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健英
武胡景烈士被捕與被殺害時間考析
● 王健英
長期鮮為人知的中共“臨時中央”軍委書記武胡景,是黨內被錯殺干部中任職最高而又平反昭雪追認革命烈士較晚的重要黨史人物。本文就武胡景何時被逮捕、何時何地被殺害等問題進行考證。
武胡景烈士;被捕與被殺害時間;考析
長期鮮為人知的中共“臨時中央”軍委書記武胡景,是黨內被錯殺干部中任職最高而又平反昭雪追認革命烈士較晚的重要黨史人物。他的一生確實具有傳奇色彩。由于他是在蘇聯被逮捕,后遭殺害,對他因何、何時被捕遭殺害一直沒有準確講法,背著“托派”、“奸細”的罪名長期默默無聞。筆者最早于1985年在《星火燎原》第二期稱,武胡景“1936年在國外被加以‘托派特務’之罪處死”。后在《中共黨史風云人物》內稱,1936年“8月從波蘭返回莫斯科后,被中共代表團以‘托派特務’罪名逮捕,不久遭殺害”。[1]近期對武胡景烈士生平深入探討,考證有關歷史文獻史料,發現上述講法不夠準確,理應公開予以糾正。
其一,據米夫和中共代表團提出的1936年“第一季度工作與計劃”規定,“為紀念中共成立十五周年做準備”要出六種書,其中《中共文件集》指定“李明(李立三)、林大生(武胡景)、普拉格爾”負責。《中共人物<著名共產主義運動活動家>》,由潘漢年、吳克堅、李立三、陳潭秋等負責。內有武胡景。另1936年6月23日共產國際書記處決定,“在8月1日前出版……為中國的解放而犧牲的烈士的傳略文集”。[2]
其二,據《莫斯科檔案“李大釗同志傳略”的背后》一文分析判斷,《李大釗同志傳略》稿寫于1935年底至1936年初。原稿上審稿者用鉛筆書寫“陳剛同志”,而后用鋼筆寫“閱過可用,要將他出席國際大會事加上”。隨后又用鉛筆書寫“請今天加好,交XPZEA帶回,以便付印”。這位審稿人是誰,專文作者推斷“我們認為深知其詳者只有一人,這人是林達生”。“在《救國報》、《救國時報》作重要編輯的林達生”,就是武胡景。[3]
其三,據李立三夫人李莎回憶稱,時任莫斯科工人出版社中文部主任的李立三,指定林達生為責任編輯,邱靜山為副編輯,負責對季諾維也夫“反革命托派謀殺集團”審判材料匯編的翻譯工作。小冊子即將出版時,王明、康生以釋文有誤為由,成立專審組,認為存在“政治問題”,不予發行。[4]查季諾維也夫等受公開審判時間是1936年8月19日至24日。
綜上所述,1936年8月以前,武胡景在工人出版社負責編輯中共革命烈士傳;8月以后,被指定負責翻譯出版季諾維也夫“托派謀殺集團”小冊子。因此,他不可能于1936年8月被逮捕。
迄今為止未發現有原始文獻史料記載。目前收集到的主要是武胡景夫人侯志的講法。
其一,《侯志自傳》稱1935年7月“到莫后,參加了共產國際代表大會。接著列席了少共國際第六次代表大會。次(應是同——筆者)年10月至1937年1月間,在外國文書(籍)出版社工作。1937年2月至1939年3月間在KVFB(東方大學)當研究生學習。……于1937年七八月間,未宣布任何理由武胡景同志就遭受無故逮捕。”[5]這份1956年8月6日由侯志親筆寫的自傳,由于這時她才51歲,寫的是20年前令她刻骨銘心終生難忘的最重要事情,所述她生平經歷時間、地點、單位、任職等均準確,因此是真實可信的。
其二,侯志口述《武胡景簡歷》與《侯志簡歷》內填寫,“1935.7-1935.9在莫斯科參加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武和侯都是正式代表。”“1935.10-1936.3在莫斯科馬列主義著作出版社,武編寫烈士傳記兼反(翻)譯工作;侯做中文抄寫及編譯工作。”“1936.3-1936.9莫斯科東方共產主義勞動大學,殖民地半殖民地學院學習,二人皆為研究生。”[6]這份口述簡歷是侯志兒子侯國力于1979年侯志同志被關押多年回家,精神和身體備受摧殘后幾次回憶講述,并參考其他材料整理而成,其內容基本可信。但對她與武胡景何時到工人出版社工作,何時入東方大學當研究生,講的不準確。
其三,經查共產國際歷史檔案,1936年6月23日共產國際書記處決定“從東方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系統中分出外國部作為獨立的高等學校……應當以民族殖民地問題研究會名義取得合法地位,并在今后以這個名稱和在這個外表掩護下存在。”[7]另外1937年1月17日共產國際書記處決定,“同意民族殖民地問題研究所在研究生一班一年級成立一個21人的學員班,由中國部的教員和翻譯組成,目的是從中培養學校經濟、歷史和漢學三個系的高水平教員。(2)規定學期為三年”。[8]這份原始文獻所講時間,足以證明前述侯志口述簡歷所言武胡景與他在工人出版社工作時間與入東方大學民族殖民地問題研究所讀研究生的時間不準確。但同時證明侯志同武胡景是1937年2月入民族殖民地問題研究所讀研究生的;侯志確實讀了3年,她確是1939年3月才畢業的。
其四,1967年3月23日侯志親筆寫給女兒武華信內稱,“他(指武胡景——筆者)被捕是在一九三七(圈掉“七”在其上方改為“六”)年末。”[9]另據武華1996年10月稱“爸爸早已在37年被王明和康生……迫害死了”。“我爸爸37年出事以后”,“1937年8月……在一天半夜,未宣布任何理由無故將我父親秘密逮捕”。[10]考慮自建國后母女相聚,此后30多年多次見面、通信,顯然多次談到過武胡景烈士被捕詳情。武華肯定地講父親于1937年8月半夜遭秘密逮捕,同《侯志自傳》的講法一致,因此應是可信的。
綜上所述,武胡景烈士顯然不是1936年8月被逮捕,而應是1937年8月遭到秘密逮捕的。
筆者稱他1936年8月被逮捕“不久遭殺害”,是根據烈士弟弟武懷諤提供的材料。1979年侯志口述簡歷及女兒談經歷,均講1936年8月“遭逮捕,犧牲”。1996年10月,烈士家鄉河南省孟州市委市政府召開“紀念武懷讓(武胡景)犧牲60周年座談會”,亦認為烈士犧牲于1936年8月。前一問題考證已充分證明,武胡景并非1936年8月,而是1937年七八月被逮捕,因此,“1936年8月犧牲”的說法不準確。武胡景究竟何時在何地被殺害?迄今沒查見有關文獻史料的準確證明。目前查到有關講法主要有如下方面。
1956年8月侯志在向黨組織寫的《自傳》內稱,“關于武胡景同志在莫究竟是否以(已)犧牲尚不知確信……今年新年時,恩來同志曾允許和找人通過莫斯科的某某同志查問武胡景的確實情況和下落。安部長亦曾對我說過:‘武為烈士待遇’,我希望中央能將這個問題徹底查清,通知我。”[11]1967年3月侯志寫給武華的親筆信內稱:“周總理一見到我,就馬上讓他的秘書通知莫斯科我國使館進一步調查你父親是否已×××犧牲了,還是在蘇聯沒有犧牲。不過是周總理認為:你父親犧牲的可能性最大。因為這些年沒有得到有關他還沒有犧牲。后聽馮仲云說:因系兩國關系,不好進一步在蘇進行調查,這項工作就沒有進步。”“至于你爸爸是怎樣死的?至今并沒有證明,也可能還活著,也可能是犧牲了”。[12]侯志從1925年冬就同武胡景相識、后結為伴侶,一直在一起工作。1935年7月起在莫斯科夫妻倆始終住在一起,直到1937年七八月武胡景被逮捕。她是對武胡景行蹤最為了解、最為關心的直接當事人。直到1967年3月她還不知道武胡景究竟何時在何地被殺害,足見這個問題要查清楚確實非常困難。
其一,1936年3月5日米夫和中共代表團給共產國際書記處寫信稱,“國統區黨的形勢極為嚴峻。[中共]上海中央局由于奸細活動在1935年已完全暴露,特科落于奸細手中。”“黨的改革應當……分析研究上海特科的工作問題,吸取1934年至1935年間大暴露的教訓。開展群眾運動揭露奸細活動。”[13]另據共產國際聯絡部駐上海代表格伯特稱,上海中央局“暴露的原因”,“我認為組織方面的錯誤和中國一般組織技術機構而特別是聯絡機構的錯誤是主要的。”[14]稍加分析便可看出,1934年擔任中共上海中央局特科負責人的武胡景,自然成為“奸細”嫌疑人和未能防止上海局遭破壞的主要負責人。
其二,《侯志自傳》稱,王明“散布說武是從西歐來的,編造說武有問題……甚至把我們當作敵人奸細一樣看待。代表團這種結論錯誤看法和鑒定,就給了敵人逮捕和傷害武胡景同志良好根據和借口。”“當時聽歐陽新同志說,劉子華(老秦)很快就由歐到莫,據說已到巴黎”,“為什么忽然又不來了呢?……我當時認為這中間是有陰謀的。這是對一個同志的陷害,王(明)既然將劉說成敵人奸細,當然我與武也就是極大的嫌疑犯”。[15]查劉子華(即劉仲華)是1935年初武胡景離開上海后的上海臨時中央局特科負責人。他1936年六七月到巴黎被禁止到蘇聯,前引米夫和中共代表團于1936年3月已認定他是“奸細”,而把武胡景、侯志(1935年1月至6月任上海臨時中央局特科秘書)看成是“極大嫌疑犯”。
其三,蘇聯開展肅反運動日益擴大化。1936年8月19日至24日,蘇聯政府在莫斯科公開舉行了“反蘇托洛茨基——季諾維也夫聯合總部”審訊,季諾維也夫等被判死刑。1937年1月28日《共產國際書記處給中共中央書記處的電報》稱,“莫斯科正在對以皮達可夫,拉迪克……等人為首的反蘇托洛茨基總部進行審訊,該總部是與8月審訊揭露出來的季諾維也夫——托洛茨基總部平行活動的”。“你們應當從這次審訊中吸取嚴重教訓……你們應當在廣大群眾中開展一次聲勢浩大的運動,反對托洛茨基分子和反對作為日本侵略者的直接幫兇的中國托洛茨基分子。”[16]1937年11月11日斯大林在同季米特洛夫、王明、康生、王稼祥談話時說,“‘要用一切手段加強對托派的斗爭(決定中的話)’。這是不夠的。托派必須追捕、槍斃、消滅。他們是全世界的奸細,最惡毒的法西斯走狗!”[17]從中可以看出,斯大林明確強調要求中共(首先是代表團)堅決“逮捕、槍斃、消滅”中國的托派分子、奸細。
綜上所述,被列為托派“奸細”、特大的“嫌疑犯”的武胡景,在當時蘇聯肅反擴大化高潮中被殺害,是極有可能的。
其一,1938年2月23日,“蘇聯內務部突然在逮捕曾任共產國際駐中國代表的米夫和日共領導人野坂參三等人同時,也逮捕了李立三……審問他,說他是日本特務,任務是刺殺斯大林,又說他是中國人駐蘇聯特務組的負責人,推行推翻社會主義蘇聯的任務等等。并且對他實行了肉刑”。[18]
其二,據考證創建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的俞秀松,于1937年12月在新疆被盛世才逮捕入獄。1938年回憶,“俞秀松同志是一九三八年夏,在酷刑的折磨下,不幸犧牲在蘇聯監獄里的。”[19]
其三,據賀昌熾傳略稱,1931年1月他隨武胡景、侯志一起到哈爾濱,擔任中共北滿特委宣傳部部長,成為書記武胡景的主要助手。1932年6月調到上海,在中共“臨時中央”保衛部(特科)做情報工作。1933年至1934年他成為上海中央局特委主要工作人員,成為武胡景的主要助手。1935年后他亦到蘇聯。1936年同武胡景一起在莫斯科工人出版社任編輯,“后被逮捕,1938年9月10日被處決”。[20]另1933年至1934年在上海中央局特科任武胡景主要助手的歐陽新,1935年初同武胡景一起從上海赴蘇聯,作為中共代表出席共產國際七大,他曾經在大會討論時發言(歐陽生)。有材料講他1937年與武胡景一起在蘇聯被殺。[21]
綜上所列事實,連斯大林曾信任、王明視為導師的米夫都被捕入獄;身為武胡景直接領導的李立三也被捕入獄;作為武胡景主要助手的賀昌熾、歐陽新均于1937年底、1938年9月被殺害;身為上海中央局特科負責人,被列為“奸細”、“特大嫌疑人”的武胡景,以當時形勢看,被殺害是難免的。
長期以來,包括筆者在內關注武胡景被逮捕真相的人們,一直認為烈士是在蘇聯被殺害的。直到近幾日筆者深入查閱文獻史料,才發現了他在新疆的蹤跡。目前收集到的主要有:
其一,柯慶施稱王明講武胡景在新疆。柯慶施(時任中共中央統戰部副部長)在延安整風審干時是重點審查對象。他于1943年10月18日寫的《幾件歷史事實的補充材料》內寫道:“我調到軍委工作的時候(指1932年1月下旬——筆者),當時軍委負責人是吳福晉。他剛從滿洲調回上海的。”“我同吳福晉共同工作前后一年……這個人據說有問題,在蘇聯被捕了。(后來有一次不知同王明談什么談到吳,我曾問過王明,吳福晉究竟如何?他說吳在新疆,吳究竟如何我不知道。)我過去是從沒有感到他有什么可疑的,他對我也沒有任何反黨的表示。”這份材料上有劉少奇用鉛筆寫的“毛、康、周閱后交若飛”。[22]經查1938年11月中共六屆六中全會后,王明留延安擔任中共中央統戰部部長,柯慶施此后擔任副部長,兩人在一起工作。談到吳福晉(武胡景)的時間應是在1939年至1942年之間。王明講“吳在新疆”很肯定,并沒有講吳已被殺。當時新疆的當政者盛世才同蘇聯、中共保持抗日統戰關系,中央統戰部應是掌握中共在新疆工作的黨員干部情況。曾任新疆盛世才上校副官的韓光(1931年他任共青團北滿特委書記時,武胡景是中共北滿特委書記),于1940年到達延安,擔任中央統戰部科長,后任秘書長。似他向部長王明匯報過黨在新疆的干部情況。[23]這份文件是任總學委副主任、中央社會部兼情報部部長的康生看過,如果講吳(武)不準確,熟悉武胡景的康生似應指出,但未見異議。
其二,據中共駐新疆代表陳潭秋1941年11月6日致電中共中央報告,盛世才發動“打擊中共在新幫助工作的干部黃火青、林基路、林大森、郭春則、郝冰清等人”。另1942年4月陳潭秋致中共中央秘書長任弼時電,“關于部分人員回延安”內稱,“我已向他(指盛世才)提議向重慶交涉時可提到二十四人。我準備其中在新工作的郭慎先、李仲林、(徐)夢秋夫婦及馮家樹(編譯委員會工作)、林基路夫婦(喀什縣長)……林大生(副官)、李佑夫婦、馬銳共十四人。此外……共十人”。[24]
其三,前引兩份原始電文講的“林大森”、“林大生”,似即是武胡景,林大生是他1935年后在蘇聯經常使用的化名。如同柯慶施并不知吳福晉就是武胡景一樣,從沒與武胡景一起工作過的陳潭秋,也不知道林大生就是武胡景。電文內稱,林大生擔任副官。在“主要干部名錄”內稱“林大森西路軍盛世才軍隊副官”。[25]所講“西路軍”似不準,因為查西路軍余部四百余人均編入新兵營進行訓練,后分批回到內地,未見有被調入盛世才部隊的。另1938年6月從蘇聯派到新疆的韓光(韓明光)先后擔任盛世才的上校副官、布爾津縣長、反帝會訓練科科長。林大生(武胡景)1931年任中共北滿特委書記時,韓光是共青團北滿特委書記,顯然武胡景到新疆后如同任盛世才的副官,最低亦應是上校——由于武胡景精通俄語,熟悉蘇聯和共產國際情況,他擔任盛世才副官的可能性很大。如此則很可能是1937年七八月武胡景被蘇聯內務部逮捕后,經過審訊、旁證并未發現他是托派“奸細”的確實證據。后由中共代表團(負責人先后為王稼祥、任弼時)派往新疆工作。
其一,前引1942年4月陳潭秋致任弼時電稱,準備將徐夢秋、林基路等24人返回延安,后來并未成行,仍被留在新疆。陳潭秋、毛澤民、林基路等于1942年9月17日與1943年被捕入獄,1943年9月27日被盛世才殺害。武胡景最大可能于1943年在新疆獄中被殺害。
其二,據查經過黨中央營救,在新疆監獄被關押的中共干部、戰士和家屬共131人,從1946年6月10日由迪化(今烏魯木齊)出發,7月10日到達延安,全部名單中并無林大生、林大森,可以肯定,武胡景并沒有到延安。[26]
其三,據查“1942年9月17日被盛世才逮捕時共150多人,這次護送回延安的只有130余人”。[27]說明除陳潭秋、毛澤民、林基路等外,還有約20余人沒能回延安。其中除徐夢秋、劉希平、潘柏南等叛變外,其余均遭殺害,或病死獄中。林大生(武胡景)似包括在內。
以上僅是根據現已收集到的文獻史料進行初步考析。繼續深入查清武胡景是否曾在新疆工作過幾年,是否于1943年遭殺害,有待于深入查閱盛世才統治時特別關押審訊處決中共黨員干部的原始檔案,求得準確認證。
[1]中共黨史風云人物(下冊)[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02.435-439.
[2][7][8][13][14][16]聯共(布)共產國際與中國蘇維埃運動(15)[M].
[3]張曉、胡泊.莫斯科檔案“李大釗同志傳略”的背后[N].中華讀書報,2011-6-30.
[4]我的中國緣分——李立三夫人李莎回憶錄[M].北京: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9.61.62.
[5][6][9][10][11][12][15]《侯志自傳》、侯志口述《武胡景簡歷》、《侯志簡歷》、侯志給武華信等復印件。
[17]共產國際聯共(布)與中國革命文獻資料選輯(17)[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07.534.
[18]李立三傳[M].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4.119.
[19]中共黨史資料(第一輯)[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2.224-237.
[20]中共黨史人物傳(第四十六卷)[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91.
[21]我的父親與潘漢年[N].文匯報(上海),2006-12-18.
[22]筆者查檔摘記復印件.
[23][24][25][26][27]八路軍新四軍駐各地辦事機構(2)[M].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99.641.814.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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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928X(2012)11-0012-04
作者系中國人民解放軍后勤學院原政治教研室教授
■ 責任編輯:胡中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