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產業數據比對的我國經濟周期波動分析

齊 爽

（吉林大學 東北亞研究院，吉林 長春 130117）

0 引言

眾所周知，由于當前我國經濟發展所處的階段，我國的產業結構層次嚴重偏低，例如第二產業占有相當大的比重，第三產業比例偏低，而且經濟增長也主要是依靠第二產業帶動的，因此國民經濟的穩定發展與否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第二產業的穩定增長。而且，由于在三大產業中第二產業的投資額是最大的，因此工業經濟周期波動的幅度通常都要比農業和服務業要大，極容易發生大起大落，從而引發宏觀經濟的劇烈波動，因此通常第二產業的波動是宏觀經濟波動的基礎。我國第二產業的增長方式仍然比較粗放，極容易受到沖擊，因此從第二產業的角度并兼以第三產業作比較來研究我國的經濟周期波動，對于理解我國的行業經濟波動機制、以及研究如何從產業結構的角度來調控并減緩整個宏觀經濟波動具有重要意義。所以本文對我國1978年以來的第二產業周期波動的特征和原因進行比較分析。

1 1949年以來，我國第二產業周期波動性歷史回顧

我們先把1953年以來的工業增長率繪制于圖1，它紀錄了我國工業經濟周期波動的歷史，也記錄了我國工業的繁榮與蕭條。從圖1可知，大致來看，我國工業增長與波動大概可分成三個階段：即改革之前，80年代期間至90年代初期，90年代期間和加入WTO之后，總的來說，這三個階段工業波動的平均振幅是依次遞減的，總的特征是由劇烈趨向平緩。

為了進一步揭示我國工業波動的特征，接下來我們對我國工業波動的曲線進行結構分析，由于1978年是我國改革開放的起點，1992年是我國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起點，而2001年我國開始加入WTO，因此筆者猜測這三年應該是我國工業波動曲線的結構突變或結構轉折點。為了對這一點進行驗證，我們對1953年以來的工業增長率序列進行鄒檢驗。

圖1 我國工業總產值增長率波動曲線（%）

所謂鄒檢驗（Chow test）是一種計量經濟檢驗，主要是用來檢驗時間序列中是否存在結構性轉變，它是由經濟學家鄒至莊創立的。鄒檢驗的主要思想如下：

假設我們的數據模型是：

如果我們把時間序列分成兩組，則：

鄒檢驗就是檢驗是否a1=a2，b1=b2和c1=c2。假設SC是組合時間序列的殘差平方和，S1是第一組序列的殘差平方和，S2是第二組序列的殘差平方和。N1和N2分別是每一組時間序列的觀察數目，k是參數的總數。

鄒檢驗的檢驗值是：

鄒檢驗的檢驗值呈F-分布，它的自由度為k和N1+N2－2k。

因此鄒檢驗的第一步是要構造一個回歸方程，由于工業波動是經濟波動的一部分，我們以GDP增長率（Y）為自變量、工業增長率（G）為因變量構造一個回歸方程：

然后利用EVIEWS軟件包估計如（2）式所示：

根據EVIEWS5.0軟件包進行CHOW檢驗可知（如表1），當設定結構轉折點為1978年、1992年和2001年時，F統計值、似然比以及WALD統計值的概率值都是零，表明這3年確是我國工業波動的結構轉折點。

其次我們對我國第三產業序列也進行鄒檢驗分析，其結果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1953年以來的第三產業序列也存在與第二產業同樣的三個轉折點。

最后我們把工業波動按以上的CHOW檢驗分割的四個時期進行縱向和橫向比較，結果如表3所示。從表3分析可知，從縱向來看，工業波動最突出的特征，是隨著時間的推進，其波動的振幅越來越小。例如，1953～1963年期間的波動屬于巨幅波動，平均振幅達到了45%；而1986～2008年期間的平均振幅只有7%；另外波長也大幅度上升了，這表明我國工業行業的波動頻率大幅度下降了，可以認為，隨著市場化改革的逐漸推進，我國工業的抗衰退能力大大增強。但與服務業相比較，工業下降的幅度依然不夠大，改革以來工業波動振幅下降的幅度為77%，而服務業下降了將近90%。

表1 1953年以來我國工業波動的結構檢驗

表2 1953年以來我國第三產業波動的結構檢驗

表3 我國工業及服務業波動的縱向回顧

從橫向來看，我國工業波動幅度依然屬于大起大落，與服務業相比，改革之前二者振幅的平均比值為1.6%，改革之后上升到了3.3%，這說明我國工業周期波動比服務業要大得多，仍然極不穩定，因此促進工業經濟波動的緩和化任重道遠，對國民經濟的發展也意義重大。

2 基于二階導數處理的我國第二產業周期波動性及其特征

這一部分我們利用二階導數來分析我國工業周期波動特征，利用二階導數處理工業波動的原理如下：

我們用kt來表示第t年的第二產業增長率，則

因此我們可以用相鄰兩年增長率的差來度量工業波動的振幅大小，如增長率的差的絕對值大則表明增長率變動劇烈，工業總產值振幅大，而且最重要的是表明拐點急促，經濟波動的轉折點劇烈，工業經濟的“急剎車”和“硬著陸”特征明顯。如圖2是我國1954～2008年工業增長率的二階導數處理曲線。從圖2可看到，根據二階導數的大小，我國工業波動也如同前面一樣可分成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的二階導數值達到近0.4，第二階段的轉折的劇烈程度稍小了一些，其絕對值一般都在0.07以下，波動轉折劇烈程度最小的是第三階段，其絕對值一般都在0附近波動，而且與GDP波動相比，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的二階導數值都大于GDP的二階導數值，尤其是第一階段，表明這段時期的工業增長率的轉折比GDP波動要劇烈得多，而第三個階段則與GDP的二階導數相差不大，其原因是由于前兩個階段基本上還是屬于計劃經濟，供求矛盾突出，再加上國家對于宏觀經濟的調控缺乏經驗，常常是大松大緊，而且工業增長又常常是先行指標，由此導致了工業經濟的劇烈轉折，多次出現“硬擴張”和“硬著陸”，而自從加入WTO以來，我國的市場化程度空前提高，與國際經濟接軌的程度也空前提高，供需矛盾得到了極大的緩解，因此工業增長和宏觀經濟增長也實現了“軟著陸”和“軟擴張”。

圖2 我國1954～2008年工業總產值與GDP總值的二階導數處理曲線（%）

其次我們對第三產業的二階導數處理曲線進行分析，如圖3所示，我們發現，第三產業總產值的二階導數處理曲線的振幅比GDP的二階導數處理曲線要略低些，前者平均為5%，后者平均5.4%，這說明GDP波動的拐點比第三產業要急促，轉折點也比第三產業要更加劇烈，而第三產業的“軟著陸”與“軟擴張”的特征比GDP要突出。

圖3 GDP與第三產業的二階導數處理曲線

因此，從以上分析可得出以下結論：即第二產業波動曲線的轉折是最劇烈的，GDP次之，第三產業最小。這也說明我國第二產業對宏觀調控是最敏感的。

3 我國第二產業對宏觀經濟沖擊的杠桿效應分析

這一部分我們先把第二產業波動曲線與GDP波動曲線的擬合圖繪制于圖4，由圖4可知，第二產業波動曲線的振幅也遠遠大于GDP波動的振幅，并且幾乎每一輪周期的振幅都要大于GDP波動，因此我們推測第二產業比例的增大是否會加劇經濟波動？這一部分我們從HP濾波和非對稱效應的角度來進行驗證。

圖4 第二產業波動與GDP波動曲線比較

3.1 基于HP濾波角度的我國第二產業對宏觀經濟沖擊的杠桿效應實證檢驗

利用HP濾波來對二者的關系進行實證檢驗的基本思路是：先用HP濾波公式求出歷年經濟波動的振幅指標，然后再看第二產業占GDP的比值（用SY表示）與歷年GDP波動的振幅的關系。而用HP濾波求歷年經濟波動振幅的方法是：采用HP濾波法求出我國改革以來的潛在經濟增長率之后，再求出每一年的GDP增長率與潛在經濟增長率的差的絕對值即是歷年的振幅指標，我們用Kt表示。如圖5是SYt與Kt的曲線圖，由圖5可知，二者總的趨勢是下降，也就是說，隨著第二產業比例的減小，經濟波動幅度是逐漸趨向平緩的。

圖5 第二產業比重與歷年GDP振幅曲線比較

為了更加準確的分析二者的關系，我們再對SY與Kt的關系進行回歸分析，依靠EVIEWS軟件，我們可得以下回歸式：

由（3）式可知，各變量擬合得很好，T統計值顯著，而且（3）式表明，當其它因素不變時，第二產業比例每減少一個百分點，就會使得經濟波動的振幅減少0.04%，二者的變化方向一致，這與前面的分析是一致的。

其次我們再對第三產業占GDP的比值（TY）與Kt的關系進行分析，先繪制二者的擬合曲線圖如圖6所示。圖6中兩變量的關系更加清晰，隨著第三產業比例的增大，經濟波動的振幅逐漸減小，經筆者通過GRANGER因果檢驗表示，得知前者單向作用于后者。再者，我們同樣可以建立兩變量的回歸式如（4）式所示：

與第二產業剛好相反，（4）式表明，當第三產業比例每增加一個百分點時，會導致經濟波動幅度減少0.1%，這說明第三產業對經濟波動的作用與第二產業是剛好相反的。

3.2 基于非對稱效應的我國第二產業對宏觀經濟沖擊的杠桿效應分析

圖6 第三產業比重與歷年GDP振幅曲線比較

這一部分我們用TARCH模型來對第二產業對宏觀經濟的杠桿效應進行實證檢驗，所謂TARCH模型，即是指以下的均值方程與條件方差方程:

均值方程:

條件方差方程:

我們對工業增長率與GDP增長率構造均值方程和條件方差方程如式(7)、(8)所示：

均值方程(INDt與Yt分別為工業增長率和GDP增長率)：

條件方差方程：

再利用EVIEWS5.0軟件包，以1978～2009年上述兩變量的數據作樣本，可求得相應的計量經濟模型如式(9)、式(10)：

均值方程：

方差方程：

接下來我們再建立第三產業增長率（SEVt）與GDP增長率的均值方程和方差方程如（11）、（12）式：

均值方程：

方差方程：(10)

在以上各式中,各系數的T統計值都較顯著，TARCH項γ的系數顯著不為零，說明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都對經濟波動具有非對稱效應。而且第二產業方差方程中TARCH的系數γ是大于零的，這再次證明改革以來第二產業對經濟波動的非對稱性影響是越來越大的，同理，第三產業方差方程中的非對稱項的系數是小于零的，也表明第三產業對經濟波動確實具有緩和作用。

4 結論

本文以第三產業為參照，對第二產業的經濟波動特征進行了分析，可得出以下幾點結論：（1）通過利用鄒檢驗方法對我國工業周期波動的分析，得知從1953年以來我國第二產業波動分別在1978年、1992年和2001年出現了結構突變，按被這三年分割的四個時期進行比較，發現工業經濟波動的振幅是顯著減小，另外工業波動的波長也大幅度上升了，因此隨著市場化改革的逐漸推進，我國工業的抗衰退能力大大增強。但與服務業相比較，工業下降的幅度依然不夠大。（2）通過對工業總產值進行二階導數分析，得知其二階導數值（絕對值）也是一個逐漸下降的過程，但與同時期的GDP相比，工業總產值的二階導數值明顯大于GDP，而第三產業的二階導數值略小于GDP，因此筆者認為，第三產業波動的轉折點最平緩，經濟的“軟擴張”和“軟著陸”特征明顯，而工業波動的轉折點劇烈，尤其是九十年代之前，多次出現“急剎車”和“硬著陸”，這種結果比經濟的大起大落對經濟的沖擊更大，對人民生活的福利損失也更大。（3）通過用HP濾波法對工業經濟對宏觀經濟沖擊的效果進行分析，得知隨著工業占GDP比例的減小，經濟波動的振幅也隨之減小，而且通過用非對稱性方法進行分析，得知非對稱項γ的系數顯著大于零，這說明工業經濟對宏觀經濟有著杠桿沖擊效應；對第三產業進行分析時剛好相反，隨著第三產業占GDP比例的增加，經濟波動的幅度是越來越小的，而且通過非對稱性方法進行分析得知，其回歸式的非對稱項是小于零的，表明第三產業對經濟波動確實有著緩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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