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加工貿易的發展及其對經濟社會的影響

張曉蘭，常智華

（1.吉林大學 東北亞研究院，吉林 長春 130012；2.遼寧大學商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6；3.國電聯合動力技術（赤峰）有限公司，內蒙古 赤峰 024000）

1 引言

我國是承接加工貿易的大國，加工貿易已成為我國參與國際分工的主要形式之一，在我國對外貿易中占據了半壁江山.改革開放以來，在充分發揮比較優勢的基礎上，我國加工貿易迅速發展，這主要得益于國內廉價的勞動力成本.同時，隨著國際分工的深化和“亞洲四小龍”產業轉移，加工貿易的發展對我國的對外貿易、經濟增長、就業以及出口產品結構等方面均有貢獻.本文先是回顧了改革開放至今我國加工貿易的發展歷程，進而從貿易規模、貿易方式結構、貿易區域結構和貿易出口產品結構等四方面的變化對我國加工貿易的發展進行分析，并以充足的數據加以論證.

2 我國加工貿易歷程回顧

按照不同的標準，我國加工貿易有不同的階段劃分方法.有根據加工貿易的來料加工貿易額和進料加工貿易額比重劃分；有根據加工貿易出口額占外貿總出口額的比重劃分；有根據加工貿易的政策取向劃分.本文主要是根據加工貿易的政策取向劃分的.

我國加工貿易的政策取向可以分為試點階段（1978年-1985年）、鼓勵階段（1986年-1992年）、治理整頓階段（1993年-2000年）和結構調整階段（2001年-至今）.①在1978年-1985年間，主要是加工貿易的探索和初步發展階段.1978年，隨著國務院制定了《開展對外加工裝配業務實行辦法》，我國加工貿易開始發展.發展之初，我國加工貿易主要以來料加工裝配為主.1986年-1992年為鼓勵階段，將加工貿易提升為發展外向型經濟的重要措施.同時，為了鼓勵進料加工的發展，國家頒布了相關文件，放寬了對進料加工的限制，使得進料加工縮小了與來料加工的差距.1993年-2000年為治理整頓階段，主要內容是整頓秩序和加強管理階段，這一階段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法規，政策重心從全面促進轉為促進和規范并重，通過加強管理整頓加工貿易秩序，改善加工貿易的運行環境.通過這一階段的發展，我國加工貿易的加工環境大大改善，同時部分歐美企業開始進入我國市場.2001年-至今為結構調整階段，政策重心從促進加工貿易數量增長，逐步向促進結構調整和轉型升級的方向過渡.

通過對加工貿易發展歷程的回顧，我們不難看出：加工貿易充分發揮了我國的比較優勢，是我國順應國際產業發展的趨勢.并且政府不斷制定與出臺的政策，對加工貿易的規范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也為加工貿易的發展提供了契機.

3 我國加工貿易的發展

改革開放30多年來，尤其是在我國加入WT O的國際背景下，隨著我國對外開放程度的不斷加深，實現了我國對外貿易從初級產品為主向制成品為主的出口結構的轉變，為國內企業融入國際市場提供了渠道.

3.1 貿易規模的變化

從表1我們可以看出1999年到2010年間，我國加工貿易的發展情況.1999年，我國對外貿易總額為3606.3億美元，加工貿易進出口總額為1844.6億美元，占比51.1%.其中，加工貿易出口額為1108.8億美元，占對外貿易額的56.9%；加工貿易進口額為735.8億美元，占對外貿易額的20.4%.2010年，加工貿易出口額為7403.3億美元，占對外貿易額的46.9%；加工貿易進口額為4174.3億美元，占對外貿易額的14.0%，而我國加工貿易進出口總額占對外貿易總額的38.9%.這兩組數據可見，從1999年到2010年，我國加工貿易規模不斷擴大，為我國經濟的發展貢獻較大.在加入WT O前，加工貿易尚未得到很快的發展，加工貿易進出口額未能突破2500億美元，但隨著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和受加入WT O的促進，我國的投資環境日益改善，加工貿易進出口總額和對外貿易總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表2數據可見，2001年開始加工貿易已超過一般貿易在我國進出口中占據主要的位置.

3.2 方式結構的變化

加工貿易主要是指來料加工和進料加工.在來料加工中，進口料件和制成品的所有權屬于境外企業，是一種盈利、風險均較小的加工貿易方式，國內加工商只收取加工費.在進料加工中，加工商先是以買主身份與國外簽訂原材料和中間品的購買協議并支付貨款，然后以賣主的身份簽訂加工制成品的出口合同并收回貨款，是一種盈利與風險均較大的加工貿易方式，國內加工商自負盈虧.我國加工貿易從1981年開始起步發展至今已有30余年，大致經歷了1981-1985年的來料加工為主貿易階段；1986-1992年的來料加工和進料加工并重，進料加工超來料加工貿易階段；1993年-至今的貿易結構轉換與深化即進料加工為主三個階段（見表3）.改革開放之初，我國加工貿易以來料加工為主.20世紀80年代后期開始，我國加工貿易逐漸從以來料加工為主轉向了以進料加工為主的貿易方式演變，促使了我國出口商品結構發生變化——從初級產品向制成品轉變，且這一現象持續到20世紀末期.

表1 中國加工貿易發展概況 單位：億美元，%

表22001 -2010年中國出口分貿易方式 單位：億美元，%

3.3 區域結構的變化

當前，中國加工貿易企業在全國各地均有分布，絕大多數集中在東部沿海地區，尤其是廣東、福建、浙江、山東等沿海省份，中西部加工貿易規模明顯落后于沿海地區.改革開放初期，由于我國承擔的是加工貿易的中間環節，沿海地區具有從事加工貿易的區位優勢.因此，加工貿易集中在我國東南沿海地區.但隨著改革的縱深度發展與加工貿易的不斷推進，東南沿海的土地與勞動力成本不斷上升，部分產業特別是傳統的加工貿易產業逐漸失去了競爭優勢.90年代中期以來，在加工貿易自身生產結構調整的壓力和對外開放政策的推進下，國家加強了扶持力度，給予了優惠的政策，東部沿海地區的加工貿易開始向中西部或當地尚不發達地區轉移，并在我國東北部逐漸發展起來.

表3 我國加工貿易各階段貿易方式、區域分布、產品結構變化情況

3.4 出口產品結構的變化

近些年來，隨著越來越多的外資企業到我國沿海城市從事加工貿易，機電和高新技術產品的出口額在加工貿易中的比重越來越高，加工貿易出口產品的結構得到了進一步優化.表4是2006年-2011年（1-9）加工貿易出口重點商品量值.2006年，機電產品出口額5494.4億美元，比上年同期增長28.8%；高新技術產品出口額2814.9億美元，比上年同期增長29%；而2011年1-9月，機電產品出口額已達到7893.3億美元，比上年同期增長18.2%；高新技術產品出口額3986.8，比上年同期增長14.5%，其它加工貿易產品（紡織、服裝、鞋帽等）的出口額在2006年—2011年間都遠遠不及高新技術與機電產品的出口額.可以看出，我國加工貿易出口產品已從勞動密集型的產品如：紡織、家電產品逐步演變為資金、技術密集型產品如：機電、高新技術產品等，出口產品結構正在逐步優化.

表4 2006年-2011年（1-9）加工貿易出口重點商品量值 單位：億美元，%

4 我國加工貿易對經濟社會發展的貢獻

加工貿易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貢獻不僅表現在促進對外貿易的發展，而且也表現在促進經濟增長、就業和出口產品結構優化等方面.

4.1 在我國對外貿易的作用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對外貿易得到了長足發展，特別是加工貿易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與作用日益增強.由前面的表1我們可以看到，我國的加工貿易進出口總額從1995年開始不斷地增長，到2010年已占據我國對外貿易總額的半壁江山，尤其是加工貿易的出口額，對促進我國出口創匯做出了重要的貢獻.通常我們用加工貿易出口額/加工貿易進口額-1來表示加工貿易的增值系數.加工貿易的增值系數，是一個可以綜合反映加工貿易出口產品中的零部件、材料等中間投入品國內供給的程度和加工過程中技術含量的指標.當增值系數小于1時，說明加工貿易出口額小于進口額，處于貿易逆差階段；當增值系數大于1時，說明加工貿易出口額大于進口額，處于貿易順差階段.從表6中我們看到，在90年代以前我國加工貿易的增值系數基本都小于1，說明了加工貿易基本處于貿易逆差的階段.而從90年代初開始，我國加工貿易的增值系數開始大于1，說明了加工貿易處于貿易順差的階段.加工貿易增值系數的不斷上升趨勢，不僅表明了加工貿易的順差逐漸增大，而且也表明了我國加工 貿易走出了僅僅靠收取廉價加工費的階段，加工貿易生產在國內的產業鏈在延伸，產品附加值越來越高，加工貿易在我國對外貿易中的作用越來越大.如果說我國的對外貿易起到了拉動國民經濟的火車頭的作用，那么加工貿易就是火車頭的發動機.

表5 我國加工貿易增值系數及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和拉動度 單位：億美元，%

4.2 對我國經濟增長的貢獻

改革開放初期，我國利用沿海地區得天獨厚的區域優勢，承接了發達國家和地區轉移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和某些技術較低產業，使得加工貿易在沿海地區迅猛發展.伴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深入發展以及參與國際分工能力的不斷提高，加工貿易實現了經濟增長的發動機的作用.從表6的數據我們可以看到，改革開放初期，由于我國加工貿易處于剛起步的階段，大部分是來料加工裝配進口的設備，從而導致我國加工貿易的進口額大于出口額，因此，加工貿易凈出口的貢獻與我國經濟增長之間存在著負相關關系.而在此后的時期里，由于全球產業轉移的潮流，以及我國政府制定了很多優惠政策和措施鼓勵加工貿易的發展.加工貿易的迅速發展，使得加工貿易進出口出現順差，雖然在某些年度貢獻度較低，但是加工貿易凈出口與我國經濟增長之間始終處于正相關關系，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比較明顯.

4.3 對我國就業的作用

我國學者通過各方面的分析認為，加工貿易促進了我國的就業.雖然加工貿易充分利用了我國勞動力成本優勢，但是加工貿易對我國就業的影響還需要通過具體數據加以分析.由于我國各項統計數據中缺乏關于加工貿易行業的就業人員和職工數據的詳細資料，這對我們研究加工貿易對就業的影響增加了一定的難度.本文借助于高越和曲建忠（2005）的關于我國加工貿易就業的估計方式（N=(X／G)x M）可以得到加工貿易的就業數據.其中，N表示加工貿易從業人員總數，X表示加工貿易出口額，G表示工業生產總值，M表示工業就業人員總數.表7顯示了我國1995—2009年加工貿易從業人員的具體情況：加工貿易從業人數逐漸增加，在就業總人數中的比重也逐漸增長.

表6 1995年—2009年我國加工貿易的就業人數 單位：億美元，萬人

4.4 對我國出口產品結構的優化

從表7不同時期加工貿易產品結構的變化看出，80年代初期，加工貿易以初級產品的來料加工為主，主要承接生產港澳臺等東南沿海地區轉移的服裝、玩具等勞動密集型產品，工藝技術簡單，加工費低廉，出口貿易總額僅為220億美元；80年代中后期，我國承接了“亞洲四小龍”轉移的服裝、紡織、皮革制品等傳統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勞動密集型產品占主導地位，出口貿易總額突破710億美元；90年代初期開始到2003年，外商直接投資成為我國加工貿易發展的主要動力.我國東南沿海地區穩步拓展了外商的電子、電氣設備、辦公用品、通訊等高科技產業的中間產品的生產及其組裝.出口商品結構由勞動密集型產品逐漸向資本技術密集型產品過度，且資本技術密集型產品增長迅速，出口貿易總額已達到4383億美元.隨著我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2004年至金融危機前，我國加工貿易出口比重超過了55%，一般貿易降為41%左右，資本技術密集型產品超過了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貿易總額突破5933億美元.可見，改革開放30多年來，加工貿易不斷地促進了我國出口產品結構的優化.

表7 不同時期加工貿易產品結構的變化

注 釋：

①郭建宏.中國加工貿易問題研究[M].P101-103.

〔1〕鄭佳寧.我國加工貿易對經濟影響淺析[J].科技創業月刊，2011（07）.

〔2〕王晶，曹菁軼.加工貿易對我國經濟增長影響的實證分析[J].西安郵電學院學報，2009（07）.

〔3〕郭建宏.中國加工貿易問題研究[M].北京：經濟管理出版社，2006.

〔4〕黃菁，賴明勇.加工貿易與中國經濟增長的經驗研究[J].云南：云南財經大學學報，2005（05）.

〔5〕周月波，等.重新審視加工貿易在我國經濟增長中的作用[J].北方經貿，2007（02）.

〔6〕張芳.中國加工貿易發展及其影響研究[D].中國人民大學統計學院，2010.

〔7〕李晨.我國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問題研究[D].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