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前兩輪QE(美國的貨幣政策量化寬松政策)表現優異,正如美國聯邦儲備局主席伯南克所說,截至2012年初,1.7 萬億美元的QE1 和6000 億美元的QE2 就帶來了3% 的GDP 提振和200 萬個就業機會的增加,但QE3的功效恐將大不如前。
目前美國經濟的情況是,前兩輪QE 已然通過上述渠道發揮了重要作用,前期作用的積累本身已經讓這些傳導路徑漸趨擁堵。在當前美國長期國債收益率處于歷史低位、美國股指收復2007 年末以來跌幅、美國居民消費傾向大幅提升的背景下,QE3 能夠產生提振作用的空間較小。
對于中國而言,QE3 的出臺可能弊大于利。
首先,QE3 對匯率的影響未必全然有利于中國出口的反彈。QE3 正式出臺,美元指數恐將進一步走弱。由此,QE3 對人民幣兌美元匯率的影響偏向于升值方向,對人民幣兌歐元匯率的影響偏向于貶值方向。但值得注意的是,從歐美經濟復蘇的狀態和中國對美國、歐元區今年以來的出口情況看,具有出口提升潛力的美國,人民幣匯率的變化方向恰恰是不利的;對于當前出口匯率彈性較小且潛力不大的歐洲,人民幣匯率的變化方向可能又是有利的。
其次,QE3 借由全球資產配置效應帶來的資本國際流動未必有利于中國經濟。很多市場人士分析,QE3 創造的全球流動性會借由全球資產配置效應流入中國,進而改變當前國際資本流出中國的不利態勢。但在QE1 和QE2 期間還是亮點的新興市場在QE3 時期已經光芒不再。如此背景下,QE3 引發的全球資本再配置未必會像前兩次那樣以新興市場為主要流向。即便國際資本流入中國,可能也不會有太大激勵流入實體經濟,而更可能流入虛擬經濟,這將使得中國房市調控的博弈更趨復雜。
此外,QE3可能帶來的供給沖擊將讓滯脹風險加大的中國面臨政策尷尬。從中國經濟狀態看,QE3的危險指數甚至比QE1 和QE2都還要高。站在當下看未來,中國實體經濟在“滯”方面的壓力難以輕易化解,而“脹”方面的走向更可能是向上。在滯脹風險加大的背景下,QE3 帶來的大宗商品價格上漲可能更像是上世紀70、80 年代的供給沖擊,恐使政策應對陷入兩難困境,即同一政策在不同方面的影響恰恰是正負相伴,通過政策搭配實現穩增長、控通脹、去泡沫、去杠桿等多重目標的難度大幅加大。而與此同時,在歐洲央行、美聯儲、甚至新興市場央行都不斷行動,全球寬松貨幣政策確立的背景下,中國政策的有所為又是順應全球趨勢、優化政策博弈的需要。有所為但難作為,QE3 給中國帶來了潛在的政策尷尬。
總之,QE3 是美國的QE3,美國出臺QE3 符合當下的美國利益,其對中國的溢出性影響短期內可能偏向中性,長期內則恐將偏向負面。對此,保有未雨綢繆的審慎姿態才是防微杜漸的理性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