東省農業貸款余額占其總貸款余額為10.1%,之后不斷下降,1982年降低到5.3%,隨后回升到8%左右,并保持這個占比到1993年,1994年急劇下降到4.4%。此后,農業貸款占比平穩回升,2010年貸款余額為2900萬元,占比為8.97%。由此可見,山東省農業貸款余額占金融機構貸款余額的比重仍然較低,滿足不了農業經濟社會快速發展的需求。
國內外學者通常用“存貸差”和“存貸比”來考察農村資金外流程度。存貸差是指一定時期內農村存款余額和貸款余額的差額,而存貸比是指一定時期內存款余額和貸款余額的比值,兩者用以反映農村地區輸入外來資金與向外輸出資金情況。
山東省金融機構2000—2010年的存貸款情況如下:所有年份,農村金融機構的“存貸差”為正值,“存貸比”大于1,說明考察期間山東省農村存款大于貸款。2000年以來,“存貸差”逐年遞增,且2007年后幅度明顯變大。多數年份,“存貸比”值在4~5之間上下波動,且于2006年達到最大值5.26。“存貸比”上升趨勢沒有“存貸差”上升趨勢明顯。在2000—2003年存貸比指標是遞減的,而存貸差卻是遞增;在2007—2010年,“存貸比”先增加后有所下降,而“存貸差”指標卻依舊是遞增的。“存貸比”和“存貸差”的變化趨勢說明,山東省農村存貸款差額較大,雖然“存貸比”僅是略有增加,甚至有所減少,但反映存貸款差額絕對值的“存貸差”卻是始終處于遞增趨勢,存貸款差額不斷變大。由此可知,無論是絕對量還是相對量,山東省農村資金外流現象相當嚴重。
金融風險總是蘊含于金融活動之中,金融機構持續、健康發展需要有一套有效的風險防范機制。山東省農村金融機構風險防范機制不健全,農業貸款風險分擔機制、信用擔保機制尚未建立,農業保險機制還沒有發揮出其應有的風險管理作用。一是農業貸款風險分擔機制和信用擔保體系不健全,不能適應金融機構對農村貸款的風險管理的要求。其主要表現為農村貸款抵押物難以選擇;農村龍頭企業難以尋找到擔保企業;農戶大額貸款沒有合適的抵押物品。二是農業保險尚未建立,農業生產風險難以分散與防范。山東省農業生產主要是以“農戶個體承包土地”為主的個體生產經營,各種農戶對農作物種植品種與面積沒有統一規劃、統一管理,加之農作物具有容易受到自然災害影響的特征,急需農業保險體系為農業生產作保障,分散與防范農業生產風險。由于農業保險對象分散、不可控因素多、風險大、利潤小,以盈利為主要目的的一般商業保險機構不愿意涉及農業保險。
在正規金融機構貸款難以滿足農村貸款需求的情況下,山東省農村民間金融一直較為活躍,在一定程度上對農村經濟社會發展起到促進作用。山東省民間金融主要形式為民間借貸,此外,也存在一些農業企業集資以及私人錢莊貸款等形式。隨著農村經濟快速發展、農業產業化進程加快,山東省農村對資金的需求將越來越大,民間金融有日趨活躍勢頭。客觀上講,民間金融活動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山東省農村經濟發展,尤其是農村企業的發展。但是,目前山東省民間金融約束與監管制度缺失,貸款利率難以監管,導致農村使用資金成本高。此外,部分民間金融組織在資金籌措、資金發放、貸款資金回收等方面存在違法現象,給農村經濟社會健康發展帶來阻礙和隱患。
要完善山東省農村金融體系,應加大政策支持與引導力度,減少農村金融抑制現象。與金融抑制相對應的是“金融深化”。“金融深化”理論指出,取消政府對金融市場利率與匯率的干預,能形成金融發展與經濟發展的良性循環。“金融深化”理論運用到山東省農村金融發展和農村經濟發展關系上,就是農村金融發展能夠促進農村經濟發展、農村經濟發展反過來又能夠促進農村金融發展。從國外農村金融發展歷程可知,在農村金融體系不完善階段,政府應給予政策引導與支持。減輕山東省農村金融抑制現象時,可借鑒國外經驗,出臺政策,正確引導和大力支持農村金融發展、有效減輕金融抑制。具體措施是,政府組織人員全面調查各地經濟發展狀況與農業發展情況,因地制宜地制定支農貸款扶持政策,運用財政資金的杠桿作用,有效引導商業性金融機構和社會富余資金更多投放到農村經濟社會發展領域,為農村經濟發展、農業企業發展、農村社會發展等提供資金支持。
追求盈利的商業性金融機構在缺少政府引導與支持的情況下,吸納農村存款資金之后,不會自愿過多地將資金投入到農村,因此,政府應出臺政策引導商業性金融機構資金投放。同時,大力支持農村信用合作社、農村信用合作銀行以及鄉鎮商業銀行發展,使這些金融機構的貸款業務范圍主要為農業發展、農業企業發展和農村建設等。此外,借助政府建設資金投入和結構調整,傾向性地將政府建設資金更多投到農村特別是山區農村,帶動信貸資金和社會資金流向農村。在此過程中,加快農村社會環境、投資環境、消費環境和生活環境的改善,提高資金留在農村農業的比例、增強外來資金投入的吸引力與吸納能力。同時,不斷完善農村資金疏導和回流機制,有效促進資金流向并留在農村。
從發達國家農村金融發展實踐來看,農村金融體系的建立都得到政府財政資金的支持,由財政資金投入和引導,建立農村貸款抵押擔保、農業保險等金融風險分散與防范機制。例如,法國、瑞典和西班牙等歐洲發達國家,政府為農民繳納農業保險或對所繳納的農業保險費給予50% ~80%的財政補貼;日本政府則建立了“農村中小企業信用保證協會”與“農戶信用保險公庫”等農村信用擔保體系,為農村中小企業提供融資擔保。借鑒發達國家的經驗,山東省政府應出臺財政資金使用政策,拿出專項財政資金支持農村貸款擔保機制和農業保險體系的建立與完善,不斷增強金融機構對農村貸款的風險防范能力,從而有效提高其對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的資金支持力度。
在很長一段時期內,民間金融還將是山東省農村籌集資金的一個重要渠道,對農村經濟社會發展有著重要支持作用,因此,政府不能由于部分民間金融的不規范行為或違法違規行為而全盤否定民間金融的作用,而應積極引導、規范民間金融活動,使其與正規金融一起共同為農村經濟發展提供金融支持。應結合民間金融發展的實際情況,制定相關的法律規范,規范其資金獲取方式、資金投放方式、利率水平、契約關系等,做到有法可依;建立民間金融經營管理活動跟蹤制度,對民間金融的經營管理活動進行定期調查與回饋分析,密切關注其發展動向;運用財政資金引導民間金融資金投向高收益的農業特色產業企業,促進農村經濟的整體發展;對合法的民間金融經營活動給予政策保護,使其獲得合理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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