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一份貧窮是不可告人的,也不應該有哪種幫助是不能發聲的。不要動不動就把這樣的嘗試說成是一種侵犯,一種不尊重。面對貧困,我們需要勇氣;接受幫助,我們同樣需要勇氣。無論何時,成為心中所期待的自己,最為重要。
一個社會的愛心,不僅取決于奉獻愛心的人,也取決于被幫助的人。
有時候,我們總是譴責奉獻愛心的人太高調,有時我們又顧及受助者的尊嚴,一來二去,好像誰都做的不對,最后,大家都在悶聲中變得冷漠。
據中國之聲報道,為了讓資助貧困生顯得公開透明,蘭州市一家單位將自己要資助的9名貧困大學生家庭詳細情況公布在省內一家媒體上,其中不乏“父母離異、本人殘疾”等字眼,這讓受資助的貧困生有點受不了,有貧困生表示,公示內容泄露了家庭隱私,將他們置于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
這樣的消息一經刊出,就引來大家圍觀。記者聯系了其中一位大學生,他說這種辦法讓他產生了自卑心理。還有一位同學說,這一次把家庭情況全公示在報紙上,中午就有很多中學同學找到我,要給他捐款。這讓我很難堪。
其實,有時候,接受一份幫助是需要勇氣的。沒有哪一種幫助,是需要你以一種好像沒有發生過的隱蔽的方式,來獲取的。
對于幫助者或者組織者來說,他們更需要知道,這筆款項的去向,是否直達到被資助人那里。
至于說,同學們從報紙上得知情況,伸手援手來幫助,反而讓自己難堪,這只能說明這位同學的內心,沒有積極的看待這件事情。
作為一個愛心實現,肯定需要在眾多人中進行選擇,如何選擇,只能在比較中選擇。作為愛心的傳遞,當然也有理由需要建立一套監督的機制。
沒有哪一份貧窮是不可告人的,也不應該有哪種幫助是不能發聲的。不要動不動就把這說成是一種侵犯,一種不尊重。
真正的不尊重,是逼著別人去感恩,扛著攝像機,端著相機,拿著采訪本的記者們不顧別人感受,打著閃光燈不停地拍攝,有的甚至在鏡頭前誘導人怎么去說。
本來愛心就是愛心,回歸到一種社會機制下的自我約束。對于奉獻愛心的人,幫助最大的是自己。所以,當媒體上把那些奉獻愛心人士宣傳成一種楷模,一種圣人的時候,我們高估了他們的覺悟,當我們的媒體把被資助者說成是一種感恩戴德的感動者時,我們又低估了他們的能量,他們不僅僅是為了感恩,他們更為重要的,是成為心目中的自己。
或許,對一些小一點的孩子來說,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是貧困生,也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是靠資助而生活,從心理學的角度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為,貧困本身已經帶給他們一種潛在的脆弱,沒有任何的安全感。此時,如果把他們放到更廣為人知的平臺上,他們會一下子感到從未有過的窘迫。
這個時候,我們不僅要注意工作方法,更要對這樣的孩子進行心理干預。當然,如果有一個公正的第三方,一切由他們來執行相關的愛心活動,或許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面對貧困,我們需要勇氣;接受幫助,我們同樣需要勇氣。無論何時,成為心中所期待的自己,最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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