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看故事的人而言,能吸引讀者看到結尾的故事就是好故事,再高一層,看完之后還念念不忘的故事則是更好的故事,最好一層,不僅念念不忘,還有所感悟的故事則是非常好的故事。寫故事前,桐華是一個純看故事的人,她說自己從小就非常喜歡讀言情小說,初中時方圓幾里內的書店都被她搜羅遍了,在大學時期也一直在看各種言情和武俠小說,她是各類文學網站和論壇的超級潛水艇。現在她愿意把自己定義為一個講故事的人。
寫故事
“寫故事要坐得住,挺寂寞的,尤其沉下心去寫時,更寂寞,如果心不靜,其實自己和故事是有隔閡的。”
“至于如何寫出一個好故事,取決于很多因素,想象力,邏輯力,文字表述能力,個人經歷……等等,是所有東西雜糅到一起的產物。”
“講故事時,我真的把自己也講進去了,就會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活在那個時空中,只不過自己是個透明人,一直看著他們的悲歡離合,我知道他們的一切,他們卻不知道我的存在。”
沒有寫故事時,桐華會這么劃分故事,言情、武俠、玄幻……世界名著,寫故事之后,她發現其實所有的故事,不管古代現代,中國國外,不管通俗文學世界名著,都在講述人。能讓人們產生共鳴的往往不是故事的背景,而是人物的情感和命運。
桐華善于對人性的推理,讓自己的故事在一定條件下,人物合情合理的發展下去。“我一直都認為每個人的人生是由無數個選擇決定,而選擇是由性格決定,而性格的很多成因在童年少年時代的經歷,經歷決定性格,性格決定選擇,選擇構成經歷,經歷又決定性格……”
《步步驚心》
“北大女生的整體印象,比較散漫自由吧,因為我很散漫,所以我覺得氛圍很散漫,大家自由自在地做自己的事。”桐華笑著說。畢業于北大的桐華,如今回憶起北大,還記起大學時她把自己喜歡的席絹的言情小說推薦給好友,還曾經被對方戲笑過。她說,其實自己對于人生的選擇很被動,高考時的專業是北大招生老師替她選擇的,因為成績特別好,北大的金融系又特別熱門就隨大流地上了。畢業后,和大部分同學一樣,找了一個對口分配、待遇穩定的銀行工作,那時候工作很累也不是她所喜歡的生活方式。后來出國,也是為了支持老公的事業,她先生在美國金融圈事業順利,桐華可以舒服地在家當太太。
2005年,桐華到美國定居,第一次開始思考自己想干什么。她覺得自己不擅于與人打交道,不想讀MBA,她想過讀英國文學,甚至想過讀物理學去搞科研。那段時間她無聊到極點,在一個下午,她給自己做了一頓飯,出去走了一圈回來決定寫故事打發時間,這個故事就是《步步驚心》。
于是,在每天老公上班之后,她都在電腦前寫故事,在寫到第三節的時候有人開始留言關注,當越來越多的讀者關注時,她變得越來越投入,吃飯睡覺都在思考故事,硬是憑著一股激情和認真勁寫完一部40多萬字的故事。她用經典影片《教父》的調子,刻意地去用絢爛的色彩注釋悲涼的調子,那種人和環境之間的無奈感,讓很多讀者淚流滿面。
當時《步步驚心》被簽約出版,她的先生也只認為那是讓她開心的消遣。同樣,桐華也沒覺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她說自己身邊的同學都是牛人,大學同班有一半在美國工作,自己的當時收入更是不值一提。她甚至不希望同學朋友知道他就是寫小說的桐華。“我只不過因為講述故事有影視劇讓更多的人關注到我,關注的高低并不代表才華的高低。”
“有束縛”的故事
“寫故事”的人生
作品一部部出版之后,桐華才發現在不經意中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業。《大漠謠》、《云中歌》、《被時光掩埋的秘密》、《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每部作品的出版都受到讀者關注。桐華說,寫作是為了取悅自己,她只寫自己想寫的故事,其實此前她包括《步步驚心》在內的所有作品都是發在網上免費給讀者看的,所以當時有網友不負責任地攻擊和謾罵讓她難過了很久。后來,她開始調整心態,她說再好的東西也會有人不喜歡,尤其是網絡世界把這種批評尖銳化,所以故事首先是寫給她自己的,她可以按照心情分配寫作和陪伴家人的時間。
問及若曦到底有多少桐華的影子時,她說:“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相似的地方。其實,因為但凡女子,都會有一點相似的地方。畢竟故事是由作者創作的,作者不是上帝,他只是普通的人,所以再突破,也突破不了自己。”如同古龍、金庸的作品,同樣是武俠,卻又不同的風格,同個作者的作品會有一個相似的基調,桐華的作品不管古代現代,故事都在束縛中進行。“我的故事到處都是束縛,唯一束縛少一點的作品大概就是《大漠謠》了,那個故事刻意地剝離了很多東西,營造一種特屬于年青的激情和勇敢。”
在桐華看來,古龍、金庸的書更自由自在一些,“尤其古龍,因為他剝離了社會背景,所有的人物都生活在江湖中,而這個江湖從某個角度而言,游戲規則要比現實世界簡單許多,束縛少了許多,所以古龍筆下多浪子。”
而對于自己的寫作人生,桐華說:“大部分通俗文學的作家都會被歷史的浪花湮沒,民國時很有名的鴛鴦蝴蝶派、非常有名的仙俠作家還珠樓主,估計現在知道的沒幾個了。而在瓊瑤時代出名的言情作家,金庸古龍時代出名的武俠作家,即使只隔著二十年的距離,可如今90后的人知道的也沒幾個了。甚至包括瓊瑤在內,書店內幾乎已完全找不到瓊瑤的書,其實她現在被知道的原因已不是她的文字,而是她的影視作品,這已經不能算文字的生命力了。這就是通俗文學的必然,如流行歌曲一樣,只在特定的當時流行。過后,則被無情地湮沒、遺忘,只有最頂端的明珠也許還有可能被提起。我的作品毫無疑問也會如此。但通俗文學也如流行歌曲一樣,縱使后來的人完全不知道,但曾經看過的人總會在記憶中為它們保留一份柔軟。”
歲月靜好白頭偕老
桐華在自我介紹中寫到,“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是從小慣看的景色,向往著“小橋流水人家”,工作后索性跑到南方,領略一番巴蕉夜雨,薄暮昏冥。一直覺得人生不管是“大江東去,浪淘盡”,還是“楊柳岸,曉風殘月”都該體會經歷。
桐華的情感經歷很簡單:19歲他們在校園認識,校園戀情,二十出頭就結婚在一起。桐華是這樣評價她的老公——他是個很特別的人……
“他非常熱愛生活,愛探索、冒險,我們嘗試生活中盡可能多的東西,比如滑雪、沖浪、航行……很多東西,如果沒有他,我是絕對沒有勇氣嘗試,他會鼓勵我,讓我和他一起嘗試,比如打高爾夫,我老覺得這運動很不好玩,可他會一直鼓勵我,帶著我去玩,一來二去,我也就揮揮桿子……不說打得好不好,反正pose擺得很不錯了。”
“你們是那種總愛黏糊在一起的一對嗎?”桐華說,“不,我和他都不希望!我們兩個都是對自由要求特別多的人,如果一個男人整天黏著我,我覺得我會崩潰;反過來,他也會崩潰。”
“如果你能穿越,你愿意穿越到哪?”桐華依然答得認真,“我不穿越,我覺得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
“我和我先生,我喜靜,他喜動;我回避風險,他喜歡挑戰。我們在一起時,他會帶我去經歷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不會經歷的事情;而我也會讓他看到如果他一個人時,絕不會留意的事情,比如流行樂曲,這樣兩個人讓彼此都經歷了更多。其實,愛情和婚姻很多靠的不是智慧,而是運氣。我比較幸運,在19歲時,就能碰到那個對的人。”
她談到現在的生活時,說“我是陜西人,對陜西印象最深刻的是油潑辣子和涼皮,每次都想念啊想念,想得相思入骨,因為真的是離開了陜西,就吃不到最真宗的了,我曾有過找遍廣東街頭找不到一份像樣子涼皮的經歷,到后來我沒辦法了,我和我媽媽討教,專門讓媽媽去找鐵匠打了蒸涼皮的工具,自己現在會做涼皮了。”
寫了很多別人的愛情故事,面對自己,桐華還是最喜歡“白頭偕老”。“白頭,代表兩人都身體健康,活到了老,能擁有健康的身體,到滿頭白發,這本身就是幸福。一個偕字又表明曾經的歲月是共同走來,一起分擔了快樂與憂愁。”她說最美麗的愛情就是歲月靜好、白頭偕老。
桐華希望未來五年仍舊像過去的五年一樣平平穩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