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曙光,丁麗君
(1.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海洋發展研究院 青島 266003;2.中國海洋大學經濟學院 青島 266100)
海洋創新體系建設國際經驗與借鑒*
劉曙光1,2,丁麗君2
(1.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海洋發展研究院 青島 266003;2.中國海洋大學經濟學院 青島 266100)
文章以澳大利亞、美國和日本作為海洋國家的典型代表,通過對3個國家海洋創新體系建設經驗的梳理和總結,結合我國海洋創新體系建設的現實狀況,提出一些可以借鑒的經驗。
海洋創新體系;澳大利亞;美國;日本;借鑒
近年來,隨著海洋經濟的迅猛發展,世界各國不斷出臺海洋法規與政策,積極投入到海洋創新體系的建設中。雖然我國在國家海洋中心建設、國家及地方海洋產業集群發展、海洋科技創新管理體系和機制建設等方面已經取得一些成績,但相比其他海洋大國和強國,我國的國家海洋創新體系建設和相關研究還處于初級階段,海洋對于經濟發展和強國戰略的支撐還十分有限,為了整合現有海洋科技資源,打通海洋強國戰略需求和海洋研究開發的脈絡,建立富有活力和路徑創新突破能力的國家海洋創新體系,我們需要積極借鑒世界主要海洋國家的建設經驗。
澳大利亞是典型的海洋大國,作為國家創新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海洋創新體系已經發展比較成熟,并且被納入國家創新體系框架。澳大利亞海洋領域的創新驅動包括氣候變化、海洋資源的可持續利用、維護海洋生物多樣性、沿海地區發展和國家安全5個方面。當前專屬經濟區的可持續利用和保護是澳大利亞國家創新的重點[1]。當前,澳大利亞海洋創新也面臨一系列挑戰:海洋研發基礎設施不足、體制的發展和演變有待加強、海洋人才供應不足、海洋產業面臨調整和轉變以及海洋研發中的聯網與合作。
為了解決經濟、環境和社會方面的挑戰并且保護其海洋領土,澳大利亞需要以連貫性、綜合性和前瞻性的方式進行海洋研發和創新。海洋研發和創新主要涉及知識生產、知識應用、擴散與吸收3個方面。在澳大利亞創新周期的“知識生產”部門,發達的海洋研發占據重要一席。海洋研發主要通過政府資助的5個研究機構(AIMS、CSIRO、BOM、GA和AAD)進行,同時,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大學也參與其中。但是由于一些地區受到基礎設施和資源的約束,海洋研發的效益正不斷減少。在“知識應用”方面,主要的海洋研發機構及成果應用者之間的協作已經卓有成效。在特定領域內(如,政策、海洋預報、世界文物古跡區的管理和海洋資源的勘探等)海洋研發成果的吸收是非常高的,但是受到海洋環境的限制,很多仍處于未知或開發不佳狀態。從海洋研發領域向其他組織和產業界進行創新擴散在某些領域是很普遍的,如,海洋氣候、海洋保護區與西北大陸架的探索等。然而,在其他領域(如,旅游、航運、海洋休閑、海洋生物技術和海岸帶發展)海洋部門的分散性限制了創新的傳播與吸收。
面對石油峰值、氣候變化、食品安全和海洋保護的巨大壓力,澳大利亞需要在資源環境可持續發展上進行更廣泛的創新,并且建立更加系統的海洋創新體系。海洋政策科學顧問組(OPSAG)提出了澳大利亞海洋科研與創新的國家框架[2]:其框架主張通過合作(涉及所有海洋活動參與者)來創新國家海洋科學的研究,具體包括:探索、發現和可持續性,觀察、了解和預測,海洋產業的發展,參與和知識轉讓。除理論框架外,為了實現海洋資源利用的潛在利益最大化,澳大利亞在海洋研發與創新的治理實踐中也積累了一些經驗。主要包括政府間實施政策銜接以促進地區間的信息交流,創新機構間的合作與分工以提高研發效率,創新投資管理和資金監管,以及研發項目的年度報告制等。
憑借優越的海洋自然環境、強大的綜合國力,美國在海洋學、海洋政策和海洋管理領域一直處于世界領先地位,并且多次在海洋領域的創新發展中起到里程碑的作用,為其海洋霸權戰略奠定了可靠基礎。美國著名的海洋科學研究機構有太平洋海洋環境實驗室、大西洋海洋學與氣象學實驗室、伍茲霍爾海洋研究所以及斯克里普斯海洋研究所等,這些科研機構擔負了美國海洋科技創新的重要使命,為海洋科技創新貢獻了巨大力量。
進入21世紀,美國加快了海洋開發與科技發展的步伐。美國海洋政策委員會于2004年提交的《21世紀海洋藍圖》和接下來實施的《美國海洋行動計劃》是對美國30多年海洋政策綜合評價和經驗教訓的總結,尤其是在加強海洋管理,調整海洋管理體制,增設高層次的國家海洋委員會,加強海洋行政主觀部門的職能;建立海洋政策信托基金,大幅度增加對海洋的資金投入;加強政府人員和公眾及學校的海洋意識教育等方面尤其值得我國參考借鑒。2007年發布的“繪制美國未來10年海洋科學發展路線——海洋科學研究優先領域和實施戰略”指出,未來10年海洋科學優先發展領域包括:自然和文化的海洋資源管理、對自然災害的恢復能力、海上作業、海洋氣候系統、海洋生態系統和海洋與人類健康[3]。
美國環境委員會于2009年提交了《美國海洋政策任務內部報告》,對海洋政策的目標和職責提出具體要求。為保障全球范圍內海洋的平衡、高效、可持續和透明的開發和保護管理,美國海洋政策的具體職責有:基于生態系統的海洋管理,海岸帶和海洋空間規劃,提升對海洋的感知和理解水平,強化涉海部門地區間的協調和支持,提升應對氣候變化和海洋酸化的能力,區域海洋生態系統保護與修復,確保海水質量和陸地用水需求,關注北極環境條件變化,提升海洋觀測水平并納入國際海洋觀測網絡。該報告還建議美國成立“海洋委員會”,強化對海洋事務的綜合管理。
除以上政策層面的支持外,為了保持國民強烈的海洋意識、保證海洋人才的充足,從中小學海洋科學知識的普及到高等海洋教育,美國實行海洋知識的全民終身教育。同時,為了配合海洋科學知識的傳播,美國專門設立了國家海洋補助金用于支持相關機構從事海洋研究。為保證資金充足,建立了海洋政策信托資金,加大資金投放力度,把海洋利用收取的稅收更多的用于海洋管理[4]。在創新途徑上,通過健全完善海洋基礎設施,建立先進的海洋研究平臺,拓寬海洋創新領域,使技術創新與理論創新并駕齊驅,不斷推動海洋創新體系的發展。
日本是一個島國,專屬經濟區水域面積約為陸地面積的12倍。日本經濟、社會發展高度依賴海洋,海洋產業加上臨海產業總產值占日本國內生產總值的一半,經過多年的積累,日本在海洋開發、科研和海上軍事力量方面已經堪稱海洋強國。
面對資源環境約束的日益加大,日本在創新海洋體系建設方面也面臨巨大壓力。日本政府在海洋創新方面不斷進行新的嘗試。從沿海50 m水深的海域到離岸10 km的陸域,日本海洋利用已經實現了空間集約發展,成為海洋空間利用程度最高的國家。政策法規方面,“21世紀日本海洋政策”提倡要堅持海洋科學研究、海洋開發利用和生態環境保護平衡發展的原則執行海洋政策。2004年日本發布第一部海洋白皮書,提出對海洋實施全面管理。2006年日本海洋政策研究財團和日本海洋法研究會提交了《日本海洋政策大綱:以新的海洋立國為目標》和《日本海洋基本法草案概要》,論述了在海洋問題上日本應選取的道路,提出海洋基本法的制定要以新的海洋立國為目標。2007年4月,日本國會審議通過了《海洋基本法》。日本海洋法規的不斷出臺完善和政策上的銜接,為海洋創新提供了有力保障。
近年來,日本的海洋研究創新比以往任何時期進行著更為徹底的改變。在日本國家創新體系建設中,政府研發資金的60%以上資助給非大學科研機構,而大學科研經費的20%來自工業項目資助,產業研發的一小部分(2001年所占比例為1.4%)是由政府資助的,金融危機以后產業研發速度開始放緩[5]。作為國家創新體系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日本海洋科學研究由大學、政府部門及相關產業承擔。其中政府部門科研主要集中于海洋科學技術中心。該中心承擔著研究開發、設施配給、知識培訓和信息處理的職責。作為日本海洋領域的一個“問題解決型”科研機構,由日本國家財政支持建立的國家海洋研究所(NMRI)憑借在專業知識、研究設施和技術能力上的優勢,為政府和社會提供高質量的服務,包括擬定日本和國際的海洋技術標準、保護海洋環境、創新海洋技術和確保海洋運輸安全等。NMRI的中長期戰略如圖1所示。

圖1 NMRI的中長期戰略
2010年是NMRI實施第二個中期計劃的最后一年。作為對政府政策的緊密配合,NMRI在2010年的關鍵研究課題主要集中在溫室氣體的減排和排放標準制定、海上事故的技術分析、日本專屬經濟區的發展以及技術的轉移方面[6]。為促進學術界與產業界的合作交流,日本政府在許多地區建立了“創新集群”(innovative clusters)。“創新集群”的設立旨在連接區域的創新參與者,這在很大程度上為當地經濟發展和就業機會的增加作出了貢獻。除了推動產學互動,“創新集群”也積極鼓勵當地企業與分包商之間的合作。實踐證明,這種創新模式的實施已經形成取得很好的效果。
國家海洋創新體系涵蓋涉海的科學研究、人才培養、產業發展、創新服務與管理等一系列內容。為了能形成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國家海洋創新體系,世界各主要海洋國家都陸續出臺國家海洋法規或政策,并積極維持政策在實施過程中的區域銜接和時序銜接。除此之外,海洋創新體系的發展需要凝聚海洋基礎研究和產業集群的力量。海洋基礎研究大都是由政府科研機構和大學共同承擔。澳大利亞和日本的研究機構多依靠政府的規劃指導和直接投資,而以美國為代表的海洋強國則通過將海洋科學研究根植于大學之內,使海洋科研與海洋人才培養相結合,這兩種模式各有其優勢和特色。同時,國外海洋研究機構大都具有明確的社會公開義務和職責,尤其是在社會公眾的開放式參與方面有所突破,在從事規范研究的同時,激勵和引導社會公眾(尤其是青少年后備人才)對海洋創新活動的認知,為普及海洋知識、吸引培養海洋科技人才奠定了基礎。世界海洋產業集群大多是以領軍企業及企業間組織的資助研究與開發、涉海科研機構的支持為基礎,形成的具有一定自主創新能力的產業群體。這些產業群體通過參與國際行業競爭和國際化產、學、研合作,形成具有地方創新性產業集群和全球行業價值聯結點雙重性質的載體,與相應國家的海洋研究及人才培養機構一起構成了國家海洋創新體系的主體。
在海洋創新資金投入與管理方面,世界各主要海洋國家都將加大資金投入作為提高創新能力的必要條件,但是在資金的來源方面各有側重。美國政府在海洋創新方面資金投入較大,通過建立海洋政策信托基金和國家海洋補助金等來支持海洋科學研究,同時鼓勵將更多的海洋稅收用于海洋管理。相比之下,日本則更加注重“產學研”的內部互動。此外,國家海洋創新資金的運營和管理也日趨規范,各國普遍把資金側重投向本國的優勢領域,重視海洋創新基礎設施建設和海洋信息溝通,健全與完善海洋創新管理體制,以推動海洋資源環境的協調發展。
[1] GUNN J,POINER L,SMITH N,et al.Review of The national innovation system submission on marine R&D and innovation by the oceans policy scientific advisory group[R].Australia:Melbourne,Submission on marine R&D and innovation Cutler Review of the National Innovation System,2008.
[2] Australian Government Oceans Policy Science Advisory Group.A marine nation:national framework for marine research and innovation[R].Australia:Published by the marine science steering committee canberra:2009.
[3] 中國科學院海洋領域戰略研究組.中國至2050年海洋科技發展路線圖[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9:1-4.
[4] 楊金森.海洋強國興衰史略[M].北京:海洋出版社,2007:144-146.
[5] STENBERG L.Government research and innovation policies in Japan[DB/OL].(2004-01-13)[2011-03-20].http://www.innovation.lv/ino2/publications/japan.pdf,2004.
[6] National Marine Research Institute.NMRI 2010.[DB/OL](2010-04-28)[2011-03-19].http://www.nmri.go.jp/main/panfuretto/content/pamphlet2010_e.pdf.2010.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國家海洋創新體系建設的戰略組織研究(07JJD63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