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集體為主體的經濟是推進農村基層民主建設的根本動力

　　摘 要：我國目前農村基層民主建設舉步維艱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以集體為主體的農村經濟不發達，缺乏推進農村基層民主建設的動力。要想把農村基層民主建設真正落到實處，只有以集體為主的農村經濟的迅速發展，才能給農村基層民主建設注入強勁的動力和奠定堅實的物質基礎，進而增強村民的民主意識，提升村民對村民自治的關注度。如此，才有利于壯大農村民主建設的主體力量，改變當前農村干部處于強勢地位、農民處于弱勢群體的不對稱狀況，從而穩步推進農村民主政治體制改革。
　　關鍵詞：農村集體經濟發展；基層民主建設；村民自治
　　中圖分類號：D63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1605（2012）08/09-0152-06
　　作者簡介：寧杭（1957- ），男，安徽固鎮人，中共江蘇省委黨校校刊部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社會主義民主政治、“三農問題”。
　　“民主”的本意是人民行使當家作主的權力，管理國家和社會的事務。新中國成立后，黨和政府十分重視農村基層民主建設，尤其是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黨中央以“放權”為核心，開啟了加快民主進程的新時期；以“減負”為核心的稅費改革，突出了農民期待發展的民主訴求；進入新世紀后，以“服務”為核心的綜合改革，著力破解制約民主發展的矛盾和障礙。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立法，賦予村民“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的四大權利。如何評價農村基層民主建設的成效，多數專家學者認為，我國農村基層民主建設取得了階段性成效，但仍處于起步和探索階段。主要表現在：風聲大、雨點小；阻力大、推進慢；中央熱、基層冷；村民期望值高、干部興趣低。究其原因，眾說紛紜。本文從政治與經濟關系的視角，論述破解當前農村基層民主建設存在的問題和障礙。我們認為，當前農村基層民主建設舉步維艱的主要原因是以集體為主體的農村經濟不發達，缺乏推進農村基層民主建設的動力，只有以集體為主的農村經濟的充分發展，才能把農村基層民主建設真正落到實處。
　　一、增強村民的民主意識，提升村民對民主的關注度
　　馬克思主義認為，民主是立于經濟基礎之上的上層建設和意識形態，受經濟（生產力）發展水平的制約。經濟越發達，社會化程度越高，人們的民主意識越強，社會文明和民主化程度愈高。反之，經濟不發達地區由于生產力發展水平低，推進民主建設的主客觀條件難于具備。可見，民主建設與經濟發展，是一對相輔相成、互為條件的關系。根據調查，我國沿海經濟發達地區農村民主氣氛較濃，尤其是集體經濟占主體地位的農村，那里基本達到了毛澤東所提出的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紀律又有自由，又有統一意志又有個人心情舒暢、生動活潑，那樣一種政治局面。相反，在經濟薄弱欠發達的地區，農村民主建設嚴重滯后，損害村民基本權利的事件屢見不鮮，尤其是沒有或極少有集體經濟的農村，很難談得上有什么民主可言。
　　推進農村基層民主建設，需要有一個強大的動力。這個動力就是民眾對經濟利益的關注度，這個經濟利益是指民眾的個人利益。集體經濟在村民總收入中所占比例越高，從村級經濟中得到的利益在村民收入中占的比重高，村民對基層民主建設關注度就越高。民主不是個人行為，而是集體行為、社會行為。推進農村基層民主建設，就是服務于農村基層經濟的發展，提高村民生活幸福度。因此，農村基層民主建設離不開農村以集體為主的經濟和現代化的推進。
　　全國村級經濟最發達的江蘇省江陰市華西村和常熟市的蔣巷村，他們村級經濟的主體是集體經濟，村民收入中的95%以上來自集體經濟的收益分配。而村民的收入絕大部分參股集體經濟，成為集體經濟的股民。這種集體經濟與村民利益緊緊相連的利益機制，絕大地增強了村民對集體經濟發展的關注度，強化了村民（股民）民主意識和維權意識。而村干部同樣具有較強的民主意識，他們清醒地認識到，村級經濟的發展離不開全村民眾的艱辛努力和全力支持。華西村老書記吳仁寶說得好，他們手中的權力是村民給的，是村民把他們推到領導崗位，理應為村民謀利益、掌好權；蔣巷村黨委書記常德盛說：“離開了村民的支持，我們就寸步難行，不可能有蔣巷今天的繁榮昌盛。”他們定期召開村民大會或村民代表會議，向村民報告工作，通報情況，征求村民的意見，集思廣益，推進村級經濟的發展。他們關注民生問題，經常深入村組和村民家庭，傾聽村民的意見和訴求。村民和干部為了致富奔小康這個共同的目標、共同的追求和共同的利益，密不可分地聯系在一起。因此，發揚基層民主已成為干部和群眾的共同取向。干群關系的和諧，集體經濟的發展壯大，老百姓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就沒有大的矛盾和沖突發生，社會也變得相對和諧與穩定。
　　可見，農村集體經濟的發展對增強村民民主意識起著決定性作用。在各種關系中，經濟利益關系是最基本的關系，它決定著人們對政治文化等關系的態度和行為準則。具體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1.增強民眾對鄉村事務的關注度
　　在一些鄉（鎮）村經濟不發達地區，村民收入中來自集體經濟部分極少，甚至沒有，群眾對鄉（鎮）村事務就很少去關心和過問。村委會大門白天緊鎖著，村干部們都去忙他們自己的事。村民和干部很少見面，村民如有急事也只能晚上到干部家去談。在那里，什么民主選舉、民主管理等，村民都不感興趣，反而嫌麻煩。而鄉（鎮）村經濟發達地區的村民，由于從鄉（鎮）村收入中取得的份額逐年增加，尤其是村民創辦的經濟實體迅速發展，村民對鄉（鎮）村事務的關注度也隨之上升，鄉（鎮）村兩級領導必然去關心他們，為他們排憂解難。修建鄉村公路，使農副產品及時運送出去；發放貸款，幫助村民營企業解決資金短缺問題；農副產品出現大量積壓時，希望政府部門幫助村民找市場、找出路等。這種狀況下，對干部來說有兩種選擇：一是工作重心下移，走到群眾中去，體察民情、傾聽村民的訴求，熱心為村民辦實事，這過程就是發揚民主的過程；二是干部不作為、不理會民眾的傾訴，這必然會激起民憤，要求撤換和選舉能為民眾服務的領導，或有能力的村民直接競選上崗，在這一過程中，村民便參與了民主的建設過程，從而彰顯村民行使當家作主的民主權利。
　　2.增強村民的集體維權意識
　　首先是知情權。一定規模的集體為主的村級經濟的發展，在給村民帶來經濟利益的同時，群眾也會要求鄉（鎮）村干部定期公布財務賬目。其次是監督權。集體經濟的發展跟村民利益切切相關，群眾要求通過監督以防止集體利益在分配中被少數干部侵吞；第三是依法維權。經濟的發展，把全體村民緊緊地連在一起，維權斗爭不再是村民個人行為，而會成為全體村民共同的意愿。隨著農村集體經濟的發展，村民日子漸漸富起來后，開始追求青山綠水低碳環保的生活，對鄉村干部違背民意、損害村民利益、強行引進高污染、高能耗、低效益項目的行為，村民肯定會進行抵制和斗爭。因此，要促使村民學法、知法，引導村民參與民主決策、民主管理鄉村事務，這樣就可以避免少數人操縱群眾而做出損害民眾利益的事。
　　3.重新找回失去的話語權
　　人民群眾是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創造者，是推動歷史發展的動力。他們擁有管理國家和社會的話語權。自農民的土地變成集體所有制后，農民擁有的話語權逐漸喪失，說話沒人聽，訴求無人理，干部臉難看，政府門難進。民眾的話語權跟民眾獨立經濟主體地位相聯系的，經濟發展后，村民成為集體經濟的股民或獨立的經濟主體，鄉（鎮）村重大問題，離開了民眾的參與就辦不成；不僅干部無法剝奪民眾的發言權，而且民意的向背決定著干部的去留和政府的決策。這樣，失去的話語權又重新回到民眾手里。
　　二、壯大推進民主建設的主體力量
　　社會主義民主不是少數人享有的民主mo3DrSYre6YKHVesJksvpoaQsT6VJkE73zVJVV5fS00=，而是絕大多數人（全體人民）共享的民主。民主權利必須有全體人民共同行使，靠少數人不行。
　　十多年來，我國農村基層民主建設難于落到實處，其中根本原因之一是農村缺乏行使民主的主體力量。改革開放后，農村中的青壯年紛紛走出家門到城里打工謀生，有的是舉家遷移，不少地方出現“空心村”即使留在農村的也只剩下老人和孩子。留在農村的老人任務很重，一是照料孩子；二是從事農副業生產，根本沒有精力也不可能去關心農村民主建設；何況有不少是空巢老人，他們年事已高，足不出戶，即使想關注鄉（鎮）村事情也力不從心。目前這種現象在農村很普遍，造成農村缺乏推進民主建設的主體，使農村基層民主建設懸在空中，停留在干部嘴上和寫在文件中。
　　解決農村基層民主建設主體缺乏的問題，唯一的途徑就是加快和大力發展鄉（鎮）村集體經濟和民營企業，把進城務工的青壯年農民吸引回農村。現在，各級地方政府已經意識到，要想實現小康讓農民富起來，沒有當地經濟的發展，那是一句空話。財富是勞動創造的，沒有生機勃勃的勞動力，財富是創造不出來的。于是，各地鄉（鎮）村通過招商引資，紛紛辦起了工廠企業，這些鎮村辦的集體企業或民營企業也面臨著招工難的問題。破解招工難的唯一途徑是把務工農民請回家。而為吸引進城農民工返鄉，他們采取了許多優惠政策，企業為他們繳納養老金和醫療保險，包吃包住，工資待遇略低于城市打工收入。對于這樣的待遇，務工農民還是比較滿意的。在農民看來，回家鄉打工比在城里打工好，一是降低各種開支，解決了子女入托上學等問題，不用在城里支付昂貴的借讀費，甚至無校可上；二是有一個安定的家庭生活環境，可以兼顧起家里責任田和照顧老人和小孩生活。因此，廣大進城務工農民還是很樂意返鄉參加農村經濟建設。
　　進城務工青壯年農民有一定的文化知識，經過長時間摸爬滾打，許多人已成為行業的骨干和能人，同時受到城市文明思想熏陶，視野開闊，思想解放，具有濃厚的創新意識。大批進城務工農民返鄉，給鄉（鎮）村經濟發展和政治生活注入生機勃勃的活力。他們關注社會的發展和民生問題，對自己的前途及發展十分在心。大批務工農民返鄉，解決了當地發展經濟的勞動力問題，同時也結出了人們意想不到的、影響深遠的成果，那就是產生了推進農村基層民主建設的主體力量，從此開創了農村基層民主建設的新局面。因為這些返鄉務工農民不僅有經濟上改變命運的需求，也有改變自己在政治上被人支配地位的強烈愿望，他們在工余時間關心鄉（鎮）村民主建設的進程，這必然使他們成為推進農村基層民主建設新生代的主力軍。另外，農村集體經濟和民營企業的發展，還可以吸引大學生和各階層的人參與農村經濟的發展，這可是一股不可小覷從而推動農村基層民主建設的力量。壯大農村基層民主建設主體力量的意義在于：
　　1.可以改變干群雙方的力量對比
　　目前，廣大農村地區干群力量的對比處于不對稱狀況。鄉村干部從人數上處于少數，但他們是處于強勢地位，手握各種行政資源。有的干部作風粗暴、獨斷專行，任意欺壓和損害農民的利益；而農民處于弱勢地位，雖然人數多于干部，但他們一無權勢，二是整天只顧打工糊口，根本沒有精力去過問村事，也談不上去跟干部抗爭。他們對某些鄉村干部胡作非為的現象只能忍聲吞氣，自認倒霉。可是返鄉青壯年農民不同，他們有一定的共同追求和理想，對民主有著強烈的意愿和共識。這種理想和共識把他們緊緊地連結在一起，形成團結的力量；他們的吶喊得到民眾支持，形成了強大的社會輿論力量；加上他們在城市打工，形成敢于和善于斗爭的抗爭意識。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兩種力量疊加在一起，將改變目前農村干部與群眾之間力量對比不相稱的狀況，并逐漸朝著有利于群眾的方向發展。
　　2.有了為民眾維權的主心骨
　　在農村，一些基層干部損害農民利益的事件屢見不鮮，不少地方的村委會既不搞村務公開，更不搞民主評議。根據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農村經濟研究部的調查資料顯示，85%的農民群眾認為村干部存在腐敗問題；23%的農民群眾認為今后農村干部的貪污腐敗問題將會更加嚴重；54%的農民群眾稱村里沒有公開欄；50%的農民群眾稱村里根本就沒有召開過全體村民會議。因此，深受其害的村民要想維權就非常困難，有時維權不成反而遭到更大的傷害。絕大多數村民只有敢怒不敢言，即使有少數村民被逼無奈去上訪，他們法律文書不會寫，話說不到點子上，甚至連上訪路費也難湊齊。更有一些干部以社會安定團結為由，打壓上訪群眾。而返鄉青壯年農民不一樣，他們有一定文化水平，知法懂法，善于運用法律武器跟損害農民利益的現象作斗爭，因為他們在跟老板討要打工工資的斗爭中，已經積累了豐富的維權經驗。他們回到農村，遇到有損害民眾利益的現象就會挺身而出，站在維權的第一線，為自己和為村民的利益爭斗。他們的維權不再是個人奮斗，而是依靠集體力量，運用法律武器，開展充分的說理斗爭。他們將成為村民利益的代言人，為維護公平正義而斗爭。這種維權斗爭必然得到廣大民眾的支持和擁護。
　　這種維權斗爭必將推進農村基層民主建設。民主與維權是相輔相成的。發揚民主的前提是維護民眾的根本權益。如果村民連自己的人身安全權、生存權都維護不了，說話無人聽，訴求無人理，何談民主呢？民主是要不來、等不到的，只有通過合理合法的斗爭才能爭取來的。如果我們的維權斗爭取得勝利，這表明村民說話有人聽，訴求有人辦，也就行使了當家作主的權利。維權過程是充分發揚民主、雙方溝通協商解決問題的過程。維權的勝利，就是農村基層民主建設落到實處的有效形式。
　　3.返鄉農民有一定的話語權
　　鄉（鎮）村領導為把進城務工農民吸引和留住，除了在經濟利益方面讓民工動心，還會以平等的姿態主動到農民家做思想工作，認真聽取他們的意見和要求，通過反復協商達成對雙方都有約束的合同。這是中國幾十年來在農村第一次出現的真正意義上的民主，而且這種民主協商機制是在鄉（鎮）村經濟蓬勃發展和農民工擁有的技術、才能優勢的基礎上出現的，是一種新的政治現狀。這種現象至少說明以下幾個問題：第一，返鄉農民已有了一定的話語權，能表達自己的要求和進行維權斗爭，行使了某種意義上的當家作主的民主權利；第二，返鄉務工農民的基本利益得到一定的實現，表明務工農民開始有了話語權，而且這個話語權顯示了一定的份量。促使干部從思想上重視起返鄉務工農民的訴求，滿足他們最基本的合理要求。如果連這個最起碼的要求得不到滿足，是肯定留不住返鄉務工農民。這樣，就會直接影響鄉（鎮）村經濟的發展，難免會受到上級部門的問責，這是基層干部最不愿看到的事情；第三，幾十年來干部一統天下的堅冰開始溶解，為所欲為、獨斷專行的局面也隨著務工農民話語權份量的不斷增強而改變。
　　當然，返鄉務工農民擁有話語權僅僅是一個良好的開端，而且僅是單個農民的某些話語權。要真正使務工農民有份量的話語權，從單個農民話語權發展成群體農民的話語權，路途還很遙遠，要做的事還很多，但是，發揚民主是當今時代的普世價值，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擋其向前的步伐。
　　三、促進農村基層政治（領導）體制改革
　　政治體制改革的本質就是解放生產力。政治是生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產物，是經濟的集中反映，為經濟發展服務。政治體制改革的核心是推進民主政治制度建設；讓人民行使當家作主的權利，管理國家和社會的事務。
　　1.推進政治體制改革是農村經濟發展的客觀要求
　　最近，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廣東省委書記汪洋在《關于加強廣東農村基層民主政治建設的建議》中指出：“隨著社會經濟的高速發展，農村建設取得了輝煌成就的同時，廣東農村基層群眾對各項民主政治的訴求也越來越強烈，如何進一步加強農村基層民主建設，是當前解決‘三農’問題的核心。如果加強農村基層民主建設問題得不到有效解決，勢必會影響到經濟發展、社會的穩定和國家的長治久安。”當前，鄉村經濟快速發展出現了許多新情況、新問題。一是我們常常看到這種怪現象：一邊是農民手中的農產品銷售不出去，農民叫苦不迭，經濟損失慘重；一邊市場物價飛漲，消費者難于承受。究其主要原因除了是人為操縱市場外，市場信息不對稱也是一個重要原因。這就需要轉變政府職能，成為服務性政府，實現供需平衡，產銷對接，穩定物價。二是不少地方出現低水平的重復建設，加劇了市場競爭，直接影響當地經濟發展，需要政府科學決策，避免主觀盲目上項目。新上的項目必須是高科技、低碳環保、高效項目，才能實現經濟快速發展。三是經濟發展面臨挑戰和機遇，為避免痛失良機，需要政府轉變職能，提高工作效率，成為高效、便捷、暢通的服務型政府。四是經濟發展要走節約型、可持續發展的道路，避免鋪攤子、上政績項目和鋪張浪費，需要政府成為清正廉潔的政府，廣大干部成為群眾認可的清官、好官。但是，目前鎮村政府包括縣級政府并不能適應當前鄉鎮經濟發展需要，官僚主義嚴重，無所作為，貪污腐敗，欺壓百姓，已成為我國農村經濟發展的嚴重阻力。因此，當農村基層政治（領導）體制不能適應農村經濟發展時，改革政治體制就成為推進農村經濟快速發展的必然趨勢。
　　推進農村基層政治體制改革，關鍵是落實“村民自治法”，使農民成為掌握自己命運的主人。首先，要破除干部由上級任命、干部終身制的干部選拔機制，實行民主選拔制度，農民有權選擇致富的帶頭人，把能代表村民利益、有能力的人推選到領導崗位，帶領村民改變農村經濟落后面貌。其次，改革長期以來由干部當家的局面，實行民主決策和民主管理。2012年3月13日，溫家寶總理在全國人大五次會議上答記者問時指出：沒有政治體制改革的成功，經濟體制改革不可能進行到底。在農村要堅定不移地實行村民自治、并且保護村民正當的合法權益。他說：“我至今還是這樣認為，群眾能管好一個村，就能管好一個鄉，就能管好一個縣的事情。”并且強調：中國的民主制度會依照中國的國情循序漸進地得到發展，也是任何力量所阻擋不住的。溫總理的這一番話，是對推進農村政治體制改革發出明確的信號。
　　第一，只有推進農村政治體制改革，才能把黨中央關于推進農村基層民主建設的意圖和決心，從懸在空中、掛在干部嘴上到寫進文件中，落到實處，扎扎實實地推進，否則仍是一句空話。
　　第二，相信群眾有能力管理好一個村、一個鄉鎮，甚至一個縣的事情。馬克思主義認為，人民群眾是國家和社會的主人，他們不僅是物質財富的創造者，也是人類歷史、社會文明的創造者。毛澤東指出，群眾是真正的英雄，而我們自己則往往是幼稚可笑的。只要我們采取適當的政策，把民眾的聰明才智激發出來，一定能學會管好村、鄉（鎮）、縣的事務。
　　第三，對縣鄉（鎮）政府進行機構改革，實行民主監督。要精簡機構和工作人員，成為高效、精干、廉潔的為農民服務機構，政府工作重心要下移，貼近群眾，貼近基層，問政于民，問計于民，做人民群眾的公仆。要實行民主監督，防止腐敗現象的滋生和蔓延。經濟的發展，社會的進步，推動著人類文明向更高層次發展。“公平、正義”已深入人心，成為當今社會共同的行為準則。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的唯一途徑就是發揚民主。一個村的事情由全村村民（包括干部）共同協商解決；一個鄉（鎮）的事情由全鄉（鎮）民眾（包括干部）協商解決；一個縣的事情由全縣人民（包括黨政干部）民主協商解決。把一切重大決策都放在陽光下，這樣，我國農村基層民主建設才能循序漸進、不斷向縱深發展。
　　2．我國農村基層政治體制改革取得成效的深遠影響
　　歷史經驗的啟示。在民主革命時期，黨剛開始領導中國革命時，是走城市武裝起義、奪取革命勝利的道路，但這條道路是照搬俄國革命經驗，不符合中國國情，結果造成三次左傾錯誤，使白區革命力量損失殆盡，蘇區革命力量損失百分之九十。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把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革命實際相結合，開創了由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革命道路，取得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偉大勝利，建立了新中國。
　　中國的經濟體制改革也是從農村開始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在廣大農村實行家庭聯產經營承包責任制的改革，極大地解放和發展了生產力，搞活了農村經濟。農村經濟體制改革的成功，推動了以城市為中心的我國經濟體制改革。改革單一的公有制經濟，形成以公有制為主體的多種經濟成分并存局面；改革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建立以市場為主導的市場經濟體制。
　　我國政治體制改革，應從農村政治（領導）體制改革上尋找突破口。農村經濟的發展與城市有很大不同。城市情況比較復雜，搞政治體制改革阻力大；而在農村情況相對來說比較簡單，改革也相對易行。在農村最重要的生產要素：一是勞動力即農民本身；二是土地使用權歸全村村民所有；三是資金，有引資也有農民集資。這三個條件都涉及農民，尤其是土地，農民一旦失去土地，就意味著失去最基本生存條件。因此，土地資源如何開發利用，直接關系到全體農民的切身利益，應當由全體村民說了算，不應該由少數干部自作決定，這樣可以避免違背民意和損害群眾利益的現象出現。發展農村經濟三要素有機結合，才能形成強大的動力。離開了農民參與，任何問題都難于解決，即使干部強制推行也步履艱難。同時，大力發展鄉村集體、民營經濟，需要有與之相適應的政治體制保駕護航，但現存的農村政治體制是領導者、管理者處于強勢，農民是處于社會最低層的弱勢群體。這種不對稱的狀態，阻礙著農村生產力的發展，影響農民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積極性和創造性。農民是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主力軍，主力軍沒有積極性，何談新農村建設。因此，農村政治體制改革的緊迫性遠遠大于城市，改革的先行一步迫在眉睫。而農村政治體制改革的成功，必將為今后以城市為中心的政治體制改革提供寶貴的經驗。
　　參考文獻：
　　［1］劉武俊.司法行政權的界說極其合理配置［J］.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