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民工荒”一方面是企業制度安排缺陷的原因,另一方面是企業提高生產率和有效勞動力不足之間的另一種體現。職業教育是否適應我國目前的產業轉型中的勞動力需求是職業教育規范化的重要標志。因此,從職業教育結構性改革角度對此進行分析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劉易斯拐點;民工荒;就業難;職業教育結構
一、劉易斯模型簡介
1954年,美國經濟學家威廉·阿瑟·劉易斯在《曼徹斯特學報》上發表了《勞動力無限供給條件下的經濟發展》一文,提出了“二元經濟模型”理論,因而“劉易斯拐點”成為一個重要的概念,很多研究學者用它來判斷勞動力無限供給現象是否結束等一系列經濟問題。
劉易斯“二元經濟模型”將經濟分為兩個部門,分別是農業部門(傳統部門)和工業部門(現代部門)。兩個部門的主要區別是:農業部門使用土地和勞動進行生產,勞動者的工資水平由傳統習慣的維持生存的固定報酬決定,并且高于勞動力的邊際產出;工業部門使用資本和勞動,要素的實際報酬由要素的邊際產出決定。另外劃分兩個階段:勞動力無限供給階段和勞動力短缺階段。在第一階段勞動力過剩,維持生活所需要的生活資料決定勞動者的工資水平;在第二階段,傳統部門的剩余勞動力被現代部門吸收完畢,勞動的邊際生產力決定工資水平。他認為經濟發展是農業部門向工業部門轉移的過程,且這一過程一直持續到傳統農業部門的剩余勞動力全部轉移到現代工業部門。至此二元經濟完全消除,勞動力市場從此進入城鄉一體化的發展階段,此轉折點稱為“劉易斯拐點”。
雖然劉易斯模式成功地解釋了許多發展中國家的社會生產在二元結構下的發展過程,得到了學界的廣泛接受,同時也很好地闡釋了前幾年中國的“民工潮”現象,但卻不能對近幾年我國沿海發達地區“民工荒”問題給出合理的解釋。因為根據有關方面統計:中國經過30年的大發展轉移出了2.5億-3億的農民,現在仍然還有2.5億-3億的農民,因此中國仍將長期處于勞動力過剩階段。從絕對總量上看,農村有大量的剩余勞動力需要轉移,大學生就業難,供大于求;另一方面,勞動力有效供給不足,不能滿足當前的經濟增長需求,特別是技術含量高的技能人員。
二、我國現階段經濟社會發展對勞動者的職業素質要求和“民工荒”原因分析
1.生產力發展導致產業結構變革。經過了將近30年的改革開放,我國的社會生產力水平得到了極大的提高,由此引發了一系列的產業結構改革,以IT產業為代表的技術資本密集型的產業,逐漸取代了需求大量勞動力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成為國民經濟發展的主導力量。技術資本密集型的企業,對勞動力需求量越少,對勞動力水平的要求越高,其工人待遇也優厚;相反,勞動密集型產業,往往采用的技術較為落后,需要大量低素質勞動力參與其中,且產品競爭力差,企業效益不好,因而員工的待遇也十分低下,從而迫使大量民工流出,形成了“民工荒”。
2.民工素質提升致使“民工崗位”引力下降。農民工進城工作之后,通過工作過程中的學習以及其他職業技能培訓,已經逐漸成為一支較具競爭實力的群體,他們不再把目光僅僅放在一些有“民工專屬崗位”之稱的低素質低收入崗位,而轉向追求更高素質要求和更高工資待遇的崗位。“民工崗位”的吸引力不斷下降,直接造成了許多需求大量農民工從事低素質要求工作的企業失去了勞動力來源。
3.企業的用工觀念及技術進步原因。東南沿海地區多為農民工的聚集地,且多為勞動密集型行業,加工貿易產業所占比重非常大。受2008年金融危機的影響,很多貿易企業和工廠在優勝劣汰中倒閉或開工不足。依靠昔日粗放的生產方式和廉價的勞動力資源發展企業的老路行不通了。嚴峻的經濟形勢迫使企業必須盡快進行產業升級,而在這方面又遇到瓶頸,市場所能提供的只是農村的普通勞動力。由于缺乏必要的教育和培訓,農民工只能從事低層次的體力勞動,無法滿足企業對有經驗、懂技術、會操作的新型工人的需求。在勞動力市場上,有一定技能的技工供不應求,從而造成了“民工荒”中的“技工荒”這一結構性勞動力短缺的現象。
4.高等教育擴招,過多的本科教育與技能性人才需求之間的不對稱。自1999年高校擴招以來,大學生人數有了較大幅度的增長。從1999年至2009年,普通高校招生規模年均增長率為14.7%;中等職業學校已經發展到14427所,年招生規模873.6萬人,在校生2178.7萬人,畢業生619.2萬人,實現了中等職業教育與普通高中教育招生規模大體相當的規劃目標;高等職業院校發展到1215所,年招生規模313.4萬人,在校生964.8萬人,畢業生近285.6萬人,高等職業院校招生規模占了普通高等院校招生規模的一半,有力地促進了高等教育大眾化的發展。
我國目前的勞動力供給結構確實正面臨著一個拐點,尤其是隨著前幾年高等教育的擴招,使我國提早進人到“高等教育大眾化時代”。用一個形象的比喻,在當前“二本”線以下的高校畢業生,在擴招以前都是以高中生身份就業,成為技術產業工人的;但是在高校擴招之后,他們的就業訴求發生了變化,技術工人不會成為這些高校畢業生的選擇。由于就業觀念沒有改變,使得整個社會的勞動力供給出現了結構性變化,一方面是大學生工作難找,另一方面卻出現產業技術工人招工難的問題,而這必將導致工人工資的提高。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目前我國勞動力短缺還是一個地域性、部門性和技能性短缺的問題,是勞動力供給的結構性變化。按照經濟學理論,這恰恰是“劉易斯拐點”出現的前兆。
5.“專科”教育落后。受我國傳統觀念以及民辦“專科”和公辦“本科”體制的影響,無論是企業還是學生自身,都對“專科生”存在一定的偏見。其結果是,“專科”學校不教專業技能而成為“專升本”的跳板。于是,企業更不愿意招聘專科生,從而造成惡性循環,最終使整個社會“專科生”數量偏少而“本科生”數量偏多。而從勞動力需求來看,當前大量的勞動密集型產業除了對農民工有需求以外,還對擁有熟練技術的專科生有較大需求。如果我國勞動力市場上有大量具有專業技能的專科生,那么民工短缺可以由專科生來填補,而大學生過剩可以由專科生來分流。也就是說,在體力勞動者農民工和純知識型大學生之間,需要具有一定專業技能和一定知識的專科生,這種多元化的人力資本結構,有利于解決當前勞動力市場的結構性矛盾。
三、“民工荒”問題對職業教育的啟示
由以上分析,我們了解到“民工荒”及大學生就業難的成因就其本質而言是由就業崗位與就業人員的結構性失衡引起的,下面圍繞結構性調整提出相應的措施。
1.職業教育結構要適應產業結構調整。教育改革跟上市場化就業需求,是解決我國大學生就業難的根本。縱觀我國近年來的就業形勢,從事低端勞動密集型產業的勞動力開始短缺,而以大學畢業生為代表的中端勞動力卻出現過剩。一方面,自2003年以來,大學畢業生就業市場開始發生根本轉變,被認為是“天之驕子”的大學生,其就業形勢變得日趨嚴峻。相關數據顯示,2008年全國高校畢業生為532萬,當年大學生平均就業率為70%;2009年畢業生人數達到610萬,加上還有100多萬歷屆沒有就業的大學生,以及金融危機帶來的影響,應屆大學生就業面臨最為嚴峻的考驗。另一方面,從2004年末以來,“民工荒”現象陸續出現在廣東、福建、浙江等東南沿海地區的出口企業,引起社會各界的廣泛重視。隨著時間的推移,“民工荒”現象有擴大到全國其他地區和其他行業的跡象,我國從事低端勞動密集型產業的農民工日漸短缺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因此,職業教育改革的方向應該與產業結構的變化相適應。
2.從知識技能入手,優化師資隊伍結構,立足培養雙師型師資。有資料表明,職業院校66.6%的教師是從學校畢業后直接走上講臺,這一比例在部分職業院校甚至高達96%。因此,教師隊伍結構的合理性,職業能力的高低是高職院校學生畢業后的專業對口是否,能力體現如何的關鍵。對“雙師型”教師的專業實踐能力的培養,應盡可能在實際工作情境中進行,而不能僅僅依靠在校內實習實訓場所進行培養。專職教師的培養應重深造,提升能力關,鼓勵教師深入行業企業,通過考察、培訓、掛職頂崗、帶隊實習、跟班研討,了解企業行業相關崗位的能力要求;熟悉新裝備、新技術、新方法、新規章,提高教師以工作任務引領、實施工學交替、以真實工作任務為載體進行新的教學模式改革的能力。
3.就業要作為教育結構調整的第一目標,再考慮能力提升。受我國培養精英人才傳統的影響,職業教育中也存在側重理論知識學習、輕視實踐的弊端。盡管很多時候職業教育同樣擔負著培養學生社會認同感、提高學生人文素養的責任,但是以就業為導向的職業教育特點決定了職業教育的核心是就業。從有關統計數據中可以看到職業教育的就業率比其他類型教育低,失業率高意味著職業教育的就業導向曾存在著一定的缺陷。所以職業教育改革目標中首先要考慮的并不是明天的后勁和能力提升,而是今天的就業。
4.開放教育改革與學歷教育相結合。現代職業教育的開放性是由人們需求的多樣性特征決定的。職業教育的最終產品是合格人才,而人的教育需求具有多樣性,職業教育不僅要滿足就業培訓要求,還要滿足繼續教育的需要。一是一般勞動者的職業教育,需要解決的主要是就業問題,包括初、高中畢業后未能升學的后備勞動力,以及下崗后需要再就業的勞動者。為他們服務的職業教育要直接結合勞動力市場的需要,結合就業的需要。二是高技能人才的職業培養,需要解決的繼續教育及未來發展問題。這一層次的人才是把企業的各種科技、知識、質量因素轉化到產品或成果中的關鍵,職業院校學生的地位和培養質量,決定了技能性人才群體的發展出路和方向。
總之,雖然“民工慌”和大學生就業難并沒有直接的關系,但是職業院校培養的“復合型”人才與當代企業勞動力需求不足之間的矛盾可以指向改革目標和方向,即學校對要勞動力市場的信息有著更本能的敏感,提高對勞動力市場信息主動、靈活、及時的反應能力,從而促進技能性人才的培養和學生的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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