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并不嗜茶。總習慣喝白開水。
一杯悠悠彌散的白開水,一曲悠揚舒緩的音樂,一段精致動心的文字,這種感覺,自覺美妙愜意。
某日凌晨,還在網上看視頻。有遙遠的讀者,見我深更半夜還在線,就關心地問候我。我只好透露實情,神經衰弱,夜夜失眠。
她來了一句無厘頭的話:“你喜歡喝茶嗎?”
我只好無奈地回答:“從不嗜茶。”
她又來了一句:“那絞股藍茶呢?”
沒有聽說過這種茶。我如實相告。我知道她并非虛偽之人,以真誠之心交換真誠之心,那才是世間君子之交的最高境界。無欲無求的情感,最靠譜,最動心,最持久。
我和這位讀者,交流相當的少,并不熟識。她是通過網絡知道并郵購了一本我的書,因此,我才知道了她的姓名,以及居住地——遙遠的遼寧丹東。僅此而已。雖然每天在QQ上看見彼此的圖像亮著,但是打招呼的時日并不多。
三天后,她給我打來了電話,告訴我說從快遞公司郵寄了幾包絞股藍茶,希望我喝了不再失眠,只有保證足夠的睡眠和旺盛的精力,才可以寫出更多的好文章。她溫婉的語氣,讓我頗為感動。
于是,我有了一份期待;一份甜蜜;一份感激。
就在此時,我受邀去房縣野人谷參加文化旅游節的開幕式活動。不承想,臨走時,我們每位參與的文友,都收到了一份珍貴的茶葉:絞股藍。
心中被感動和溫暖充溢著。尤其那一個“藍”,是我最珍愛的字,藍色的希望,藍色的山梁,藍色的友情,以及藍色的茶葉。其實,絞股藍茶的顏色是青色的,我偏要把它說成是藍色,不僅僅是我偏愛藍,而是因為藍色隱含著一種生機勃勃的力量,總是讓心灰意冷的我找到重新振作的理由,開始新生活。藍,成了我憧憬明天的定心丸。
忽然之間,我就喜歡上了這種青色的絞股藍。生命中的那一抹藍,前半生,與你無緣相識相遇。后半生,將與你不離不棄,廝守在一起。
猶記得那天,在野人谷漫步時,恰遇多年前的朋友,攀談中,我知道了野人谷鎮的許多農民,家家種植絞股藍,戶戶飲用絞股藍。絞股藍是他們播種的希望,絞股藍也是他們未來的幸福。一棵棵絞股藍,漫山遍野地生長著,吸收日月之精華,天地之靈氣,孕育出了清新甘甜的茶味。
絞股藍為多年生的宿根植物:性寒、味甘、益氣、安神、降血壓。野人谷鎮老百姓稱這種神奇的“不老長壽藥草”叫“神仙草”,也有外地人購買之后稱其為“南方人參”。據說喝了有安神養性、延緩衰老、改善腦力活動、提高大腦機能的功效。
他說得頭頭是道。我聽得唏噓不已。
暗自慶幸,喜得野人谷原生態絞股藍茶,如獲至寶,愛不釋手。我把這份珍貴的茶葉,捧在手里,細細地打量,就像打量自己可愛的女兒。然后,我迫不及待地打開精致的藍色外盒,又揭開藍色內盒蓋,透過茶蓋,看到了那如嫩芽一般鮮亮的絞股藍茶。
我把這盒藍色的絞股藍茶擺放在茶幾上,讓茶香伴著書香,以及流淌的音樂,在我身邊時刻繚繞不散。細細品味絞股藍的清香甘甜時,敲門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快遞公司年輕的小伙子送貨上門,打開一看,竟然是東北讀者的絞股藍茶到了。
本地的絞股藍茶是全葉,青藍色,嫩芽兒翻卷著,細細的、密密的,擠在一起;外地絞股藍茶是全草,幾乎沒有一片葉芽,深褐色,一截截的草莖,光禿禿的孤立著,稀稀的,疏疏的,像是靠在一起,又像是分離很遠。本地的絞股藍茶,用沸水一沖泡,水就變成了青藍色,抿一口,清香甘甜,絲絲入味。外地的絞股藍茶,用開水沖泡之后,觀之,水的顏色有點深黑;聞之,一股草藥味慢慢升起;抿之,一絲澀味浸透了咽喉。
驀然發現,同是絞股藍茶,全葉茶和全草茶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兩種不同的絞股藍茶,擺在那里,僅憑不會品茶的我,斷然無法知道那種茶是上品。
兩天后,一友來我家小敘。我拿出紫砂茶杯,準備沏出兩種不同的絞股藍茶招待她。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對兩種絞股藍茶的評判。我和她,同是愛好文字的人,她愛茶,我不愛。
我把沖泡好的兩杯茶,端起來,放在鼻子前,輕輕地聞了聞,然后才輕輕地放在她面前。
兩杯絞股藍茶,彌散著淡淡的芬芳。杯中的葉芽和全草,在沸水的浸泡下,已緩慢地舒展開來。仿佛間又再一次的踏入那神秘的野人谷。
“清香襲人,回味無窮。”文友的話語,把我從野人谷的青山綠水中拉了回來。幾乎是同時,我和她竟然發現丹東文友郵寄來的絞股藍茶出廠地址寫著:中國絞股藍第一鎮——房縣野人谷。
本地生產的茶葉,卻從千里之外而來。千里之外的讀者,也許并不知曉,我就出生在距離野人谷不遠的鄉村,所以她并沒有告訴我在丹東購買的絞股藍茶出自野人谷之地。
我傻傻地問她,到底是全草茶還是全葉茶品味好?
它們本是同根生,吸收同一地氣,飛向南北不同的地方,甘露依然隱藏在茶內,完好無損。說完,她優雅地一笑。
而我仿佛又吸吮到了野人谷那清新的空氣,仿佛還品味著山民們那熱情似火招待時的山鄉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