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雨雪霏霏中,李灣村新修的文化休閑娛樂廣場少了昔日的喧囂。
離過年還有三天,村里大部分村民忙活著準備過年的東西。常年在外工作和學習的人也像候鳥一樣陸陸續續從四面八方趕回來過年,不時有轎車穿過整齊的街道。
這個掩映在虎狼爬嶺深處的村子在雨雪的籠罩下,散發著清新的氣息。
李灣新村從2004年開始建設,2008年基本搬遷完畢。在當地人心目中,初具規模的李灣村現在是新農村建設的“樣板“。干凈而整潔的街道,清一色紅磚瓦礫的門頭,寬敞的文化廣場,一切似乎都是嶄新的。
2010年,李灣村籌資40萬元,打了一眼130米的深井,鋪設28000米管道,建成安全飲用水工程,使全村485戶村民都用上自來水。為了方便村民健身娛樂,在河南省汝州市統戰部和工商聯等部門的支持下,投資165萬元,建成了李灣中心村文化休閑娛樂廣場,設立了標準化籃球場,安裝各種健身器材。此外,還投資20多萬元,為村民搭建了戲曲大舞臺。為使村莊更加靚麗、村民的居住環境更加優美,投資10余萬元,完成了全村南北7條主要街道迎面墻壁的彩色粉飾工程,李灣村煥然一新。
不過,這些對于王兵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26歲的王兵在鄭州工作,一年回家不了幾次,家鄉的變化對他來說,沒啥太多感覺。不過,今年放假回家,他心里無限感觸,“忽然發現村里很多人都買車了,農村人也努力賺錢住洋房買車了。”同時,王兵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大家都忙著賺錢,出去打工的人也多了起來,似乎人情味寡淡多了。
“還不是因為煤礦都關了,別的不會啥技術,很多人就去山西、內蒙古有煤礦的地方干老本行了。”56歲的老王嘆息道。老王家在村子里算是數一數二的,家境頗為殷實,他有三個孩子,老大是研究生在外地工作,和媳婦過年都沒回來,老二和媳婦在市里工作,老三和他一起經營著洗煤廠。“洗煤廠都停了很長時間了,受政策的影響,小煤礦都關閉了,買不到煤,從外地運回來的煤太貴了,沒法干。”老王說。
對于大多數李灣村的人來說,煤礦令他們愛恨交錯。這個地處汝州百里煤海腹地的村莊的命運和煤礦緊密聯系在一起,新村的建設亦是因煤而起。
李灣村地下煤炭儲量極為豐富,中平煤化朝川三井、聯營賈嶺礦等大型煤礦分布四周。相傳,古時這里就有48盤炭煤窯之說,老百姓打紅薯窖就曾挖到過煤,豐富的煤礦資源給李灣帶來了財富的同時也帶來了災難。
上世紀80年代,國有的、集體的、私營的煤礦蜂擁而上,由于煤礦開采,造成了地表塌陷,村上90%的民房,變成了危房,有的墻壁裂縫可通過拳頭,東倒西歪,搖搖欲墜。為此,村民與礦上的矛盾不斷激化。2004年夏天,村礦的矛盾已達到了白熱化,幾百名村民帶著工具與煤礦拼命,礦上工人也全力反擊,事態平息后,村里提出只有在非塌陷區上建新房,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村民住房安全問題。
“因老村占的是河邊好地,房屋建設沒有進行規劃,村中的空閑地也不能利用,如搬到村南嶺地的小北線兩側,不但交通方便,重新合理規劃,以嶺地換好地,還可節約一大部分土地。這樣既解決了村民的住房困難問題,又緩解了日益突出的土地問題。”臨危受命的李灣村黨支部書記王天照回憶道。
經過努力,煤礦補償的1700萬資金相繼到位。2004年10月,李灣新村動工建設;2009年,李灣趁新農村建設之“東風”提出建設新農村中心村。
不過,這個不再受煤礦影響的新村,依然與煤礦的命運脈搏一起跳動。
除了一部分村民因煤礦的關閉而到外地打工外,村里子很多人經營的和煤礦相關的選礦廠、洗煤廠等產業都因煤礦的關閉整合受到了很大影響。“煤礦關了,欠我們十幾萬的占地費還沒補償呢。”一個30多歲的漢子激動地嚷嚷說。而很多村民關心的舊村拆遷復耕、關閉煤礦復耕問題依舊擺在面前。顯然,這一切不僅僅是資金的問題。
王兵更為擔憂的是,村子里沒啥大的企業,以后的發展靠什么。
“不能只靠‘輸血’,還要自己‘造血’。我們已經初步篩選了面粉加工、秸稈發電等幾個項目,爭取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建設發展。”王天照已經感受到壓力。
只是,這個丘陵深處的小村莊招商引資能否成功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