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們幾乎已經記不清2007年的狀元秀格雷格·奧登有多長時間沒出現在視線里了。不久前,不太愿意拋頭露面的奧登,少見地接受了媒體圈內
好友馬克·迪特斯的專訪。談起自己這些年來的心路歷程,奧登滿眼里都裝滿了痛苦和抑郁。
奧登首先解釋了自己如此抗拒接受采訪的原因。“我從來都是這樣。我會坦誠地面對我的家人和朋友,因為我信任你們。但是,其他人就沒必要知道我的事情。所以我才不喜歡人們在大街上接近我,所以我也不喜歡接受采訪。”
然后,他何時能夠重回賽場的問題,自然而然地被提及了。奧登預計會用整個2012-2013賽季來恢復自己的膝傷。這之后,再找尋重返NBA的機會。同時在這一年中,他也將重新回到俄亥俄州立大學,繼續完成自己的學業。
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奧登也爆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猛料。那些其人生中頻繁遭遇的挫折和悲劇,讓他的NBA征程給人更加凄涼的感覺。
首先是關于他的手腕傷病。那一次的腕傷讓奧登在大一的前半個賽季,都沒有辦法上場參賽。當時,媒體報道說他是在練球的時候受傷的,可是事實呢?是他跟他那沖動的弟弟安東尼打了一架。那次事故剛好發生在印第安納州錦標賽之前,當時高四的奧登正準備帶領勞倫斯北部高中奪取三連冠。奧登跟弟弟之間的關系有些時候會變得非常難堪,這其實就跟許多兄弟間發生的事情一樣,而奧登是當時全美最好的高中籃球運動員這一點,更激化了他們之間的矛盾。盡管奧登的成功一直都是他跟弟弟安東尼之間的一道藩籬,不過他身上的第一個文身——刻在左肩上的“永伴左右”,卻是為了表達對安東尼的支持。可不幸的是,這種支持從來就不是相互的。
隨后,奧登回憶起了另一樁傷心的往事。大學期間,有一次奧登率隊戰勝了強敵密歇根州立大學,他的表現也非常出色。然而這場比賽之后,奧登得知了他最好的朋友特拉維斯·史密斯不幸死于一場車禍的噩耗。奧登經受不住打擊,一個箭步沖出門外,開著車繞著哥倫布市一邊哭,一邊漫無目的地沿街游蕩。所有人都聯系不上他,他整整失蹤了半天多。直到第二天訓練開始的時候,他才出現。幾天之后,奧登作為護靈人參加了特拉維斯的葬禮。而幾個小時之后,他又必須面對1.4萬普度大學球迷的漫天噓聲。
現在,奧登手腕上那個寫著特拉維斯名字的手環,已經成為他永不離身的裝飾。直到今天,他依然視特拉維斯的父母如同自己的親生父母。每年夏天,他都會協辦一個慈善高爾夫球聚會。然后,把募集來的善款以特拉維斯·史密斯的名義捐給當地的“男孩和女孩俱樂部”。
而當2 0 0 7年新秀賽季,奧登因為傷病宣布賽季報廢的時候,很多波特蘭人卻并不知道,奧登的心此時正因為傷病和好友的去世而備受煎熬。他開始酗酒。“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走上了一條自我毀滅的道路。而膝蓋手術則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奧登認為波特蘭并不是菜鳥球員的最佳選擇。“這里尤其不適合年輕又有錢的非洲裔美國人。”奧登說,“當你沒有一個前輩來指導你時,情況會更加糟糕。由于我一開始就賽季報銷了,所以我只能一個人待著。身邊沒有前輩隊友可以教我如何去適應NBA的生活方式。”
可當他終于得償所愿時,結果卻是災難性的。因為并不是某個NBA資深球員來指導奧登,而是他從空軍學院畢業的堂兄搬來波特蘭跟他同住。并就此把奧登拖入了更加暗無天日的深淵。“我堂哥整天都在我家里大開派對,于是我也昏了頭。如果我打得不錯,我就喝酒來慶祝;如果我打得很糟,就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在波特蘭的第二年,我基本上就變成了一個酒鬼。”
可是事情還沒有完。2010年1月,一張奧登對著鏡子自拍的裸照,在網上創造了驚人的點擊率。很少有人會同情奧登,大多數人都在看他的熱鬧。這件事情之后,有無數的成人錄像公司打電話給奧登和他的經紀人,開高價請他去拍片。奧登羞愧得無地自容。他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整整三天,直到波特蘭的工作人員敲開他的門,把他拖回去做復健。再往后,他發現自己很難再去面對公眾,他總會想別人看到他的時候,是不是都會想到那張照片,并且在心里嘲笑他。
“我希望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但我不會道歉。我只是一個普通人。21歲的年輕人可能會犯比這嚴重得多的錯誤。我只是被女孩纏住了。當一個女孩給你發了100張照片,我總得偶爾回傳一兩張吧。我并不是一個混蛋。”
往事總是令人不堪回首。如今最讓奧登耿耿于懷的,就是他原本可以像凱文·杜蘭特一樣,成為這個聯盟里的嬌寵,帶領自己的球隊在季后賽里呼風喚雨。可是,現實總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如果我說我不會因為杜蘭特現在做得這么棒而不爽,那一定是在騙人。”奧登說,“因為每當他打出一場好球,都會有很多討厭我的人站出來,說些不好聽的。當然,我并不是說我不喜歡杜蘭特,實際上他是一個非常好的人,現在也可以稱得上是聯盟的前三人。之所以看到他讓我感到不爽,是因為我知道只要有機會,我也可以像他一樣成為全明星的。”
迄今為止,奧登一共只打了可憐的82場比賽。今天,他仍然渴望著有朝一日能夠復出球場,并在他曾經跌倒的地方,找回尊嚴和夢想。然而,他人生中那些串聯起來的悲劇故事,卻讓人對這位狀元秀職業生涯之外的生活,更加感到難過和感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