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農村土地流轉對農民收入的貢獻分析
——基于重慶市永川區青峰鎮農戶調查*

秦山平，周寶同，后學峰

(西南大學地理科學學院，重慶400715)

重慶市農村土地流轉對農民收入的貢獻分析
——基于重慶市永川區青峰鎮農戶調查*

秦山平，周寶同，后學峰

(西南大學地理科學學院，重慶400715)

本文采用重點與隨機抽樣、參與式農村評估、皮爾遜系數等方法，從微觀尺度定量分析了永川區青峰鎮農村集體建設用地流轉與農戶收入結構的相互關系。結果表明:(1)農戶的農業收入對農戶實施土地流轉的選擇已基本沒有影響，農村土地的流轉對農戶的增收卻有很大的貢獻。(2)農戶土地的農業經營產生的經濟效益遠低于非農生產所帶來的經濟收益，非農收入是現行農民增收的主要途徑。(3)農村集體土地使用權流轉的最大收益者是用地業主，其次是農村集體經濟組織，而農民的收益則始終保持在較低水平。

農村土地流轉;農戶收入;非農收入;皮爾遜系數

農地流轉是城市化發展的必然產物，也是解決當前我國“三農問題”的有效途徑。近年來，隨著二、三產業的快速發展，外出務工人員的不斷增多，農民的就業渠道、收入來源呈現多樣化、多元化趨勢［1］，目前單靠有限的土地資源來增加農民收入不僅步履維艱，而且隨著農村勞動力數量的增加幾乎也是不可能的，傳統的農業收入不再是農民收入的主要經濟來源。但是，農民收入與農地使用權流轉具有互動作用:即農民收入增加會促進農地使用權流轉，加速農地使用權流轉會增加農民收入［2］。基于此，本文以重慶市永川區的234個農戶家庭的樣本調查數據為依據，分析了農村土地流轉與農戶收入的關系，并為增加農戶收入、縮小農戶之間的差距提出了幾點建議。

一、研究區概況

1．地理位置

青峰鎮位于重慶市永川區城區西南城郊，距城區僅3公里。全鎮交通便捷，通過永青公路和建設中的永川市一環路與主城區相接。青峰鎮地處陰宜山、黃瓜山之間，地貌以淺丘低谷為主，其次為中丘中谷。

2．社會、經濟條件

永川市青峰鎮幅員面積49．1平方公里，轄五個行政村，分別為胡豆坪村、佛巖寺村、凌閣堂村、牌坊壩村、蓮花石村。共計132個社，人口23895人(2010年底)。五個行政村的自然地理狀況各自有其特點，胡豆坪村緊鄰永川市市域發展用地，其大部分土地到2020年將規劃成為永川市城市發展用地;凌堂閣村地勢平坦用地條件較好;佛巖寺村、牌坊壩村、蓮花石村用地多山地，其中蓮花石村境內有蓮花石水庫，為永川市主城區飲用水主要水源。

2010年，青峰鎮社會總產值為21531萬元，比上一年增長25．4%。其中第一產業產值為5419萬元，所占社會總產值的比例為25．2%;第二產業產值為9029萬元，所占總產值的比例為41．9%;第三產業產值為7083萬元，所占比例為32．9%。農民人均純收入3719元。

3．村社現狀

各村社在地理位置上相對分散，一個村社大多是散居戶，一般只有一到三個集中居住點(即院落)，各村居民點現狀分布——散、小，且居住點規模大小有明顯差異，規模大的院落有上百戶，規模小的只有兩三戶。近年來沿永清公路兩側居住點呈不斷增長的趨勢。外出人口也逐年增加，空宅現象不斷增多。

二、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數據來源

本研究于2011年7月和11月進行了兩次實地調研，第一次對調研區域的不同人群進行問卷調查和座談，收集所需資料。第二次對五個村上門訪問，在每個村中選取6個社，并且經濟條件有好、中、差三個級別的社進行訪問。胡豆平村訪問總戶數50戶;佛巖寺總戶數40戶;凌閣堂村總戶數59;牌坊壩總戶數46戶;蓮花石村總戶數39戶。調查內容為農戶人口數、農業經營收入、距集鎮中心距離、距主城區、企業數量、非農收入等。

2．參與式農村評估

參與式農村評估(PRA)是在農村項目設計、實施、評估中常用的一種農村調查研究方法。這種方法是由泰國研究人員首先提出并實踐的快速農村評估方法。它是由一個包括地方人員在內的多學科小組采用一系列參與式工作技術和技能來了解農村生活、農村社會經濟活動及其它信息資料，了解農業、農村及社區發展問題與機會的一種系統的、半結構式的調查研究方法。其最突出的特點是工作的全過程都強調農戶的參與，從而使結果更具可操作性和易于被農戶所接收［3］。本研究具體應用PRA方法的半結構式訪談(Semi－structured interviews)工具進行，有一定的采訪主題和提前擬定的采訪提綱。具體做法如下:

樣本的選擇采取重點和隨機抽樣相結合的方法，先通過村干部了解各村基本情況，再通過社長了解各社情況。將農戶按家庭經濟狀況大致分為好、中、差3個等級，再根據集體經濟組織的規模來確定調查的戶數，每戶訪談時間大概10－20分鐘。

三、企業經濟情況

胡豆平村大小企業共有27家，大部分為家具廠，所以素有“渝西小家具中心”之稱，總占地面積56572平方米，職工人數達到517人。佛巖寺村和凌閣堂村靠近胡豆平村，兩村企業總共12家，大多是建材廠，調料廠和磚廠，總占地面積8168平方米，總職工人數491人。牌坊壩村和蓮花石村距離永川主城區則較遠，擁有企業和工廠數量較少。蓮花石村僅有一個矸磚廠、兩個煤場、一個養豬場。占地面積都較大，可年產值及職工人數都比較少。牌坊壩村共有有三家工廠、兩個碎石廠、一個隔墻板廠。因此年產值和職工人數相對也較少(見表1)。

表1 企業情況表(2010年)

四、土地流轉情況

表2 土地流轉情況表

由表2可知:青峰鎮的農地流轉方式比較單一，主要是租賃，少部分是由于村民外出打工，空出來的農地就贈與或轉讓給親朋好友。以上的流轉方式并沒有改變土地的所有權，只是改變了使用權和土地的利用方式。流轉的價格大都是協議出租，沒有統一的價格和流轉程序，流轉價格保持在較低水平。從整個土地流轉的收益來看，農民的收益是較低的，平均只有1579．94元，企業收益最高，達到29199．50元。農民的收益只是企業收益的5．4%，居中的是農村集體經濟組織收益。農村集體經濟組織收益的主要用途是用于對土地的管理和協調以及農村基礎設施的建設。可以得出:農村土地使用權流轉的最大收益者是用地業主，其次是農村集體經濟組織收益，而農民的收益則始終保持在較低水平。

五、農戶收入情況

表3 家庭人均年經濟收入

向國榮、韓紹鳳等在分析現代分工的視角下，認為農戶兼業成為發展中國家的一種普遍現象［4］。綜合已有農戶類型劃分的方法［5］，結合調查區域農戶收入的特征，將農戶劃分為農業主導型、農工兼具型、非農主導型三種兼業類型。

1．非農主導型胡豆坪村緊鄰永川市域發展用地，交通便利，永青公路貫穿全境。土地流轉達332．341畝，大小企業較多。失去土地的農民被釋放出來，成為自由勞動力。農戶除了獲得一定的經濟補償外，為了生計，也會有一定的非農收入。而沒有失去土地的農戶則會在自己承包的土地上經營種植業和養殖業，其農產品的商品轉化率較高，與此同時，也有剩余勞動力進行非農工作。農業生產只是為了保證家庭的基本口糧供給，家庭收益基本依賴非農收入，因此，胡豆平村的各項經濟收入最高，經濟條件最好。可見，土地經營權的轉移可大大釋放出剩余農村勞動力，加快了農村勞動力轉移的速度。并且，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的建立將在農村地區呈現普遍擴散的趨勢［6］。

2．農工兼具型佛巖寺村的特色產業是養殖業，該村的養殖業規模較大，并在不斷完善和發展。村里現有一個大型養鴨場，占地20余畝，存欄量在40000只左右;村里還有20余家大小型的養殖戶，主要飼養雞、鴨、魚、豬等，養殖環境良好，養殖種類豐富。特色種植業則是李子和琯琋蜜柚。而凌閣堂村以種植、養殖業為主。附近水源充足，收成不會受到干旱的影響，特別是水稻和玉米，因此，兩村的種植業和養殖業的收入都較高;另一方面，勞動力轉移率就相對較低，外出打工的收入也不高，所以總收入居中。

3．農業主導型牌坊壩村和蓮花石村基礎公共設施較差，離主城區較遠，農村土地流轉的數量甚少，但農戶會根據市場需求與農產品生長周期調整務工與務農的方式，并將外出務工的部分收入注入到農業，但長期的統計資料顯示，種植業費用的增長速度比農產品價格的增長速度要快，因此造成農戶增產但不一定增收的現象［7］。特別是蓮花石村，靠臨陰山山脈，處于丘陵地帶。土地較貧瘠，產量都不高。過著傳統的自給自足的生活，商品轉化率較低。蓮花石村雖有永川區蠶桑“千擔繭村”之稱，但限于規模較小，所以農民增收也很困難。

另外，在各項收入中，非農獲得的收入明顯高于種植業和養殖業，并且所占的比重均超過70%。因此，農戶土地的農業經營產生的經濟效益遠低于非農生產所帶來的經濟收益，非農收入是農民增收的主要途徑。

六、農戶總收入與各影響因素的皮爾遜相關系數分析

應用SPSS17．0軟件，采用皮爾遜系數法，對農戶的收入及其影響因素之間的相關關系進行了簡單分析。借助調研數據，從土地流轉面積、種植業收入、養殖業收入、非農收入四個因素進行分析。結果顯示(見表4):(1)土地流轉面積與非農收入、總收入間的皮爾遜相關系數分別為0．989和0．941，且與非農收入的相關系數通過了0．01的顯著性檢驗，與總收入的相關系數通過了0．05的顯著性檢驗。這表明土地的流轉面積對農戶的非農收入和總收入起到了較大的推動作用。(2)種植業收入、養殖業收入、非農收入與總收入間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519、0．601、0．975，并且非農收入與總收入通過了0．01的顯著性檢驗。這也驗證了傳統的農業收入不再是農民收入的主要經濟來源，非農收入才是提高農民收入的主要途徑。(3)非農收入、總收入水平的高低，也影響著土地的流轉，非農收入、總收入水平越高，農戶對土地的依賴性就越低，就越有利于土地的流轉。種植業、養殖業與土地流轉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223、0．315，這表明農業生產收入與土地的流轉相關性不大，也就是如果農戶的全部經營活動都在土地上，那么土地流轉的可能性就不大。

表4 農戶總收入與各影響因素的皮爾遜相關系數

七、結論與討論

從整體上看，在現有農地經營規模的條件下，由于農業的比較效益低，經營農業并不能使農戶致富，經營農地的規模越大，農戶卻越貧窮［8］。通過調查分析，可以得出:(1)重慶市農村土地市場中農戶的農業收入對農戶村土地流轉的選擇已基本沒有影響，但是農村土地的流轉對農戶的增收卻有很大的促進作用。(2)農戶土地的農業經營產生的經濟效益遠低于非農生產所帶來的經濟收益，外出打工是農民增收的主要途徑。(3)農村集體土地使用權流轉的最大收益者是用地業主，其次是農村集體經濟組織，而農民的收益則始終保持在較低水平。

馮應斌等對重慶市北碚區的農戶收入的調查也表明土地流轉后的非農收入遠大于農業收入［9］。重慶市不僅是城鄉收入差別大，農村內部也出現了收入不平衡的狀態，現對如何提高農民收入，縮小收入差距提出如下建議:

1．重慶市政府充分借鑒其他省市經驗，發揮重慶土地管理試點的政策優勢，彰顯區域經濟特征和地域特征，及早出臺《重慶市農村集體建設用地使用權的流轉管理辦法》，積極推進農村集體建設用地使用權的實物流轉。做到產權清晰、權責分明，減少土地流轉帶來的摩擦，保障土地產權的長期穩定。

2．大力發展農村二、三產業，促進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轉移，為農村土地流轉建立產業基礎和提供勞動力保障。而流轉的土地收益分配要細化、合理化，切時保護農民利益，最終提高農民的收入。

3．繼續深入開展農村建設用地基準地價評估研究，拓展試點區域以獲得更多的評估經驗，在條件成熟的情況下，開展全市范圍的農村建設用地基準地價評估工作，確保“同地、同價、同權”。把農村土地流轉引到市場機制中，為農村集體建設用地流轉營造良好的流轉環境。

4．完善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大力發展教育，提高勞動者素質。借此促進農村勞動力向非農產業轉移，同時也有利于農業規模經營的發展，對農村土地流轉起到推動作用。

［1］張丁，萬蕾．農戶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的影響因素分析—基于2004年的15省(區)調查［J］．中國農村經濟，2007，(2)．

［2］劉艷，韓紅農民收入與農地使用權流轉的相關性分析［J］．財經問題研究，2008(4):12～17

［3］周婧楊慶媛等．貧困山區農戶兼業行為及其居民點用地形態—基于重慶市云陽縣568戶農戶調查［J］．地理研究，2010，29(10):1768～1779．

［4］向國成，韓紹鳳．農戶兼業化:基于分工視角的分析［J］．中國農村經濟，2005，(8):4～91

［5］楊學成，趙瑞瑩．轉型時期農戶經營行為分化實證研究［J］．中國農村觀察，1998，(3):37～42

［6］羅光蓮關麗麗等．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的農戶行為選擇實證分析—基于重慶市34個區縣大樣本調查數據［J］．開發與研究，2009，141(2):66～69

［7］蔣文華．農村土地流轉:新情況、新思考—浙江農村土地流轉制度的調查［J］．中國農村經濟，2005，26(4):34～38

［8］劉艷．產權制度:農民增收的深層瓶頸［J］．財經問題研究，2002，(11)．

［9］馮應斌楊慶媛等．基于農戶收入的農村土地流轉績效分析［J］．西南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2008，30(4):179～183．

F301．24

A

1006－5342(2012)05－0010－03

2012－02－22

2010年重慶市國土資源與房屋管理局調研課題《征地中公共利益的界定與征地范圍劃分問題的研究》資助項目(201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