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無限

一

一位遠在青島相交多年的老朋友給我發短信，問我有無興趣采訪國家投資開發公司下面的白銀公司時，我一口回絕了，我對金融一竅不通。后來他又說，他們是搞新能源的，你不是關心過環保嗎，不妨接觸一下再說。

我心動了一下。當今世界能源危機，傳統能源日益減少，巨大的碳排量帶來環境污染，使氣候變暖、冰川融化、雪線和海平面上升、物種滅絕，傳統能源陷入危機和困局，已是不爭的事實。能源是人類生存和社會發展的血液。沒了能源，世界將是什么樣子？起碼是一片黑暗吧。我想，在人類把煤、石油和天然氣挖完、抽盡，把江河一截一截開發完后還能再干些什么呢？

初次接觸是愉快的。公司總經理趙進堂和辦公室主任路星亮都是甘肅人，我在甘肅也30多年了，幾句話下來，都覺得很投緣。趙總說：“我們是搞風電和光伏發電的，有人說我們是靠天吃飯的‘風光公司’。”路主任說，2007年7月公司成立時，連趙總在內只有7個人，對風電是一張白紙，大家到華北電力大學培訓，被稱為“黃埔一期”，年底又調來8個，是15人，2008年招了22個大學生，不到40人，2009年是60人左右，2010年將近80人，2011年底是114人。

路主任是當年的1/7，說起這些來，當然是門兒清。與人數增加成正比的是子公司的增加，不到五年，就在蘭州以西先后注冊成立了六家風電公司和三家光伏發電公司。九個公司崗位核定217人，人幾乎還缺一半。公司發展之快、人手之緊，都是我沒想到的。

趙總說：“公司大多數是年輕人，平均27歲。2008年，我去招聘大學生，人家讓用一句話把條件說出來，我就說了五個字：耐得住寂寞。當時，我們在甘肅的白銀、酒泉、敦煌有項目，后來發展到青海的格爾木，寧夏的石嘴山，新疆哈密的三塘湖、老淖湖，吐魯番的小草湖，這些地方不是山頭、沙漠就是戈壁，耐不住寂寞不行。”

那些地方我都熟悉，也有我們的基層單位。我心里又是一動，冥冥之中感到了一種緣分。

趙總剛過50歲，質樸厚重，又不失優雅風趣；路主任年輕干練，渾身透著朝氣。我決心走近他們，走進這個充滿“風光”的世界。

二

路主任為我安排了緊湊、周密的采訪計劃，找來了許多文字、圖片和影像資料，全程陪同我采訪。

國投集團是國務院批準設立的我國目前最大的國家投資控股公司和中央直管的國有重要骨干企業之一。國投電力白銀風電有限公司是其下屬的子公司，也是國投集團第一個風電項目公司。公司主要負責甘肅白銀平川撿財塘風電場45MW風電特許權試點項目的工程建設、生產運維以及甘肅省境內后續風電項目的開發、建設工作。項目安裝30臺FD77-1500型風電機組，預計年上網電量1億千瓦時，每年可節約標準煤3.27萬噸，工程總投資4.65億元。

我采訪的撿財塘風電場是個大風天，車窗外，風塵彌漫，呼呼作響。電場在白銀市平川區的王家山鎮，距蘭州185公里，屬隴西黃土高原丘陵地區，梁峁起伏，溝壑縱橫。對風電，我是個外行，一路上，路主任就給我掃盲。

風力發電是利用風機將風能轉化為電能的一種方式。風能是一種無耗減性的自然資源，發電中不產生對環境有害的物質，既清潔，又能再生。風能分布廣泛，儲量豐厚，開發利用技術相對成熟，有非常可觀的商業化前景。在過去的10年里，世界風能電廠以每年30%的速度增長，我國已有數百家之多。我國陸上劃分的七個千萬千瓦級風電基地中，西北就有兩個，是新疆的哈密和甘肅的酒泉。為了加深我的印象，路主任特意說，一個千萬千瓦級，就相當于一個三峽的發電量。從中國的風能資源看，它完全可以成為繼火電和水電之后的第三大能源。我想，國投集團成立白銀風電公司，既有遠見，又恰逢其時。

當我站在電場辦公樓頂四望，只見那些大大小小的黃土丘陵，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金黃色海洋中凝固的浪涌，30個通體潔白的風機就分別矗立在這些金色浪涌之上，葉片迎風轉動，很是壯觀。風機遠看不起眼，但個個都是巨物。每個塔筒高60多米，下粗上細，底部直徑4米多，全用4厘米厚的鋼板卷焊而成，重100多噸，塔頂的發電機艙有一間房子大小，重約60噸，三個葉片每個長37米，重6噸多，加起來又是近20 噸，總重近200噸，價值1000萬元。風機在風速每秒3～25米的狀態下發電，低于或超過均自動關閉，發出的電由箱式變壓器和110伏升壓站不斷升壓后并入國家電網。

公司工程部經理潘家國和格爾木光伏電站總經理范相林自始至終參加了該電場建設，他們向我介紹了工程遇到的第一只攔路虎。

這是全國第一個位于深度濕陷性黃土上的風電場。濕陷性黃土是個專業名稱，說白了，就是這種黃土不遇水，堅硬如鐵，遇水即塌陷成洞，當地老鄉叫它“老虎洞”。這種洞在黃土丘陵地帶數量眾多，大小不一，深淺各異，形狀千奇百怪，叫它“老虎洞”，可見其兇險。在這樣的黃土上建風機地基，沒資料、沒經驗，是首次。

現場地基詳勘與可研性階段勘察成果有較大差別。設計單位提出的方案，每個風機基礎處理直徑大于100米，地基采用直徑800毫米混凝土灌注樁24根，部分樁長大于50米。這樣一來，對原地貌的破壞和巨大的工程成本，勢必造成施工難度大、工期長、費用高，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該電場是國家特許權項目，是甘肅省中部的第一個風電場，國投集團要求將其建成風電場的樣板。風機設計壽命20年，地基壽命25年。基礎不牢，地動山搖，公司上上下下都感到壓力很大。

趙總有著多年的工程建設經驗，他敏銳地發現了風機地基處理的難度和重要性，準確地判斷出基礎處理方案是該工程降低造價的關節點，提出了如何優化設計方案，既可保證風機基礎安全，又能降低造價的課題。

為此，他先后邀請了中國建筑學會地基基礎分會、中國工程建筑標準化協會濕陷性黃土委員會、甘肅省建設科技專家委員會巖土工程專業委員會等權威機構的多位專家，多次召開專題咨詢會和論證會。幾經研討論證，最終確定了16臺風機基礎采用800毫米混凝土灌注樁8根，14臺風機地基采用換填素土、灰土和混凝土硬化地面的處理方法。該方案將開挖面積縮小到20米，樁基深度在30米以內。為了確保工程安全和方案的權威性，他還親自拿著最終方案，登門拜訪求教黃土學會會長，得到了認可才放心。從而攻克了這一屬于國內前沿的技術難題，填補了一項國內空白。與最初方案相比，工期縮短兩個月，投資節約近一半。

為了加深我的感性認識，潘家國帶我去了該電場二期項目施工現場。二期工地離一期不遠，要安裝33臺相同的風機，他還是工程負責人。在地基施工點上，我看到了800毫米的旋挖機，看到了深達20多米的樁坑和捆扎好的鋼筋構件，也看到了圓形鋼結構的風機基礎環。正豎立在地基正中的工字形鋼梁上，它是60多米高塔筒的底座，四周布滿了粗壯密集的鋼筋網，正等待澆灌混凝土。潘經理說，為了確保質量，所有的鋼筋都是公司統一采購的，二期的地基和一期的略有不同，最淺的只需挖幾米深就可以了。

隨后，他又帶我到一期的14號風機前，這是當年開挖的第一個點。正式施工前，他們在風機基礎附近打了十來個深淺不一、用途不同的試驗樁，經過現場實驗測試，都達到了設計要求，這才全面動工。目前，一期的30臺風機已順利運行了三年。潘家國指著露出地面的一個水泥樁對我說，這是地基沉降觀測點，經檢查，三年沉降了0.99毫米，幾乎沒沉降，可以忽略不計。

萬事開頭難，征地不輕松。100多畝的永久征地，幾百畝的臨時征地涉及200多戶人家。為了征地，潘家國和范相林幾乎跑斷了腿、說破嘴、風天滿身土，雨天兩腳泥。施工車輛被堵是常事，堵得時間長了，連地方政府都看不下去了，提出了要請公安出面。這時，他們就想起趙總對他們說過的話，千萬不能請公安，不能以國企壓人，一切都要依法規政策和協議合同來解決，老鄉可能拿到了一輩子沒見過的錢，但他失去了祖輩留下的土地，要多理解對方。他們堅持說理，耐心等待，有時還自掏腰包和老鄉聯絡感情。最后，再難的問題都得到了解決，老鄉和公司利益都沒受損害，也沒留下后遺癥。現在，老鄉們還經常拉他們去吃瓜，臨走還要送幾個呢。

一期的風機都依勢建在山頭上，占地16平方公里，平均1平方公里兩個，設計方設計的場內道路是35公里。潘家國和范相林跑遍了每一個山頭，反復測量計算，最后縮短到19公里。潘家國說，基建也是經營，節約成本很重要，如果投資不好，以后經營也困難。

他又說，撿財塘風機葉片的直徑都是77米，后來酒一（國投酒泉第一風電場的簡稱，下同）的66臺風機中，有12 臺采用了直徑82米的葉片，其余都是77米。運行一年后，經過對比，82米葉片比77米葉片發電量提高8%以上，酒二（國投酒泉第二風電場的簡稱，下同）的134臺風機就全部采用了82米葉片。現在，撿財塘二期的33臺風機，要采用直徑89米的葉片，跟蹤技術進步，大膽采用新技術，在投資不變的情況下，找到最佳配置，不斷提升效益。

他們回憶說，剛開工那會兒，為了讓400噸的履帶吊車和重型運輸車輛進場，推土機剛推出十幾米寬的路，沒壓實，一腳下去就是沒腳深的土，一刮風或是有車通過，后面的車就看不見了，一天跑下來，大家臉上就剩下兩只眼睛了。風機的吊裝是讓人難忘的。一截截粗壯的塔筒，一個個碩大的葉片，一個個巨大的機艙，被高大的吊臂逐一提起、對接、組裝，最后形成一片白色的大森林，這是黃土高原上從沒有過的，這是風電人心中最期待、最壯觀而又最美麗的風景。

一連串的攻堅克難后，在沾滿風塵的汗水中，創業者們收獲了勝利的果實。2008年10月18日，首臺風電機組投產發電并網成功，2009年6月，全部建成投產。

電場經理吳躍宏對我說，全場只有14個人，他下面有兩個值長，一個管生產，一個管維護。他帶我們參觀中控室，它是電場的指揮調度中心，寬大敞亮，窗明幾凈，井然有序，幾名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年輕人分坐在幾臺電腦前，屏幕上分別顯示著風機、升壓站及電網的工作狀態，一種濃厚的現代化和自動化氣息撲面而來。

路主任指著中控室墻上的一幅墨寶，給我講了個故事。

投產前一天，國投公司董事長王會生一行要來電場視察、看望、慰問大家并出席慶典。公司領導請董事長題詞，開始沒答應，等看了現場，聽了匯報，尤其是看了員工辦公、宿舍、食堂和休閑娛樂區后，董事長十分高興，主動讓拿來紙筆，乘興寫下了：“祝賀撿財塘風電投產——國投風電”。那天中午，領導們就在員工餐廳和大家一起就餐，平時坐四個人的桌子擠了八個，領導和員工相互敬酒，氣氛融洽，親切熱烈，由于沒有準備，把庫存不多的幾種酒都喝完了，很是盡興。

當晚，我坐在類似于肯德基那樣的員工餐廳里吃飯時，心情也像環境一樣好。員工宿舍兩人一間，沙發床、桌椅、液晶電視、網線、電熱壺、衣柜、床頭柜、床頭燈、有熱水器的洗手間，一應俱全，如同賓館的標準間，樓頂是數百平米的玻璃鋼構架的多功能娛樂廳，內有遮陽吊棚，古樹垂陰，有假山水池游魚，有巴臺和古色古香的藤椅藤桌，還有音響，能唱能跳能喝茶聊天，還能閱覽書報，也能打乒乓球、臺球，室外還有草坪、籃球場。我能猜想董事長為何高興題詞了，領導們為何盡興喝酒了，那是類似于軍人打了勝仗的慶功酒，也是對“樣板”的認可。

由于工期緊、人員少，當時公司幾乎所有人都撲到工地上來了，尤其是中層管理干部和剛招聘來的大學生，經受了實戰的鍛煉和培養，日后，他們都成了公司的金種子，成了新公司的帶頭人和骨干。

三

我們是坐蘭州到敦煌的火車去酒一、酒二的。叫酒一、酒二，名不符實，其實這兩個電場在酒泉以西200公里外的瓜州縣北大橋東附近。瓜州是古名，解放前叫安西，現在又改了回來。火車到時，天剛蒙蒙亮。接站的司機師傅說，瓜州是世界風庫，風帶長120公里，酒一離縣城20多公里，打車來回要60多元。酒二更靠東一些，兩家相隔30多公里。路主任說，上午看酒一，下午看酒二。

我被安排住在辦公兼宿舍樓的三樓，大家還沒起床，四周靜悄悄的，我索性下樓看看。酒一的辦公生活區非常緊湊，不多的幾棟房子都建在鐵藝圍欄邊上，不出方圓百米之外，中控室亮著燈光，緊挨升壓站，正中是籃球場，站在場區不論朝哪看，都是旋轉的風機。 場區的大門，一邊是2米多高、10來米長的黑色大理石墻，墻的左上端依次套著三個直角向上的大紅色方框，國投集團的英文縮寫，三塊直角向上的正方形，顏色分別是全紅、粗紅白條紋、淡紅白條紋，依次套壓。我問路主任此為何意？他說，可能是取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意。“國投酒泉第一風電有限公司”的場名，中文大，在上，英文小，在下。紅標醒目，黑底白字，分外顯眼，其含義不言自明。可伸縮的不銹鋼門就隱藏在石墻之內。場區廣場的正中豎立著三面旗子，中間最高的是鮮紅的國旗，兩邊略低的是白底紅標黑字的國投集團旗和藍底白字的酒一公司旗。三面旗子在風中平展飄動，嘩嘩作響，鮮艷奪目。后來我發現，這大門和這三面旗子是白銀風電公司所有子公司的一道不可或缺的風景，其形狀、大小都一樣，成為一種最為顯眼的企業文化標識。

早飯后，朱經理帶我們去看正對大門的43號風機。酒一有66臺風機，它們像廣場上列隊的士兵，前后左右排列齊整，顯得密集而壯觀。打開塔筒門，我看到了一排機柜和一條成直角上下的鐵梯，邊上貼著圖文并舉的操作規程，細看有18條，不穿工作服，不帶安全帽，不系安全帶，不背儲物包，不帶手機，非兩人以上，風速超過多少米等，都不能上塔，嚴格而細致，不容置疑和違犯。鐵梯經過兩個歇腳的平臺，直通塔頂的機艙。鐵梯中間有個固定保險的卡槽，陪同的小趙說，爬梯前最后要檢查安全滑塊是否正常，這是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線了。我問了一些生產情況，朱經理說，每臺風機發電情況在中控室的電腦上都有顯示，有故障會隨時自動報警，小毛病自己修，大毛病請廠家維修，66臺風機兩個月左右能巡檢一次。

朱經理也是半路出家，我在他的床頭柜上看到了一大摞書，其中最顯眼的是紅色封面的《最新風力發電安全生產管理規章制度與突發事故應急預安及國家強制性條文》，厚厚的四大本。我說他愛學習，他笑著說，是坐火車時隨便翻翻的。他根據風電特點，先后建立健全了風電場各項管理制度和技術規范標準80多項，對設備故障排查，他總結出的“排查得早，發現得了，控制得住，解決得好”和“有發現，有分析，有處理，有總結”經驗非常管用；對安全生產和管理的辦法是“橫向到邊，縱向到底”，做深做細，沒有死角。電場的十來個人中，他年紀最大，除了是領導，他還像老大哥一樣愛護員工，為他們搭建“自我完善、自我發展、展現自我價值平臺”。這種提供“心”動力的做法也大獲成效，2011年9月18日，他們就完成了全年1.98萬千瓦時的生產任務。

場區里有座獨立的兩層多功能娛樂樓，彩鋼結構，藍白相間，十分搶眼。一樓可打羽毛球、乒乓球、臺球，二樓是可坐幾十人的茶吧，桌椅及其他設施和撿財塘電場一樣，只是顯得更大、更有氣勢罷了。

員工宿舍也和賓館的標間一樣，最大的不同是水，超深井打出的水又苦又咸，要經凈化器過濾處理后才能喝。處理后的水，用白色的大塑料桶裝著，食堂里擺著一大排，每個房間里都有一個，是個獨特的景致。

下午我們去酒二，途中遠遠看見路邊停著一輛車，以為是拋錨了，到跟前一看，原來是酒二的車，戈壁灘上岔路多，沒路標，它等在這里給拉器材的車帶路。路主任說，就數酒二的條件最艱苦了，和酒一一樣，都沒公交車，打車到瓜州來回要120元。

酒二的陳經理對我說，他們有134臺風機，有20來個人，年紀最大的是他和趙副經理，是70后的，其他都是年輕人，絕大多數沒成家。這里井打多深都沒水，洗衣拖地的水是老鄉拉來的，一車20噸400元，又咸又苦，有的女孩子洗臉都不敢用；飲用水是用皮卡車從酒一拉來的凈化水。有的員工剛來時，情緒波動大，這是個啥地方，通信沒地址，沒郵編，就靠縣郵政局打電話通知，場里有便車才能帶回來。電視架鍋才能看，13個臺，有八個聽不懂，全是民族話，好在手機通。有的女孩子還哭過，不過，時間一長就好了。

他們找來了兩個輪休的員工和我座談。一個是甘肅金昌的小蘆，一個是吉林長春的小丁，盡管他倆臉上的青澀還未褪盡，卻都能獨立頂班了。小丁是個女孩子，畢業于長春工程學院，我問她哭過沒有，她紅著臉說，沒有。

陳經理說，哭過也沒什么，別說他們了，我剛來的時候，心里都一沉，草都沒一棵，全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黑色戈壁灘，很浩瀚，也很震撼。施工時更苦了，狂風烈日，沒處躲沒處藏，晚上住在酒一，每天坐車來回跑，夏天熱死，冬天冷死，冬夏是一個顏色。 陳經理說，苦歸苦，這些年輕人有志氣，學習肯下功夫，半年左右就能獨立上崗了。他們也知道，無論是對單位還是對個人，發展都是硬道理。新產業，公司有前途，年輕人機會多，認真干上幾年，一有項目，出去就能挑重擔，思想還是穩定的。

我問小丁爬過風機沒？小丁說，爬過多次，爬塔筒是基本功，男女都一樣，必須的。我問，害怕嗎，她說，開始怕，恐高，心慌腿軟，第一層最短，也有10多米高，第二層有20多米，第三層最高，一層比一層難，身上還背著好多東西，不過時間長了就習慣了。中午飯和大一點的工具都是從風機外面用吊籃吊上去的呢。

酒二的房子集中緊湊，只有一棟面南的平房，中間長，兩頭短，辦公、生活、倉儲等全在一起，為了保暖和防風沙，背陰的窗戶是雙層的，向陽的一面是鋼結構的玻璃內走廊，采光好，擺放了不少花草。這里住房較緊，雙人床，四人一間，個別的還有六人一間的，其余和別的地方沒差別。院子正中除了那三面鮮艷的旗子外，還有個噴泉大水池和兩個花壇，展示了水的靈性和難得的綠色。說起業余生活，就只能看電視、上網、打撲克，節假日買些水果、花生、瓜子，開個聯歡會，有時也利用黨團活動，組織到酒一或是敦煌光伏去搞聯誼，爬鳴沙山。不過，現在又多了一種，廠門口新修了一條直而長的水泥路，他們買來滑輪鞋，在上面一展青春風采。

環境差，條件苦，但他們卻創造了好成績。2010年底，國家西北電網公司在西安召開年度新能源專業工作總結表彰大會，酒二被授予“先進集體”，以表彰他們取得200MW風電項目當年開工、當年投產的佳績。

告別時，暮色降臨，我站在黑色的大戈壁灘上，回望那片高高轉動著的風機，在夕陽的余暉下，它們格外堅定、偉岸、挺拔、潔白，在空闊無邊的寂寞中，它們堅守著自己的崗位，默默而無私地奉獻，這正是風電人的寫照。

四

從酒一到敦煌光伏電站有120多公里。我們早飯后出發。一路上除祁連山脈默然相隨外，全是無邊的戈壁，偶然有車迎面一掠而過，難得見到人。天氣很好，陽光鋪天蓋地，一瀉千里，洶涌燦爛。

太陽能是各種可再生能源中最重要的基本能源，生物質能、風能、海洋能、水能等都因它而來，它是諸能之母，也是最清潔、最安全和最可靠的能源。它不同于石油、煤炭，不產生“溫室效應”和環境污染。科學家測算，每年到達地球表面的太陽能約相當于130萬億噸標準煤，其總量是現今世界上可以開發利用的最大能源。我國青藏高原和西北地區的太陽能資源最為豐富，居世界第二，僅次于非洲的撒哈拉大沙漠，上千公里的河西走廊被稱為能源的“陸上三峽”。為此，國辦還下發了文件，大力支持甘肅河西地區建設大漠風電城。國投敦煌光伏10兆瓦電站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落戶敦煌的。

敦煌光伏發電，是國家發改委組織的第一個全國最大容量特許權招標項目。在介紹該項目時，路主任特意向我說起了公司生產管理部經理楊濟林，他在沒有任何風電經驗的情況下，刻苦學習，突擊鉆研，編制完成了國投系統第一套風電特許權項目的投標文件，并順利中標，為公司立了頭功。這次，楊濟林又代表國投參加光伏發電項目投標。他反復優化技術方案，提出了0.69元的上網電價報價，在業界引起了軒然大波。當時眾多的競標公司中，報價最高的是4元，最低的也在1元以上。有人為此鼓掌叫好，有人說他們惡意炒作。在國投領導的大力支持下，他們頂住壓力，堅持到底，最終獲得了國家發改委和各位評委們的理解和支持，以1.09元的報價與另一家公司同時中標。后來，從國家第二批光伏特許權項目招標結果看，18個項目中標電價都在1元以下，其中最低價是0.72元，可見當時他們的報價并不離譜。

在電站門口迎接我們的是兩個年輕人，女的是生產部經理楊曉鶴，男的是綜合計劃部經理宋榮武。路主任說，別看他倆都是80后，是2008年進公司的大學生，可都是電站的第一代創業者，也是我的采訪對象。

小楊說：“我清楚地記得，我是2009年9月2 號到的，9月8號就開工了。知道這個項目是國內第一、亞洲第一，我很興奮。過去，國內只有一些單位自發自用的離網式光伏發電，沒有產業化，更別說規模化了。我們也沒搞開工典禮，就鼓足了勁干吧。總共就是10個年輕人，吃住在工地，沒白天沒黑夜地干，提出了大干100天的口號， 也真大干了100天，到12月30號，還真是并網發電了。”

小宋說：“知道中標了，我們就趕緊過來，跑前期手續，注冊公司、工程招標、簽合同、組織施工單位進場，只用了兩個來月。剛來時就是一片戈壁灘，什么也沒有，現在是2平方公里的太陽能光伏電場，變化太大了，有成就感，能夠見證和參與這個項目建設是一種榮幸。那100天很難忘，確實是時間緊、壓力大，頂烈日，迎狂風，冒嚴寒，一點兒也不假。指揮部就在一個30平方米的活動板房里，總經理任濤帶著我們一起干，有一陣子還自己買菜做飯，白天在工地，晚上在電腦上查資料。12月底要發電，大家都拼了，-30℃，許多人的手都凍裂了。現在想起來，苦和累都沒有了，覺得很充實，學到了很多東西。”

說起光伏發電，小宋顯得興奮和自豪。他說，風電是有風就行，不分晝夜，只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敦煌日照時間長，云量雨量少，大氣透明度高，全年日照時數3300多小時，適合建光伏電站的荒漠戈壁大的很，有3500多平方公里，裝機潛力在1.2億千瓦以上。不占耕地，又不用移民，建設成本低，現在敦煌已經有好多家光伏電站了，我們的二期工程也開工了。

還沒等我發問，他隨口說出了自電站運行以來兩個最好的單日發電量記錄：一是2011年3月8號， 6.9萬度；二是今年的4月11號，7.2萬度。這又讓我感到了他對事業的熱愛。

就因為這“兩個第一”和100天的速度，電站發電并網時，舉辦了隆重的慶典，國家能源局和甘肅省發改委等方方面面來了不少人，也吸引了不少國內外媒體的注意。

小宋說，當時，中央電視臺、美聯社北京分社、聯合早報、意大利廣播電視公司、印度全國報、韓國文化廣播公司、日本經濟新聞社等數十家國內外新聞媒體都進行了采訪報道。

小宋說：“2009年干活多，后來是接待多，是個亮點么，視察的、采訪的、參觀的、旅游的，絡繹不絕。表揚也多，酒泉市人大主任、市委書記李建華先后四次來視察，表揚我們是電力行業建設的奇跡，是‘光伏速度’，是敦煌光電城的領軍人，為大漠光電城建設帶了個好頭，還有說我們為中國光伏產業迅速下降成本、加快規模化發展做出了突出貢獻，一時好評如潮，成了產業的明星。”

2010年6月2日，酒泉市舉行了酒泉新能源基地建設授旗儀式，電站被共青團酒泉市委、酒泉市青年聯合會授予“青年突擊隊”稱號。

敦煌市在215國道西側的七里鎮設立了清潔能源工業園區，這里既靠近世界聞名的敦煌，又是通往古陽關、玉門關、雅丹地貌和青海格爾木的必經之路。巧的是，國投敦煌光伏電站就在國道的邊上，這使過往的人們都要駐足觀望一番，成了一個免費的旅游景點。

電站辦公樓的大廳前后通透，寬敞明亮，能容納一二百人，中間是不銹鋼和玻璃的旋梯，四周是國投集團、敦煌光伏項目、光伏發電過程簡介和敦煌市光伏產業發展規劃等展示圖板，為參觀者提供了方便。

午飯后，我站在電站辦公樓頂觀景，艷陽下，周圍都是光伏電池板組成的巨陣，像置身于一片深藍色的海洋之中。這時，一個頭戴紅色安全帽、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女孩子正騎著一輛藍色的電動車在方陣中巡視，這不正是一幅大漠中最好看的風景么。

五

從現場采訪回來，我在閱讀、理解文字材料、圖片和影像資料中，繼續收獲著感動。人們常說，英雄所見略同，其實，英雄所做也略同。我發現，無論是奮戰在一線風塵仆仆的人們，還是在后方機關忙碌的身影，他們都有著創業者共同的思想品質和精神風貌。不知為什么，我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早期工業戰線上的王鐵人，想起他的“三老四嚴”（說老實話、辦老實事、做老實人，嚴格的要求、嚴格的組織、嚴格的態度、嚴格的紀律），想起他們為國為民的崇高志向、腳踏實地的沖天干勁和求真務實的科學態度，進而和今天的“風光”人進行比較，雖然他們和王鐵人時代相隔久遠，但我還是找到了他們之間親密傳承著的在思想和精神上的血緣。

我在撿財塘風電場相識的潘家國和范相林，他們的成長經歷就頗有代表性。潘家國是“黃埔一期”的，在撿財塘、酒一和酒二都工作過，任公司工程管理部經理時，負責風機采購。2009年，風機設備價格出現了大幅下降，但公司2008年已簽訂了采購合同，如按原價，也不突破工程概算，但會給投資方帶來損失。潘家國充分調研市場價格，又仔細研究合同執行的相關法律法規要求，他建議公司與合同簽訂單位進行降價談判，公司采納了他的建議，并做了充分準備，最終談判成功，為公司省了一筆大錢。他在實踐中刻苦學習，努力探索，不斷進步，成長為一名風電建設的出色的管理者。他曾深有感觸地對我說：“趙總的眼光長遠，在西北風電資源被瓜分的差不多時，他派我到新疆去探路子。”潘家國此行不虛，一個項目核準開工了，兩個項目拿到路條子，后面還有四五個50萬千瓦的儲備，當上了新疆哈密風電公司的總經理。

我對范相林的采訪是在往返蘭州的汽車中進行的。他只有35歲，也是“黃埔一期”的，先后在四個電力單位從事過技術管理、生產管理和工程管理工作。2009年8月，他被任命為青海格爾木光伏發電公司總經理。他帶領公司只有10個人的年輕團隊，發揚高原人“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斗，特別能忍耐，特別能奉獻”的精神， 以優化技術方案為基礎，千方百計，保質保量，精打細算，降低成本，創造了該光伏電站在本地區同類型電站中造價最低的奇跡。現有資產10多個億，每人平均1個億。2010年10月10日，該電站首批光伏組件并網發電，成為青海省首家并網發電的大型光伏電站。同年11月16日，電站成為2010年全國太陽能電站建設觀摩交流會惟一一家并網發電的觀摩現場。到會的國家能源局副局長劉琦、青海省常務副省長徐福順對他們所取得的成績給予了充分肯定。同年底，電站被青海省總工會授予“青海高原工人先鋒號”稱號。他還積極了解青海省新能源項目建設規劃，搶占光伏和風電資源，格爾木光伏二期和諾木洪風電項目正在順利進行。

龐玉娟是公司計劃財務部會計師，2008年5月調入公司時，財務工作正在初建中，人手少，任務重，她經常加班加點，幾乎放棄所有節假日，日常報銷、工資發放、工程結算、月份報表、季度報表、年度決算、各種稅款申報繳納幾乎均由她一人完成。她還鉆研國家稅務政策，在法律法規允許范圍內，盡可能地為公司“節稅”，她為撿財塘一期工程抵扣固定資產進項稅3800多萬元，還利用稅收減免政策，使公司收到增值稅返還24萬多元。

像這樣的人還有很多，雖然我不能一一將他們寫出，但紙短情長，我的感佩是無限的。套用一句老話說，他們個個都是“紅管家”和“鐵算盤”。有這些人做中堅骨干，企業怎能不發展壯大。

文化是民族的血脈和精神家園，也是一個企業的血脈和精神家園。我所到之處，沒看到華而不實的擺設和讓人眼花繚亂的標語口號，醒目只有“為出資人、為社會、為員工”和“奉獻清潔能源，構建和諧企業”這兩條標語。我想，這就是企業的宗旨和目標了。它既是企業文化的魂魄和精神，也是企業文化的骨骼和血肉。白銀公司領導層有著深長的文化眼光和扎實有效的努力，既把它用于統領輻射全盤，又讓它融化滲透到點滴細微之中，春風化雨，點滴入土，發揚光大。

公司年輕人多，就經常組織各種演講比賽、讀書征文活動體育比賽和各種拓展活動，使年輕人思想情操、道德品質和體力、智力得到全面的發展和提高，深受年輕人的歡迎和喜愛。2011年，公司有七對新人收獲了愛情，準備結婚。10月18日，公司特意在敦煌光伏電站為他們舉辦了“追夢太陽城·緣定今生”集體婚禮。七對新人，董事長證婚，總經理講話，鮮花彩門，父母親人祝福，朋友歡聚相慶，來自各子公司代表濟濟一堂，外加冷餐招待會，這獨具特色的婚禮，讓一些女孩子流下了熱淚。它既成為參加者難忘的記憶，也為光伏發電和企業文化做了有力的宣傳。

每年年底，各子公司除留下值班員外，其他人都到蘭州參加公司的年終總結大會，講評總結工作，表彰先進集體、個人，照張公司“全家福”，聚餐聯歡，最后觀看自編自導自演豐富多彩的文藝節目，臺上臺下，濃情歡恰，凝心聚力，繼往開來。

公司每月一期的簡報印刷精美，設有《員工文苑》專欄，發表員工的文學作品，每期少則一篇，多則三篇，期期不落。作者上至總經理、下至新來的員工。作品生活氣息濃厚，語言清新流暢，風格鮮活靈動，他們把安裝風機叫作栽“大風車”、“種娃娃”，把光伏發電比作“摘太陽”。這些流淌自心靈深處的文字，既記錄了他們成長中的動搖、挫折和淚水，更多的是對自己人生意義的追索、工作價值確認后的驕傲和自豪。

堅守崇高信仰而又精心耕耘文化的人是不會欠收的。粗略一算，公司成立五年以來，先后獲得了國家有關部門、公司所在省市、地區的各種獎勵15次之多。公司總經理趙進堂獲得酒泉市“新能源基地建設十佳企業家”稱號；副總經理趙傳志，公司工程項目部經理潘家國、范宏禮分別獲得“酒泉千萬千瓦級風電基地瓜州縣一期建設優秀管理者和優秀建設者”的榮譽稱號；楊濟林、路星亮、龐月娟等許多員工成為國投集團的“優秀共產黨員”、“先進生產者”。五年是短暫的，隨著公司的發展壯大和時日的推移，我想，定會有更多更高的榮譽像雨后春筍般破土而出。

2009年12月14日，撿財塘風電項目在聯合國執行理事會（EB）成功注冊，并開始減排計時，成為國投集團首家獲得CDM（清潔發展機制）注冊的成員企業。此舉可為公司帶來754萬元的收入。截止2011年3月，公司在西北地區的其余六個新能源項目均已完成CDM項目現場審核工作，申請注冊工作正穩步展開。隨后好消息不斷。酒泉第一風電場的一期和二期CDM項目及格爾木光伏電站一期項目先后也成功注冊并開始減排計時，這意味著自2012年起，每年將獲得減排量收入5000萬元。值得一提的是，2010年1月6日，《中國電力報》在報道了國投敦煌10兆瓦光伏電站發電的同時，以《“風聲”起于青萍之末》為題，發表了關于國內10個風電CDM項目集體被拒的調查，可見在聯合國注冊成功并非易事。

雖然現今各國政府和公眾對全球氣候變化、節能減排的義務各說各話，分歧頗多，認識多元，由此引起的爭論早已由氣候、環境和經濟等問題轉變為和政治問題糾纏交織為一體的綜合博弈。氣象學家警告，如果人類還無限制地排放二氧化碳，大氣溫室效應不加改善的話，它的直接結果就是每百年海平面將上升15米，最終是水漫地球。目前，氣候變化和低碳經濟已成共識。我想，正是在這個意義上，“風光”人工作的意義、社會責任感，社會影響及對未來人類能源前景的期盼和展望，才被最大程度地突顯出來。因此，我把來自聯合國的消息，看成是超越意識形態和偏見的最高的獎勵。

六

路主任說，趙總一年到頭很少休節假日，從外地出差回來，一般都是直接去辦公室，每天接打電話平均兩小時以上。我不想多打擾趙總，預先列了幾條采訪提綱，把采訪他放在了最后。一天下午，在趙總的辦公室，我們見了面。

趙總說：“國投在甘肅有三個子公司，分別是甘肅黃河小三峽水電公司、甘肅靖遠第二火電公司，我們成立時間最短，是小弟弟。成立之初的十幾個人，都是從這兩家公司抽來的，這兩家規模大，條件好，效益也好。他們能來，非常不容易，拋妻別子，不是山頭就是沙漠戈壁，工程建設一旦開工，就停不下來，不能按部就班，有時吊著瓶子，拔了針頭就上工地，幾個月回不了家是常事。開始注冊資本金9000萬元，從白銀風電、酒一、酒二，到敦煌光伏，再到青海的格爾木光伏、寧夏的石嘴山光伏，新疆的哈密、吐魯番風電項目，從小到大、由弱到強，從白銀的4.5萬千瓦到現在的46萬千瓦裝機容量，逐步擴大。經過五年努力，已注冊成立了九家風電和光伏發電公司，投入運營六個公司，2008年底投產， 2011年贏利5000多萬元，資產總規模50多億元。現在是‘經營一批、在建一批、儲備一批’，公司有今天，是大家努力的結果，我非常感謝進入風電的第一批的老員工。”

“我們起步晚，但標準不能低，進度不能慢，廠區的規劃布局、建筑標準不能落后。從現在看，比較現代和實用，有自己的特色，起碼近些年不落后。我們是奔著‘建設國投新能源的標桿企業、樹立一流企業形象、一流的人員素質’這個目標來工作的。再一個，是進度控制得比較好，有節奏計劃，不盲目，比較合理，沒有讓‘風機曬太陽’，如果一哄而上，風機弄好了并不上網，就好像有了汽車沒有路，比如20兆瓦的項目并不上網，管理費一年就要1個億。節約了成本，也是為國家省了錢。”

“再就是通過嚴格的招投標管理、合同管理，工程管理，精打細算，在整個新能源系統中，我們的風電和光伏發電的造價都是比較低的。當然，這都要以保證工程安全、質量和進度為前提。2011年，我們完成竣工決算的五個項目，全部概算總投資16.8億元，實際用了12.85億元，節約了3.95億元，上級領導說我們是‘用三星級酒店的錢，建了五星級的酒店’。為投資人、為社會、為員工的‘三為’宗旨是國投集團提出的，也是我們公司的宗旨，我們的工作都圍繞它展開。我們是新公司，建章立制，科學管理，精細化管理，非常重要，公司的管理模式，各種規章制度，都在不斷摸索和完善，要借鑒別人的經驗，少走彎路，減少風險，這些工作正在做。”

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電腦說：“我們尤其重視安全生產，從建設施工到投產，一直抓得很緊，投入運行的六個公司，全部實現人員和設備安全，最長的到今天，已安全發電1126天。”

我說到企業生存環境和當下世風。趙總說：“我反復和班子成員和協作單位的人講，這幾年，我們每年都是10個億的投資，咱們出不起問題，犯不起錯誤，出了事，對個人對單位，對誰都不好。”

說到企業發展，自然離不開人才，我提出這個話題。

他說：“我們就是以人為本，尊重人，關心人，誠懇待人，重視培訓和使用，用各種活動來增加企業活力，凝聚力，用干事業來團結人凝聚人，為人才成長提供平臺，量才用人，他有多大本事就給他多大的臺子。我每次下去，看到那些年輕人生活的地方，別說動物了，連草都沒一棵，心里總是酸酸的。最近，我在想員工的穩定問題，新鮮勁過去了，個人問題怎么解決？五年后，十年后怎么辦？怎么留人？我們要盡力把工作和生活條件搞得好一些，不然對不起他們……”

當我說到他們手中的豐厚的資源儲備時，他笑著說：“我既然把這幫兄弟領到這條路上了，總要給他們留點發展的空間吧。”

這讓我肅然和感動。在我看來，他就是個眼光長遠、精于謀劃的戰略家，胸懷遠大又腳踏實地的實干家，操控全局又突出重點的指揮家，對員工來說，也是一個齋心仁厚的兄長。

走出趙總辦公室，我禁不住為這些“風光”人高興和祝福起來。

任何企業都需要資源的支持。那么，風電和光伏發電的資源就是太陽和風了。在一定的意義上，太陽是永恒的，風是永恒的，以此為業人的事業也是永恒的，而永恒的事業必定是光榮和偉大的，光榮和偉大的事業必定前景無限、風光無限。年輕的產業，年輕的公司，年輕的人，向我們展示了朝陽下云霞般燦爛的前景……

祖國的大西北有著輝煌的過去，對中華民族有著特殊的、不可替代的偉大貢獻，雖然它曾一度落后了，但它依然是中華民族生存和發展的戰略大后方。能源事關一個民族和國家生存和發展的命脈。我想，在中華民族實現偉大復興的歷史進程中，國投白銀風電公司的人們定會收獲一份欣慰和自豪，因為這里面有他們用最清潔的精神做出的最清潔的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