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結束后,人們對奧斯維辛監獄受難人員的遺留物品進行清理,意外地發現了一卷“詩稿”。這卷“詩稿”是用鮮血寫在白襯衣上的。
詩的題目叫做《窗子》:清晨/我推開窗子/走在林間的小路上/鮮花馥郁/鳥聲婉轉/我心靈的窗子亦打開/仿若陽光萬道穿透心靈……全詩共有三段,二十四行,分別寫了作者于早晨、中午和黃昏在野外嬉戲的情景。在詩中,“窗子”共出現了八次,但事實是,奧斯維辛的囚室是沒有窗子的。經過一番調查考證,人們驚奇地發現,在監獄B區的701室,墻壁上赫然畫著一扇窗子,是用鮮血畫上去的,大小和實際的窗子一樣,窗子的兩扇窗葉向外打開。經過DNA檢測,“窗子”的血跡和“詩稿”的血跡同屬一個人。
這個故事讓人驚嘆心喜,又頹然傷懷。
藝術,是對于令人失望的現實的修正。
在暗無天日的奧斯維辛監獄里,每個人都忍受著與親人分離的孤單,忍受著繁重不堪的勞作、饑餓,還時時準備著被毒打、被侮辱,槍殺、死亡隨時降臨。親人離散了,身心每天都被嚴重摧殘,生命隨時都可能隕滅。憤怒,麻木,絕望,不堪……我們故事的主人公,每天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囚室,于極度悲傷絕望中閉上雙眼,流下兩行冰涼的淚水,突然,他的臉上漾起了笑容:朦朧中聽到了鳥聲婉轉,看到了五彩斑斕,嗅到了花香馥郁……可是,夢幻醒來,依然是冰冷堅硬沒有窗戶的四壁,是濁臭不堪的狹促的空間……于是,他就劃破自己枯瘦的手指,把自己的夢幻變成文字,讓文字成為永恒;于是,他就在冷硬的囚室墻壁上,認真地面帶微笑地畫上了那扇窗子,那扇讓心靈喘息和飛翔的窗子……
有了那扇窗,他就不寂寞了,不害怕了,不絕望了。每天,受盡折磨之后,他望著那扇向外開著的窗戶,吟誦著由浪漫想象編織的奇妙文字,聲音越來越生動,笑容越來越燦爛……他似乎真的看到了春天的百花盛開溪流淙淙,嗅到了醉人的馥郁芬芳;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與戀人擁抱的熱烈,與家人一起燭光晚餐的融融暖意;他似乎真的獲得了安寧和甜美……
他沉浸了,沉浸于詩意想象中的美好;他忘懷了,忘懷于現實的恐怖和不堪。是藝術讓他獲得了暫時的解脫和超越。或許,他每天這樣想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