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終助詞「」和「」的信息歸屬及功能
——以《綜合日語》第一、二冊會話文為例

潘紅婭

（湖南農業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長沙 410128）

潘紅婭

（湖南農業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長沙 410128）

文章在眾多先行研究基礎之上，參考伊豆原(2003)的功能分類，結合對目前國內普遍使用的初級日語教材《綜合日語》第一、二冊會話文中「ね」和「よ」使用情況的調查，探討了終助詞「ね」和「よ」在信息歸屬及功能上的異同。考察結果顯示，語篇中「ね」和「よ」在信息傳達上既有相同之處又有不同之處。「ね」和「よ」通過發話，都是讓聽話者與說話者具有同一認識，即形成共同認識領域，兩者只是在采取的程序、信息歸屬、以及語氣柔和度上有差異。

「ね」和「よ」；信息歸屬；功能；異同

日語句末一般通過加上終助詞來表達說話者的心情。終助詞在日語口語中的使用頻率非常高，并在形成自然流暢的會話交談中起非常重要的作用。終助詞「ね」和「よ」出現于近代以后，雖然并不用于報紙、學術論文等書面語言中，但卻在日常會話中廣被使用，兩者的使用差異對日語學習者來說是個難點，因此其對比研究一直受到中日研究者的青睞。90年代以后，圍繞信息和聽話者·說話者的關系等出現較多的先行研究，如大曾( 1986 ) 、陳(1987 ) 、神尾( 1990 ) 、益岡(1991) 、伊豆原(2001)、伊豆原(2003)等。這些研究中對于終助詞的分析雖然有差異，但其中較多的研究都指出，根據說話者與聽話話者之間的信息歸屬的不同來選擇使用終助詞「ね」和「よ」。筆者認為，雖然僅憑“信息歸屬”這個概念并不能徹底解釋說明這兩個終助詞的功能差異，但毋容置疑的是，在考察終助詞「ね」和「よ」的功能差異時，這個概念是非常有用的。

文章在以上先行研究基礎之上，結合對目前國內使用較多的初級日語教材《綜合日語》第一、二冊會話文中「ね」和「よ」使用情況的調查，探討終助詞「ね」和「よ」的信息歸屬及具體的功能差異，以期為日語教學提供一點參考。

一 「ね」的用法分類

從《綜合日語》第一、二冊總共32篇會話文中抽出包含終助詞「ね」的用例共計166個。其中「いいですね」（包括其變形「よかったですね」）既可以單純表示感嘆意義，也可以表示認為對方的提議很好，自己贊同對方，如下例（1）、例（2）所示。

（1）父：景山公園から、故宮が見えるんですか。

王：はい、見えますよ。

父：いいですね。楽しみです。（表感嘆）（綜合日語第一冊第十課第一單元）

（2）王：高橋さん、私たちも相互學習はどうですか。

高橋：あ、いいですね。 （表贊同）（綜合日語第一冊第七課第二單元）

另外，「そうですね」（包括其變形「そうだね」）既可以表示“隨聲附和”，即給對方一種安心感, 告知對方我在聽著,也可以表示對方認識的贊同，如下例（3）、例（4）所示。

（3）王：高橋さんの中國語の授業はどうでしたか。

高橋：そうですねえ。「日本史」は難しくなかったですが、「翻訳」は大変でした。 （表隨聲附和）（綜合日語第一冊第七課第二單元）

（4）高橋：この女の人、二人と付き合ってはいけませんよね。

趙：そうですね。一人に決めなくてはいけませんね。（表贊同）（綜合日語第一冊第十三課第二單元）

將上述純表感嘆意義的「いいですね」以及表隨聲附和的「そうですね」當作固定用法，將接在日語推測表達方式「でしょう」后面的「ね」看作起委婉語氣作用的特殊用法，不考察這兩種用法中「ね」的功能及信息歸屬情況。除此之外，得到「ね」的分析用例131個，參考伊豆原(2003)的研究成果，根據聽話者是否了解話題信息，是否需要征求聽話者對信息的確認，將以上131個用例大致分成三類。《綜合日語》第一、二冊總共32篇會話文中「ね」的以上五種用法的具體用例數如下表1所示。

表1. 「ね」各種用法的具體分布

由上表1可以看出，《綜合日語》第一、二冊會話中「ね」的用法按照用法1、用法2、用法3的順序依次遞增，依次占用例總數的 15.7%、21.1%、42.1%。表感嘆意義的「いいですね」和表隨聲附和意義的「そうですね」構成的固定用法占15.7%，用例最少的是接在推測形式「でしょう」（だろう）后面的「ね」，僅占5.4%。

三 具體用法中「ね」的功能及信息歸屬

本部分具體考察三種具體用法中「ね」的功能及信息歸屬，并將之與「よ」進行對比。

（一）說話者要求聽話者確認或同意

說話者就自身認識，征求聽話者的同意，并將聽話者拉入自己的認識領域，從而形成共感領域。這種用法的發話內容一般是與聽話者或與兩者有關的認識。考察得到的這種用例有26個，特舉例如下:

（5）陳先生：でも、漢字は簡単ですね。

孫： そんなに簡単ではありません。（綜合日語第一冊第七課第一單元）

（6）遠藤：発表のとき、昔はOHPかスライドを使いましたが、今の學生はだれも使いませんね。

胡：ええ、みんなプレゼンテーション?ソフトを使いますね。（綜合日語第一冊第九課第二單元）

（7）高橋：あ、王さんのお宅では、わたしも中國語を話さなくてはいけませんね。

王：そうですね。父も母も日本語がわかりませんから。（綜合日語第二冊第十六課第一單元）

（8）父：ボランティアって、お母さんがやってる、一人暮らしのお年寄りを支援する「助けあいの會」とか、そういうのだね。

母：いいえ、そういう話ではないんだけど… （綜合日語第二冊第二十六課第一單元）

以上例句中說話者使用終助詞「ね」，其發話目的不在于去確認聽話者的認識是否和說話者相同，也不在于驗證說話者自身的認識，而是在于通過尋求聽話者對自身認識的認同來創造說話者、聽話者共同的認識領域，進而推動會話進行。這些句子的信息歸屬，既有聽話者獨有的信息領域（如例（7）、（8）），也有說話者、聽話者兩者共有的信息領域（如例（5）、（6））。考察得到的26個例句的具體信息歸屬如下表2總結所示。

表2. 「ね」用法1用例的信息歸屬情況

由上表2可知，表說話者要求聽話者確認或同意的「ね」的信息領域大多為說話者、聽話者兩者共有的信息領域。

（二）說話者傳達自身認識

說話者傳達自身認識同時欲將聽話者拉入自己的認識領域，這種用法的「ね」可與「よ」進行置換，但沒有「よ」所包含的要改變聽話者認識的意圖。考察得到的用例有35個，特舉例如下：

（9）店員：チャイナドレスですか。これはいかがですか。

加藤：これはちっと色が暗くて、地味ですね。（綜合日語第一冊第十二課第一單元）

（10）王：高橋さんは將來舞臺に立ちたいんですか。

高橋：まだ分かりません。何か舞臺と関係のある仕事がしたいですね。（綜合日語第一冊第十四課第二單元）

（11）王：ええ。高橋さん、ゆっくり休んでくださいね。じゃあ、また。（綜合日語第二冊第十八課第二單元）

（12）趙：ねえ、高橋さん。渡辺さん、このごろ元気がありませんね。（綜合日語第二冊第二十七課第二單元）

以上五個例句的信息歸屬，既有說話者獨有的信息領域（如例（9）、（10）、（11）），也有說話者、聽話者兩者共有的信息領域（如例（12））。考察得到的35個例句的具體信息歸屬如下表3總結所示。

表3. 「ね」用法2用例的信息歸屬情況

由上表3可知，表說話者傳達自身認識的「ね」的信息領域大多為說話者獨有的信息領域。

（三）說話者表明同意或放棄獨有信息

表示說話者同意聽話者的意見或放棄說話者獨有的信息領域。這種用法的用例有70個，特舉例如下:

（13）遠藤：ええ、去年の交換留學生で、今、社會學部の3年生です。

胡：ああ、あの學生ですね。（綜合日語第一冊第九課第二單元）

（14）王：「白蛇伝」という京劇です。知っていますか。

高橋：ええ、人間になった白蛇と青蛇の話ですね。（綜合日語第一冊第十四課第一單元）

（15）李：あ、高橋さん。これ。このポスターを見てたんです。

高橋：あ、弁論大會ですね。（綜合日語第二冊第二十三課第二單元）

（16）趙：わたくし、京華大學の山田香織さんのご紹介でお電話しております。今、ちょっとよろしいでしょうか。

丸井：ああ、山田さんの後輩の方ですね。（綜合日語第二冊第二十九課第二單元）

以上五個例句可以看出，這些句子的信息歸屬都是發話者、聽話者兩者共有。不僅這五個例句，這種用法的70個用例的信息都是說話者和聽話者共同，即便是說話者領域的信息，也表明說話者主動放棄獨有的信息領域和對信息的優先制約權。

四 「よ」的用法分類及信息歸屬

從《綜合日語》第一、二冊總共32篇會話文中抽出包含終助詞「よ」的99個用例。將其中一個接在日語推測表達方式「みたい」后面的「よ」看作起委婉語氣作用的特殊用法，列為考察對象之外。參考伊豆原(2003)的研究成果，筆者將以上剩余98用例大致分成三類。以上98個例句的具體分布如下表4所示。

由上表4可以看出，用法3是「よ」的主要用法，占62.2%，用法1和用法2用例差不多，分別占18.4%和19.4%。。以下具體考察「よ」在三種具體用法中的功能及信息歸屬。

（一）說話者強烈作用于聽話者意識，催促其產生某行動

說話者通過發話，強烈作用于聽話者，促使其產生某個說話者期待的行動。這種用法不可以替換成「ね」。考察得到的這種用例有18個，特舉例如下:

（17）李：ネットカフェに入りますか。案內しますよ。（綜合日語第一冊第十一課第一單元）

（18）王：みんな、待っていますよ。（綜合日語第一冊第十一課第一單元）

（19）李：あのう、コンサート、もうすぐ始まりますよ。（綜合日語第二冊第十七課第二單元）

（20）高橋：面接のときはだれでも緊張しますよ。（綜合日語第二冊第二十四課第二單元）

以上五個例句可以看出，這種用法的「よ」不是單純在向聽話者傳遞信息，而是喚起聽話者的注意，催促其按照當時狀況采取相應行為。這些句子的信息歸屬，既有說話者獨有的信息領域（如例（17）、（18）），也有發話者、聽話者兩者共有的信息領域（如例（19）、（20））。18個例句的具體信息歸屬如下表5總結所示。

表5. 「よ」用法1用例的信息歸屬情況

由上表5可知，表說話者強烈作用于聽話者意識，催促其產生某行動用法的「よ」信息歸屬大多為說話者獨有。

（二）說話者催促聽話者修正其認識

說話者通過發話催促聽話者修正其認識，這種用法不可以替換成「ね」。考察得到的這種用例有19個，特舉例如下：（21）高橋：三保さんの「みほ」は「ほ」が高いですよ。

王：ああ、そうですか。（綜合日語第一冊第七課第二單元）

（22）王：すみません。実は大変だったんですよ。（綜合日語第一冊第十七課第二單元）

（23）父：子供たちで、運営してるという話？

母：いいえ、そういう話ではないんだけど、できるだけ早い時期から地域社會とのつながりを実感できるよに、學校が子供たちにボランティア活動を勧めてるという話よ。（綜合日語第二冊第二十六課第一單元）

（24）渡辺：何だか、急に悲しくなっちゃって…。中國語、いくら勉強しても、なかなか上達しないし。

高橋：そんなことないわよ。 （綜合日語第二冊第二十七課第二單元）

以上五個例句的信息歸屬，都為說話者獨有，不僅這五個例句，這種用法的「よ」，都表示說話者獨有的信息領域。

（三）表示說話者強烈要求聽話者接受說話者的認識

說話者通過發話，強烈要求聽話者接受說話者的認識。這種用法接近于「ね」的第二種用法。考察得到的這種用例有61個，特舉例如下:

（25）高橋：たまに授業中にも攜帯電話が鳴りますよ。（綜合日語第一冊第八課第一單元）

（26）高橋：シルクのブラウスや中國刺繍のハンカチもありますよ。

加藤：いいですね。（綜合日語第一冊第十二課第一單元）

（27）男の人：いあや、急にこの子が飛び出してきたんですよ。（綜合日語第二冊第十七課第一單元）

（28）遠藤：自分でできることを見つけて、いつか中國で生活したいと思って…それで日本語教師になったんですよ。（綜合日語第二冊第二十課第二單元）

以上五個例句可以看出，這些句子的信息歸屬都是說話者獨有。不僅這五個例句，這種用法的61個用例的信息歸屬都是說話者獨有，即都是說話者領域的信息。

以上考察了「ね」、「よ」各自的三種具體功能及各種不同功能的信息歸屬情況，考察結果顯示，語篇中「ね」和「よ」在信息傳達上既有相同之處又有不同之處。「ね」和「よ」在會話中的相同共功能在于，通過發話，讓聽話者與說話者具有同一認識。不同之處有三點。（1）采取的程序不同。「ね」通過尋求聽話者對說話者認識的同意來創造共同認識領域。「よ」通過傳達信息，想要帶來聽話者認識的某種變化。（2）信息歸屬不同。用「ね」的句子的信息領域既可以是說話者與聽話者共有的信息領域，也可以是聽話者或者說話者獨有的信息領域。用「よ」的句子的信息領域幾乎都表示說話者獨有的信息領域，少數表示說話者和與聽話者共有的信息領域。因此，當句子的信息是聽話者獨有的信息時，只能用終助詞「ね」，當信息為說話者和聽話者的共有信息時，多用「ね」。（3）語氣柔和度不同，用「ね」強調的是與聽話者認識上的共鳴，是一種考慮對方感受的柔和表現，用「よ」強調是想帶來聽話者認識的改變，是一種稍帶強制的生硬表現。因此，當信息是說話者獨有的信息時，表示催促聽話者采取某行動或修正其認識時用「よ」，否者實際生活中一般會多用尋求共鳴的語氣柔和的「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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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6

A

1673-2219（2012）10-0174-04

2012―07―03

潘紅婭（1979―），女，湖南東安人，湖南農業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為日語語法與日語教育。

（責任編校：何俊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