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民間環保組織“廣州藍天行動小組”發布的一份《廣州市大學生對PM2.5的關注程度調查》顯示,大學生對PM2.5的關注程度和了解程度都較低,近三成大學生完全不知道PM2.5是什么,對政府工作更是一知半解。
大學生是社會最活躍、最敏銳的群體,怎么對時下熱議的空氣質量標準PM2.5都不曉得呢?由此引發了一些人對大學生環保教育缺乏的擔憂。就我個人的看法,大學生了解和清楚PM2.5固然很好,不了解不知道也沒有什么大不了。
2011年3月,美國《商業周刊》雜志對1000名美國人進行了“美國公民測試”,結果發現70%不知道有關美國憲法的基本知識,63%不知道最高法院有多少位法官,29%不知道美國副總統是誰,甚至還有6%不知道美國獨立日是哪一天。如果我們再以“美國人缺乏常識”為關鍵詞搜索,你還會看到許多難以想象的結果。
如果以上述心態與邏輯,美國的教育一定是一塌糊涂,可現實卻恰恰相反,美國教育是很多人向往的優質教育。美國的社會一定很值得憂慮,無知的國民會導致一個怎樣的未來,實際上美國也并未如此,美國人很樂觀,“美國夢”依然強大。
從新聞媒體報道中,美國人看似很“無知”,但實際上只不過是他們不關心他們不感興趣的事情,但涉及自己權利的時候,他們則十分清楚。同時,還因為美國是一個開放透明的社會,他們的“無知”不是因為被封鎖才不知道;他們的“想知道”也不是因為什么都不能知道,所以才會想要去知道;他們的“知道”,更不是強制的結果,不會“被了解”某些事實。在這個層面,也難怪美國人不以無知為恥,反而很輕松地面對媒體對他們“無知”的指責。
調查數據的可信性,我覺得是值得懷疑的。如果調查不是問的PM2.5,而是問“空氣中有沒有一些極小的、可能隨呼吸入肺的微粒”“這些微粒對健康有沒有害”“該不該檢測這些微粒的濃度”“該不該對這些微粒采取治理措施”……我想,不僅是大學生,即使是農民工,估計大多數也可以回答上來。
公布和治理PM2.5,無論如何不能算大學生的主業,最多算一個新聞熱點、一個知識點。社會之所以去調查大學生的了解程度,實際上是寄希望于大學生,側面反映的恰恰是對現行“專業人員”和“專業機構”的不滿。而我們對大學生的希望,似乎無限拔高了,似乎希望大學生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關心、什么都參與。我們的教育,實際上也做了很多這方面的事情——不管你想不想知道,都要灌輸給你,還要通過考試來強化。這種做法,看似讓大學生擺脫了“無知”,但很多時候,他們卻是真的無知,因為他們不會獨立思考、不會自主選擇、不敢勇于負責,更是乏于創新創造。
因此,無論是學校、政府還是民間組織,與其把精力放在調查大學生對PM2.5的關注程度和了解程度上面,不如放在對“專業人員”和“專業機構”的職責履行和職業信仰建構上面。至于對大學生,我們不妨寬容一點,在很多時候尊重一下他們“無知”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