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于收獲

禹正平

初中畢業那陣兒，我猴急著要外出打工賺錢，消息很快傳到祖父那里。第二天，祖父要我跟他去橘園拔草。一路上祖父都沒有說話，我猜不透他這只葫蘆里藏著什么藥，便納悶地走著。

到了園邊，看見鄰近的橘樹上都掛著果子，或一兩個，或三五個，只是樹還矮小，不堪重負，有些果子便墜到地上。可那時祖父園里的桶樹光長枝葉，一眼望去。雖然比鄰近的橘樹高大一些，卻清一色沒有結一個果子。我感到有所失望，心里想：一定是祖父種橘樹的技術不如別人。

祖父從我的眼神里讀出了含意，他婉轉地告訴我，橘樹生長初期，不能急于坐果。這時候，它們的身子骨還嫩著呢，正是抽枝長葉的培育期。如果急著讓它們結果，不但不利于橘樹的生長，反而會使橘樹過早衰老，最終難有大的收獲。祖父見我不信，便和我拉鉤約定：等我讀完高中再來橘園見證。

三年后，我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學，踐約來到祖父的橘園。一路走來，看見鄰近的橘樹還是那么矮小，還是掛著稀稀疏疏的果子。而祖父那片橘園里的橘樹已經長過人頭高了，碩壯的枝條上綴滿了黃澄澄的橘子，秋風送爽，一派喜人的豐收景象。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祖父的那番話，慶幸關鍵時刻自己沒有外出打工。

這樣一邊回想，一邊觀看，剎那間，我明白了當年祖父那只葫蘆里藏著一個簡樸的道理——世上許多的事是萬萬不可提前的，那種急功近利，只圖眼前，多得不如少得，少得不如現得的做法，不僅讓我們難以獲取更多，甚至使我們得不償失，坐失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