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與喧囂的共鳴

摘 要：他是電影界的能工巧匠，他是思想界的靈魂大師，他是人人稱道的沉穩智者——基耶斯洛夫斯基。他善于把平淡的事件講述的離奇動人又不乏真實之感，他敢于把悲傷的現實凝聚成一股力量直擊人的心靈，他善于把已經隨時光漸漸褪色的記憶重新填充上新的色彩，在基耶斯洛夫斯基的電影里，觀眾仿佛像做了一場關于平淡流年真實歲月的夢一樣，深深的印在心中刻在腦海里。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影片之所以有這樣永恒不朽的魅力，不可忽視的一點就是深厚的敘事技巧與功力。

關鍵詞：基耶斯洛夫斯基、敘事技巧、回溯理論、作者導演

中圖分類號：G6331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6X（2012）11-0000-01

基耶斯洛夫斯基個人一直信奉著這樣的人生哲學：“人生本來就是如此，它不會僅僅是悲劇或者僅僅是喜劇，生活不會像你想象中的那樣壞，也不會像你想象中的那樣好，我們在追求人生真諦的同時，處于悲喜之間，在平淡之中承受。”于是，在基耶斯洛夫斯基的電影中我們既可以感受到平靜的敘事又能夠在平靜中挖掘到生活本身賦予故事的張力與感染性。

（一）懸念式

基耶斯洛夫斯基式懸念與希區柯克式懸念是截然不同的，基耶斯洛夫斯基善于運用平等的視點讓觀眾身處其境的感受未來莫測以構成懸念和情節的跌宕起伏，正是對于生活中偶然因素的細心捕捉促成了影片節奏的疏密有致深入人心。例如，在《藍色》中，當茱莉知道丈夫生前有情人這一事實之后，她將如何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她將如何處理她對丈夫的一片深情？這些懸念時刻都在引領著觀眾的心走向一個心的高度，通過懸念的營造帶領觀眾領悟埋藏在影片背后的哲學觀點與人文理念。

在《維羅妮卡的雙重生活》中兩個來自不同國度卻有著微妙關聯的“維羅妮卡”一直作為敘事的主線引導者劇情的變化起伏，基耶斯洛夫斯基善于把懸念和偶然蘊含在劇情的演進中，由此便產生了“希區柯克般的敘事”的節奏線索，這種“偶然”同時也蘊含在他對于生命的看法中，于是便有了“伯格曼般的詩情”。

（二）拼貼結合式

最好的影片大多是取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在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影片中既具有對現實生活的梳理記錄同時又具有表現主義傾向的特點，同時他善于把寫實與寫意相結合，運用象征、隱喻、借代、夸張的表現手法，通過表現主人公復雜多變的內心情感以引發共鳴與互動。他用光影聲畫的文學式筆觸和玄思通達的哲學性敘事成功的構造了現代人在政治生活的背面。在《藍白紅三部曲》中基耶斯洛夫斯基借用法國國旗的藍白紅三色表現自由平等與博愛，但他把三種偉大又不可完全觸及的美好愿望寄托于平凡的人物命運之中，同時運用了以小見大的表現手法更加人性化的把三種精神有效的傳達給觀眾，高調的主題與低調的表現方式完美結合，在玩味咀嚼之時產生莫名的啟迪，在思考獨處之時發現個體情感的重量。

（三）細節暗示推動情節

《白色》聽筒中一頭的呻吟與高潮，另一頭的撕心裂肺，劉小楓在其《沉重的肉身》中認為是，“情愛是建立在性能力的平等之上的，一旦這種能力的平等不在了，兩情之愛就成了撒在水泥地上的碎石子，卡洛就跪在這散亂堅硬的碎石上”①

在基耶斯洛夫斯基的電影中我們似乎都可以找到一些千絲萬縷的聯系，每一部影片之間都存在著某種無法擺脫抽離的聯系，他也曾說自己的一生一直在拍同一部電影，無論是從藝術創作還是主題風格，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影片始終都保持著內在的連貫性與統一性。

（四）開放性結局

模糊的開放式，太多的哲學思考太多的人物情感，基耶斯洛夫斯基無法擅自的給主人公們限定結局，更無法簡單草率的回答諸如此類的問題，開放式的結局是一條也是唯一一條可以選擇的結局。基耶斯洛夫斯基也試圖淡化情節，突出事件，以角色的互動刻畫人物形象，探求角色的內心節奏，關注角色的命運，在此基礎之上對人類和人性進行深沉思考，提出對自由、對人性、對道德、對法律、對信仰等的質疑。

基耶斯洛夫斯基把電影中的“回溯理論”做了成功的實踐。回溯理論即在影片中設置大量的伏筆和模糊的線索，只有在影片的最后才會揭示出主題與模糊線索及伏筆之間的內在聯系，從而更好的理解影片內容。大衛·林奇在他的《穆赫蘭道》中同樣也設置了諸多模糊的線索以及人物的對位，這些伏筆讓觀眾在影片結束后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同時也會“回看”過去的內容，加強對影片的理解。“如果生命意義原型在莊子那里呈現為無羈逍遙的生存天地的曠達，而在杜甫那里則表現為憂患與濟世，那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影片中表現出來的也是焦慮與憂患。在中國當代也有很多飽含憂患意識的電影，從體現憂國憂民的博大情懷，到反映當代人的情感危機，憂患意識從古老的《周易》中傳達出來，體現了中國傳統審美價值取向。因此，中國的藝術作品中多思古、抒懷、閨怨的題材，藝術風格上追求抒情、淡薄、清麗、自然。憂患意識的審美取向不僅局限于一個民族、國家、它也可能從不同的時代和地域中表現出來。”②

當所有的激情退去還可以感受到愛的博大與寬廣，當所有的磨難都克服還能夠感受到傷口的灼熱與疼痛，當所有的故事都結束還可以記得起時光的考研……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影片就擁有這樣的力量和魔力，教給人如何理解生活，如何看待生命，如何活的更自由。

注解：

① 劉小楓.愛的碎片中的驚鴻一瞥[A].影像：1979-2005最有價值影評[C].蘭州：敦煌文藝出版社，2006：188

② 解勇電影藝術與人生哲學——基耶斯洛夫斯基與《藍·白·紅》探析[J]；《劇作家》；2008年0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