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根說:“沒有友誼,這個世界不過是一片荒野。”曾國藩說:“一生成敗,皆關乎朋友之賢否,不可不慎也。”可見,交友是必須的。但交友更須謹慎,因為事關人生成敗。朋友有多種,最可交之友,當是益友、諍友、素友、信友、死友。
益友是上品,即對自己的思想、工作、學習、發(fā)展有益處的朋友。《晏子春秋?雜篇》說:“圣賢之君,皆有益友。”益友是在真心幫助我們,水平高者可與良師并列,讓我們受益無窮;能力不濟的也會盡力而為,真心為朋友好,無論如何絕不會壞我們的事,更 不會背后捅刀子。昔時,齊國管仲、鮑叔牙為友,鮑叔牙自知才智不高,舉薦管仲為相,位在己上。兩人同心輔政,始終如一。管仲感慨:吾少窮困時,嘗與鮑叔賈,分財多自與,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吾嘗為鮑叔謀事而大窮困,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時有利不利也。吾嘗三仕,三見逐于君,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遭時也。吾嘗三戰(zhàn)三北,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糾敗,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我為無恥,知我不羞小節(jié)而恥名不顯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叔也!
諍友是珍品,即能夠直言規(guī)勸,勇于當面指出缺點錯誤,敢于為“頭腦發(fā)熱”的朋友“潑冷水”的人。陳毅元帥有詩云:“難得是諍友,當面敢批評。”齊威王引鄒忌為諍友,李世民視魏征為諍友,毛澤東也把敢于直陳得失的黃炎培、仇鰲等民主人士稱為諍友。諍友之所以可貴,就在于他們能以高度負責的態(tài)度,坦誠相見,對朋友的缺點、錯誤絕不粉飾,敢于力陳其弊,促其改之。古人說:“砥礪豈必多,一璧勝萬珉。”意為交友不在多,貴在交諍友。如果能結識幾個諍友,人生之途就會少走彎路,多出成果,遠離失誤,走向成功。
素友是妙品,即情趣相投、沒有任何功利目的的朋友。就因為有共同語言、愛好,大家走到一起來了,“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可能缺乏兩肋插刀的剛勇,沒有力挽狂瀾的魄力,給你幫不上什么忙,也不常和你觥籌交錯,卻和你心底相通,有苦惱可找他傾訴,有快樂可與他共享。就像魯迅與瞿秋白,交往次數并不多,卻心心相印,惺惺相惜,魯迅說他同瞿秋白的友情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李白與杜甫,伯牙與鐘子期,鄧稼先與楊振寧,都是難得的素友。
信友是精品,即所謂一諾千金、值得信賴的朋友。你可放心地把錢借給他,而不擔心他賴賬,如有變故,砸鍋賣鐵也會還你。你可把妻兒托付給他,他會像對待自己親人一樣。嵇康被害前,對兒子說,只要你山濤伯伯在,你們就不必有饑寒之憂。果然,山濤擔起養(yǎng)活嵇康家人的擔子,善始善終。你可記住他多年前的承諾,他一定會踐約不爽。西漢人巨卿與元伯為友,并游太學。分手時,巨卿對元伯說:“兩年后的今天,我到你家去拜會令堂。”時間到了,元伯殺雞沽酒,母曰:“兩年之別,千里結言,你何相信其諾?”曰:“巨卿信士,必不乖違。”至期果到。巨卿升堂拜飲,盡歡而別。
死友是極品,即“刎頸之交”,生死與共,肝膽相照。這種朋友少如鳳毛麟角,如果萬一碰上一個,千萬不要錯過,那可是你一生的福分。其信條是士為知己者死,重友情,輕生死,義薄云天,慷慨悲歌。春秋時,羊角哀與左伯桃為友,同赴楚求仕,值雨雪糧少,伯桃遂主動讓衣食與哀,自己入樹洞中死。羊角哀忍痛獨行仕楚,顯名當世,打開樹洞發(fā)伯桃尸厚葬之,并不愿獨享富貴,在伯桃墓前自殺。《刺秦》里的荊軻與高漸離,《趙氏孤兒》里的程嬰與公孫杵臼,均為死友中之翹楚,高風亮節(jié),名垂千古。
友交五品,終身受益,誠如宋人許斐在《戒世人》中云:“與邪佞人交,如墨入雪池,雖化為水,其色愈污;與君子交,如炭入薰爐,雖化為灰,其香不滅。”
(編輯 慕容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