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岳曉鋒
當代少林十講之七
——居士佛教 擎梁的支柱
文/岳曉鋒

清代末期,僧伽佛教式微,居士佛教興起。從楊仁山、歐陽競無開始,大居士輩出。凈嚴的老師韓清靜、凈空的老師李炳南、中國當代佛教領袖趙樸初等人的出現,徹底改變了“非僧不許為師”的教條。在特殊時期,居士不僅成為護法弘教的主力,還成為薪火傳承的中堅。
少林寺也不例外。
大居士郝釋齋,是當代少林寺繞不過去也無法遺忘的重要人物。
1945年日軍侵犯少林,少林寺25個僧人不得不借居在居士家中。這個居士的名字叫做郝得力,是郝釋齋的父親。
“文革”期間,少林僧人素喜、德禪等時常借居郝家,郝家是他們唯一的避難地。
郝得力的父親與清涼寺住持延樂交好,并隨其習武。郝得力與郝釋齋也曾跟隨少林武術大師李根生學習武術。出于對武功的喜好、對佛教的信仰,郝得力在獨子郝釋齋年少的時候,就將其送往少林寺玩耍或學習。后來,郝釋齋以居士身份拜行正為師,得法名永齋。他先后跟隨民間名醫李保山、畢子貞,少林僧醫德禪、行章學習醫術,跟隨素喜、行章(武醫并重)、永祥苦練少林武功。他對少林寺的感情非一般居士能比。也正因為如此,在土改、“文革”時期,在其他居士不得不自保的情況下,只有他堅持不懈地傾其所有資助少林。
1972年開始,行正每一次進京,都要等郝釋齋攢夠路費才能成行。在少林寺僧人難以自保之際,少林寺的古籍善本、法卷、法器,也只有郝釋齋敢于冒險代藏。農忙時節,郝釋齋不止一次把鐮刀、鐵犁、木耬丟在田間地頭,帶領子女親戚前往少林寺幫忙收割、耕種。
素有“少林活拳譜”之稱的郝釋齋,是當代少林武功的主要傳承者之一。他不僅幫助行正教授徒弟,還不斷把自己的武術弟子送往少林寺出家為僧。與此同時,少林寺的事務他也多有參與,而且功勞很大。
在老方丈行正升座的時候,南院永化堂的德禪、素喜有些不同的意見,是郝釋齋居中調停,創造了中國佛教界第一個“名譽方丈”的頭銜,方才避免了寺院可能出現的分治。
在老方丈圓寂、永信文弱的時候,郝釋齋遵照恩師遺囑,再次把跟他學武的馬生彪(延昊)、周明杰(延杰)、丁明格(延直)、呂昭鋒(延威)等派往少林寺,讓他們拜永信為師,與此前進入少林寺的康志敏(行誠)等人一起做永信的臂膀,為當時22歲的少林寺住持護法。
郝釋齋與其他的拳師有著根本的不同:他是虔誠的佛教徒,他教授武術不是為了辦武術學校,也從不賺錢,他把絕大多數的徒弟都送往少林寺出家為僧——雖然后來不少人又還了俗。應該說,郝釋齋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少林寺,他對少林寺的貢獻甚至不亞于其師父——老方丈行正。
與郝釋齋同期幫助少林寺渡過難關的,還有一名政府官員席中科。登封縣原統戰部、宗教局官員席中科是不是信佛,我們不得而知。但他本性善良,不僅在“文革”期間幫助少林寺僧人摘掉了“廟產地主”的帽子,還曾出面說情,讓少林僧人退出大鍋飯重新獲得耕地,并勸說郭店大隊將少林寺附近的耕地調整到寺院門下。看到僧人年邁體弱、食不果腹,席中科不止一次幫助他們申請到了救濟金和救濟糧。
少林寺復蘇之后,郝釋齋與席中科全身而退,隱于俗世。一個行醫務農,一個安享退休清福。很少人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也不愿意被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