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薩特在《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中,強調了存在主義并非消極的哲學,而是,從“人”本身出發,從“人的自由”出發,主動去選擇,積極去行動,努力去承擔的充滿人道主義關懷的哲學。
關鍵詞:薩特;存在主義;人道主義;自由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6X(2012)11-0000-01
《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寫于1946年.正是二戰之后,法國甚至全世界都彌漫著一種消極頹廢情緒。于是,標榜個人的生活、自由、存在的薩特的存在主義受到極大歡迎,被資產階級當作最時髦的哲學。但是在《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中薩特明確指出,存在主義并非是一種消極的哲學,而是積極的哲學。其實,薩特的存在主義實質上是解決在世界大戰之后,人應以怎樣的態度去繼續生活的態度哲學.圍繞著這個中心,他思考了人本身的自由、選擇、行動、責任、本質等一系列問題.
一、在自由中存在
薩特將存在分為兩種:自在的存在和自為的存在。自在的存在是一個物體同其本身等同的存在,即“物”的狀態的自然存在。自為的存在同意識一起擴展,而意識的實質就在于它永遠是自身。
薩特明確指出,存在主義的第一原則就是存在先于本質。18世紀的無神論者,上帝的觀念被禁止了。但是在狄德羅、伏爾泰、康德等人的著作中,仍然認為本質先于存在。人始終具有一種“人性”,這種人性即是人的一種概念,是人類普遍擁有的一個概念性的特質,而具體的人都是人這個概念的特殊例子,是這個概念的注釋。也就是說,人始終依附于他的本質存在著。而薩特的無神論存在主義宣稱“如果上帝并不存在,那么至少總有一個東西先與其本質就已經存在了,先要有這個東西的存在,然后才能用什么概念來說明它。這個東西就是人,或者按照海德格爾的說法,人的實在?!?sup>[1]這里的人不是概念上的人,而是作為一個實在,一個不帶主觀因素的“物”的人,只有當自己才能給自己下定義。所以人在一開始什么都不是,他沒有任何先驗的概念定義著他,決定著他的行動和人生。也正因為如此,薩特將人置于一種無依無靠的境地.人除了他的存在什么都沒有。薩特正是這樣從否定上帝、否定先天的人性出發,推論出他的自由觀,認為人是絕對自由的,人就是自由本身。并且,人被迫自由于他自身的世界中。這實際上也是薩特存在主義哲學的總預設.他用這種預設否定了上帝的存在.從而使人從本質中得到解放。本質不是先驗的,根本沒有一個所謂的普遍人性在規定或解釋這人的所作所為.人是一種真實的存在,存在才是第一性的.人只有在他作為一個存在實體之后才有可能走向本質.
二、在行動中自由
而人要走向本質就必須行動.人在行動之中才能走向他的本質.薩特認為,因為人本來是什么也不是,所以,人要成為什么,除了行動以外沒有任何希望。這就是薩特所說的“絕望”.“它只是指,我們只能把自己所有的依靠限制在自己意志的范圍之內。”[2]薩特強調,“絕望”并不是一種悲觀的無所作為.而是在做的過程中不懷著希望,“不應當存在幻想”,只是盡力的去做就可以。于是薩特認為人“除掉自己的行動總和之外,什么都不是”[3]。行動創造了一切,而不再是行動證實“概念”。所以人除了行動沒有其他選擇。生活在他生活之前什么也沒有.人必須行動。
三、在選擇中承擔
而行動變離不開選擇.或者說行動即選擇,選擇即行動。人被拋進自由的生活中就必須要選擇,即使是不選擇也是一種選擇。既然選擇無處不在,我們在面對選擇時也總是選擇更好的。薩特進一步認為一個人在自由的做出他自己的選擇時,必然會涉及到他人的自由,以自己為示范,從而暗示著對他人行動的要求。這就涉及到另外一個概念——責任.因為人是自由的所以人不再可能把責任推卸到諸如宿命、真理的身上,人沒有借口去逃避自己的責任,只有自己勇敢地去承擔。“對于存在主義說來,自由就是起點。的確,如果上帝不存在,一切都是容許的,因此人就變得孤苦伶仃了,因為他不論在自己的內心里或者在自身以外,是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東西?!?sup>[4]人找不到一個先驗的價值理念,來使我們的一切行為合法化。因此人不得不為他自己的選擇和行為負責,并且人不但要承擔他一個人的責任,而且要為整個人類負責,因為我們的選擇關系到了整個人類.我們介入了他人的自由因此也要為他人的自由負責。正是在這種行動與責任承擔中,人完成其本質。正如薩特所說:“存在主義者坦然說人是痛苦的。他的意思是這樣——當一個人對一件事情承擔責任時,他完全意識到不但為自己的將來作了選擇,而且通過這一行動同時成了為全人類作出抉擇的立法者——在這樣一個時刻,人是無法擺脫那種整個的和重大的責任感的?!?sup>[5]他認為人的焦慮和痛苦來源于這一重大的責任感,他企圖喚起人們勇敢地承擔這種重大的責任。他說:“存在主義的該心思想是什么呢?是自由承擔責任的絕對性質,通過自由承擔責任,任何人在體現一種人類類型時,也體現了自己?!?sup>[6]
四、存在需要態度
薩特始終試圖尋找人之所以為人而不是物的那種品質.但是在這條尋找的路上,他太專注于人們交錯林立的主觀世界,既是在談到處境的時候,而是將客觀的環境內化為人的主觀意識的一部分去加以考察,這就使他的理論成為一種積極的愿望和信念。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薩特的存在主義實質上是一種對人的精神關懷。在行動中人無需去思考,去遵循既定的準則,只要去行動。雖然,薩特強調個人選擇的自由,對于反對宿命論有合理均因素,但由于他把個人意志的相對自由絕對化,因而陷入了個人主義和道德相對主義的泥坑。盡管薩特強調個人應在道德上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應對所有的人負責,但是,由于他的責任建立在是一個“主觀林立的世界”中,沒有客觀基礎。而且與他的絕對自由觀也格格不人,因此,他的責任只是一種假設,或者說,只是一種愿望,,無法在真正意義上作為一種社會理想去實行。他的這種積極的行動哲學最終難免會導致人們精神上的不堪重負,從而陷入“痛苦”,人作為一個自由的人需要承擔太多他人的自由,并被太多他人的自由所限制,因此重新又陷入了“自由”的牢籠中,進入一個糾結的循環中。他一方面不敢把希望寄托于一個普遍理性,所以他把人置于一種絕對自由中;另一方面他又希望人可以通過選擇背負一種普遍的責任從而建立一種普遍的價值,通過有責任感的主觀選擇創造一種共識.最終他也未能給出一個可能的方案,而只是一個循環中的美夢.
但是,存在主義之所以是一種人道主義,始終將人作為中心去思考,給人足夠的信任,堅信人在不依靠一個高高在上的真理和概念的情況下,依然可以用行動去創造人的本質,完成對人自身的救贖。雖然在薩特這里,人的本質到最后也無任何定論。它始終只是一種行動和創造的過程,而人生于創造其本質的過程中本質只有在行動之才存在,它始終是未定的,生成的,鮮活的。因此薩特最終的目的并不是在探尋一個人的本質,他所有預設和論證,并不是要得到一個類似于定義的結果.他的出發點是要為戰后心靈受傷的人類重新樹立對人自身的完全信任,提出一種積極地生活態度,鼓勵人們相信自己,在對這個世界失望之后,要把所有的信任重新給與人自身.鼓勵人為自己負責.從這一角度來看薩特的這一思想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積極地生存哲學,一方面安慰了戰后已經沒有勇氣去希望的人們,告訴他們對世界什么都不需要去希望,而對人本身要相信人完全可以創造他自己,只要勇敢的去行動,就會尋求到人的本質,從而達到對自身的救贖。
參考文獻:
[1] 薩特:《存在與虛無》,三聯書店1987年版,第201頁
[2] 薩特:《存在與虛無》,三聯書店1987年版,第328頁
[3] 薩特:《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上海譯文出版社1988年版,第8頁
[4] 薩特:《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上海譯文出版社1988年版,第12頁
[5] 同上,第18頁
[6] 同上,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