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柯的“詩性智慧”與語言文字起源

　　摘要：維柯在《新科學》一書中，即第二卷第二部分第四章《新科學》第二卷第二部分第四章以及第四卷第五部分、第四卷第六部分敘述了其語言學的有關思想，如通過“詩性智慧”來尋找語言和字母的起源，三個時代、三種語言和三種文字（字母）的解釋，三種語言、三種文字（字母）的形成，文章則探討其“詩性智慧”與語言文字起源這一觀點。
　　關鍵詞：詩性智慧；語言文字；起源
　　國際上對維柯的研究很多，其中，克羅齊的《維柯的哲學》①影響較大，其中的“第四章 知識的想象形式——詩和語言”中對維克語言學思想的闡釋，影響深遠，成為了走進維柯語言學思想不可缺少的拐杖。國內對維柯語言學思想的專門研究并不多。最早且影響最大的研究成果，要數復旦大學的申小龍先生1898年在《復旦學報》上發表的《維柯：人類語言文化視界的開啟者——論維柯放的符號學—文化語言學思想》②。文章試圖繼承前人觀點就“‘詩性智慧'來尋找語言和字母的起源”這一點做相關闡釋。
　　維柯在第二卷第二部分第四章的開篇就談到，“語言文字如何起源的困難是由學者們自己制造出來的。這些學者們都認為文字起源和語言起源是兩個互不相干的問題，而事實上二者在本質上就是聯系在一起的。”③維柯之后又提到“由于學者們對于語言和文字的起源絕對無知，他們就不懂得最初各民族都用詩性文字來思想，用寓言故事來說話，用象形文字來書寫。”④這里提到的“詩性”指的就是野性的、原始的，所以維柯認為，在各民族發展的最初階段，人們具有的是一種“詩性的智慧”⑤，即在認識世界的過程中，感官、感性的思維方式是占主導的，更多的是憑借主體的想象構建出對某事物的概念，接著用與此概念有自然而然聯系的姿勢或語言去表達。并且，表達的方式是語言還是文字，需要把語言與文字結合起來研究，才能進一步去探討其作為表達方式出現的先后。維柯這種詩性智慧、詩性文字研究人類起源的思想，在歷史上是開創性的。因為維柯之前，笛卡爾宣揚的理性主義思潮統攝著整個自然科學的研究。而人們也普遍認為，自然科學的理性主義研究思想也適用于其他學科的研究，所以對于人文社會學科，依舊用理性主義思想去指導。這種理性主義思想利用演繹之法，從已有概念的形而上學之處出發，往下去解釋人類社會具體發生的現象。而維柯的“詩性智慧”則提出感性視角，從人類社會自然而然的現象、從具體的細節出發，最終再走向推理的理性思維高度。維柯認為，笛卡爾的研究方法是不適用人類社會領域的研究的，即使是笛卡爾以此對自然科學的研究，也是行不通的，笛卡爾提出的“客觀”的數學/科學系統，不可以解釋宇宙的一切。因為自然是神創造的，自然界的科學知識應該留給上帝，但人創出來的世界則必須由人來解釋，況且這個民政世界是由我們自己的人類心靈各種變化中就可以找到。這樣，就可以用“詩性的智慧”，即以想象能力，把語言研究和文字研究結合起來，即不是從文明人開始研究，而是回溯到人類最初階段去研究。
　　對此，維柯提供了一些搜集到的真相。他說：“在希臘人中間，‘名稱'（name）和‘性質'（character）意義相同，所以教會神父們把‘神的性質'和‘神的名稱'兩個詞看成同義，可以互換。”⑥意思是說，人們給事物命名，是用自己對事物性質的理解去進行的，是以自己為尺度去認識這個世界。維柯舉了一些例子，“在羅馬法里名稱（nomen）就指法權。在希臘文里nomos（名稱）也指法律，由nomos派生出nomisma即錢幣”⑦，“據字源學家們說，nomos變成拉丁文的nummus（羅馬銀幣）。法文loi指法律，而alio就指錢幣。在第二輪野蠻人之中canon這個詞既指教會法規，又指封建承租佃戶交給地主的年稅。這種思想方式的一致性說明了拉丁人何以要用ius這個詞既指法律，又指獻給天神的犧牲動物的油脂，因為天地約夫（Jove）原來就叫做幼斯（Ious），后來從這個詞派生出Iovis和iuris這兩個所有格詞。”⑧我們也可以聯系一些離我們的日常生活近一些的例子去理解“詩性智慧”的認知方式。我們經常會用擬人的手法去形容物體，如“黃河在咆哮”、“狂風在嘶吼”，這就是人們把自己的行為方式嫁接到了物體的身上，因此語言所及，便是人類認知所及。這與后來維特根斯坦說的“我的語言的界限就意味著我的世界的界限”和伽達默爾說的“可能被理解的存在就是語言。語言是一種世界觀，它不僅是人在世上的一種擁有物，而且人正是通過語言而擁有世界”是一致的。
　　為了進一步加固此原則的奠定，維柯對一種錯誤見解進行了反駁。他說：“我們在這里必須推翻某些埃及人所持的那種錯誤見解，認為象形文字是由哲學家們發明的，用來把他們的高明的玄奧智慧隱藏起來。因為凡是最初的民族都用象形文字來達意，這是一種共同的自然需要。”⑨ 之后有輔助的一些例子，如赫里阿多茹斯在他的《埃塞俄比亞記》里記下的一個事例。最終，這樣的結論使學者們不再堅持象形文字由學者發明的見解，不再認為世界的其他學者們都從埃及人那里學會用象形文字，來隱藏他們的玄奧的智慧。
　　注釋：
　　①[意]貝奈戴托·克羅齊 著，[英]R . G. 柯林伍德 譯，陶秀璈 王立志 譯，《維柯的哲學》，大象出版社\\北京出版社，2009.
　　②申小龍，《維柯：人類語言文化視界的開啟者——論維柯放的符號學—文化語言學思想》，《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1989年第4期
　　③維柯 著，朱光潛 譯，《新科學》186頁，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年12月
　　④維柯 著，朱光潛 譯，《新科學》187頁，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年12月
　　⑤《新科學》第二卷的名稱就叫做“詩性的智慧”
　　⑥⑦⑧⑨維柯 著，朱光潛 譯，《新科學》189頁，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年12月
　　（作者單位：蘭州大學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