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到“現代視野下的龜茲文化發展變遷”暨第六屆龜茲學術研討會邀請,我欣然前往。9月18日到烏魯木齊,次日乘車到庫爾勒,參觀鐵門關,之后在阿克蘇參加了兩天的學術會,考察了溫宿大峽谷、克孜爾石窟、阿艾石窟。遠涉荒地。古人騎駱駝需要大半年完成的旅程,我們濃縮到了七天。在那曠古奇崛的荒涼與繁榮中真正陶醉了一次!
從烏魯木齊到庫爾勒
9月19日清晨,出發前,用早餐時,同桌的文史專家李鵬海先生說了句諺語:“新疆老頭去趕場,騎上毛驢揣上馕。”提醒學者們對前往庫爾勒的艱苦行程要有心理準備。大家早就聽過“不到新疆,不知道祖國之大”的說法,所以,沒有人表現出驚訝或憂慮;相反,都歡欣雀躍——包括年近80歲的歷史學家陳國燦、陳應時和年齡稍輕但也年過古稀的柴劍虹、耿昇等諸學者。他們精神飽滿,談笑風生,大多是學術問題,也互相開玩笑。柴劍虹說起耿昇先生早年當駐法國大使時的往事。那時,耿先生回國休假,英姿颯爽,衣著入時,引起兩位小偷注意,尾隨到家中,手持作為裝飾用的古劍脅迫他交出“巨款”。耿先生說存款單夾在書中,讓他們尋找。小偷翻很多書,累得滿頭大汗,一無所獲,沮喪離開。大家暢笑,求證。耿先生說當時劍尖直逼喉嚨,刺疼他了。我讀過一些先生翻譯的文章,尤其通讀了法國漢學家戴密微的《吐蕃僧諍記》,算是神交已久,便問:我可否將這件事寫到文章中?耿先生嚴肅地說:我們不玩花絮,搞學術!參會代表中胡子最長的宗教文化藝術史學家張總先生開玩笑說:“你要寫,得付給耿先生一些稿費。”耿先生是當事人,而提供材料的則是柴劍虹先生,稿費該給誰,是個問題。
說著,笑著,汽車駛出鬧市,駛離近郊,一頭鉆進天山。大家望著窗外的紅山巨巖,陷入沉思。南京師范大學的教授、博導劉進寶先生卻像只快樂活躍的兔子,熱情洋溢,引經據典,侃侃而談,內容涉及敦煌學史和學界人事。我很佩服他的精確記憶力。首都師范大學教授李華瑞先生和原《歷史研究》編輯部的宋超先生連續拍照,企圖把天山的千姿百態收盡。有一陣子,車里不斷響起咔嚓咔嚓聲。但持續最長的還是張總先生與中國國家博物館李翎博士密密實實的談話——他們座位與我毗鄰,考察期間,就佛教文化相關問題他們談了一路,談了兩三千公里。
不覺意間,車子已經穿越天山,眼前又豁然開闊起來。我對路牌上標示的地名產生濃烈興趣。于是,邊欣賞草灘、荒原,邊記錄這些似曾相識的地名。“榆樹溝”比較常見,顯然,這是漢族人取的名字。汽車經過一片遼闊沙磧。柴劍虹先生扶著座椅走過來,指著外面說:這就是著名的銀山磧,由此可往羅布泊。羅布泊可是絕地啊,多少年來,很多勇士只有冒著生命危險才可以到達,現在呢,借助越野車和高科技,普通人都輕易抵達。《新疆大學學報》副主編李蕾女士就曾經在羅布泊岸邊的樓蘭故地住過一晚上。“周邊都是古代墓地,很安靜,但內心總是不安,回來后病了七天。”她說。
汽車馳過一片荒原,進入另一片荒灘。單調的景色使人困意頓生,不知誰歪著腦袋睡著了。偶然,成群的野鴿子閃現疾飛,劃著弧線,瞬間掠過天空,快得讓人不能確定這是真實還是虛幻。路牌,標準的路牌不斷報告地名:清水河大橋、黃水河大橋、六十戶、開都河大橋,甚至還出現了博斯騰湖!從地圖上看,這條路距離博斯騰湖不會太遠。俄羅斯作家普里什文將柏思騰湖稱為“大地的眼睛”。博斯騰湖是開都河與草原共同造就的眼睛,也是焉耆古國的眼睛,更是野馬和葡萄酒的家鄉。在紛繁喧囂的歷史中,那里演繹過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但生命力最強的卻是一個民間傳說:年輕戀人博斯騰和尕亞相愛,天上的雨神仰慕尕亞之美,要搶她為妻。尕亞誓死不從,遭到雨神報復,草原大旱。博斯騰與雨神大戰,最終獲勝,卻因過度疲憊,累死了。尕亞痛不欲生,眼淚化作湖水,后來也悲憤而死。牧民們為紀念他們,將該湖命名為“博斯騰湖”。故事老套,聽來卻依然感動。遐想中,又看見路邊閃過幾個地名:包爾海、四十里城子、相思湖大橋、紫泥泉、塔什店和蓮花湖。我想,這些地名的背后都有一段悠長的歷史和豐富的故事。而來來往往的過客,只能瞥一眼簡單膚淺的表面文字。
下午3點,汽車終于駛進庫爾勒(維吾爾語,意思是“眺望”)。午餐后,稍事休息,即乘車考察鐵門關。鐵門關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水經注》稱鐵門關所在峽谷為“鐵門關”,后人稱為“遮留谷”。西漢張騫出使西域,曾路經鐵門關,班超曾飲馬于孔雀河,因此,人們又稱孔雀河為飲馬河。岑參也曾賦詩一首:
鐵關天西涯,極目少行客。
關旁一小吏,終日對石壁。
橋跨千仞危,路盤兩崖窄。
試登西樓望,一望頭欲白。
現在,這首詩被刻在石壁上,赫然醒目。對鐵門關的險要,近人謝彬在《新疆游記》中記錄得比較生動:
兩山夾峙,一線中通,路倚奇石,側臨深澗,水流澎湃,日夜有聲,彎環曲折,時有大風,行者心戒。
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曾率領西北科學考察隊部分隊員從孔雀河乘船漂流進入羅布泊,曾在鐵門關遭遇險情。根據這位曾受諾貝爾資助的游俠的測量記錄,1934年4月19日,在鐵門關河流分岔處,河寬69.6米,最大水深3.63米。如今,山勢依然兇險,且有坍塌痕跡,但孔雀河既不澎湃,也無聲響,更像一只溫順恬靜的小鹿。
參會代表分乘兩輛車,此前,很多人彼此不熟,到鐵門關,依山傍河,唯此一道,生熟夾雜,沒了分別,說說笑笑,向峽谷內走去。柴劍虹先生1968年大學畢業后在新疆工作過10年。1980年夏天,他背著書包從庫爾勒步行到鐵門關考察,次年寫了《輪臺、鐵門關、疏勒辨》,我從柴先生于2000年出版的《敦煌吐魯番學論稿》中讀過這篇文章。柴先生說那次還搭順風車考察了庫木吐拉。一個學人有這樣的歷史,值得自豪。可是,柴先生始終很沉靜。
對面走來一位維族男子,牽著一頭馱載家什的毛驢和兩條狗。他是牧羊人。兩條狗沒有兇相,但令人生畏。耿昇先生卻坦然走過去,要與毛驢合影。我真擔心兩條狗失去理智,咬傷他的腿肚子。照相結束,安然無恙。繼續前行,道路越來越窄。盡管歲月變遷,但古道的大概形勢依然可尋,狹窄無法通行時,便過渡到對岸,繼續依傍奇石前行。古老的駝隊,也是如此吧。河床抬高,出現一片小盆地和茅草棚。河邊,沙棗樹托著一身身金黃的果實,謙恭慷慨。品嘗幾顆,每棵樹的沙棗味道都有不同的清香。黑色的喜鵲飛來飛去。大家就“孔雀河”的名稱進行討論:這里以前到底有沒有孔雀生存?耿昇先生堅定地說:“孔雀河與一個民間傳說有關。”那是《塔依爾與卓赫拉》的故事。傳說,古焉耆國王公主卓赫拉與牧羊人塔依爾相愛,丞相卡熱汗唆使國王抓捕塔依爾,要將他處死。卓赫拉設法救出,夜奔出關,不幸墜入深澗。后人在鐵門關對面公主嶺上造了塔依爾與卓赫拉“麻扎”(阿拉伯語,意為“參拜之處”,指圣徒的墓地),緬懷這對為愛情和自由而死的戀人。但這與孔雀何干?難道塔依爾與卓赫拉變成了兩只孔雀,飛到溫暖的南方?劉進寶教授的學生孫寧博士表情嚴肅,他說心靈得到洗滌,將這個故事記得爛熟。在孔雀河大轉彎的地方,部分學者返回,我與陜西考古所趙西來先生、孫博士拾階登山。孫博士突然說了句很經典的話:“北方的山太孤獨了。”我說:“這里的山盡管荒涼透頂,但是,我非常迷戀。”他說了句更經典的話:“大概荒涼是生命的本質吧。”這時,早到山頂的劉進寶、李華瑞等先生,迫不及待地開始迎風而呼了。
返回賓館,晚宴中,認識了學者李樹輝。他在新疆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工作,通曉突厥語、維吾爾語。他寫過一篇文章,說古代文獻中提到的“金山”實際上就是這幾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天山。迄今為止,沒有學者舉出反證。李樹輝先生幽默風趣,熱情健談。初次見面,他就對我說:“你們甘肅人很低調,喜歡說‘甘肅沒啥路,就一條絲綢之路;甘肅沒啥書,就一本《讀者》;甘肅沒啥城,就一座東風航天城;甘肅沒啥戲,就一臺《絲路花雨》;甘肅沒啥面,就一碗牛肉面;甘肅沒啥古跡,就一座莫高窟;甘肅沒出來什么人,就出來水均益、朱軍、李修平這些主持人’,是不是?”我被逗樂,說你聽到的是早期版本,后來不斷創新,發展到科技、資源、礦藏、農業、歷史、草場、藏書、葡萄酒、演藝等領域,目前已經超過100條了。不過想一想,都有事實根據。
阿克蘇會議
9月20日,兩輛車依偎天山,向西疾馳。這一線很多地名,反復出現在斯文·赫定筆下。這位堅韌不拔但又不失詩意的瑞典探險家在中亞大地上游蕩大半輩子,進入暮年時,又于1927~1934年率領中瑞西北科學考察團到亞洲腹地漫游。他曾設想,在敦煌、樓蘭故地、孔雀河、庫爾勒之間修一條公路,讓古代商隊曾經使用過500年的一段重要商道恢復生命。這個想法極富詩意。詩人海子最喜歡讀的書中,就有斯文·赫定著作《亞洲腹地探險八年》。我一邊欣賞天山的雄姿體態,一邊冥想那位自稱把自己嫁給中亞的單身漢的游歷生活。現代人,像柴先生那樣背著書包考察故址都很難,怎敢奢望帶領一支駝隊長年累月親密接觸這些荒山枯嶺?斯文·赫定,一位高尚的異鄉人,舍棄氣候宜人的瑞典,“反把他鄉作故鄉”,用全部的熱情和生命感受了中亞大地,他是多么的幸福!唯一遺憾,終生未娶。為了彌補這個不足,我在長篇小說《敦煌·六千大地或者更遠》里將美麗神女樓蘭嫁于,舉行詩意的婚禮,并在他即將殞命沙漠時相救……斯文·赫定離開中國后,直到去世,都念念不忘這片荒涼的土地和共同探險的陳宗器等中國伙伴。
汽車途經陽霞、鐵熱克巴扎、雅克拉末、庫車、大尤都斯、羊塔克庫都克、拜城、溫宿等地,下午,抵達阿克蘇。簡單午餐后,參觀由上海市援建的阿克蘇地區博物館。博物館于一所學校相連,外觀有現代感,很氣派,這種風格在上海世博會中比較多見。博物館內部陳列的文物反映了古代龜茲地區人們的生活全貌。龜茲又稱丘慈、邱茲、丘茲、從這些異名考察,龜茲讀音為“qiuci”或“qiuzi”。研究語言的李樹輝先生在陜北調查時卻發現,當地農民把龜茲樂稱為“guiziyue”。龜茲北依天山,南臨大漠,是古代西域大國,以庫車綠洲為中心,最盛時轄境大致包括今新疆輪臺、庫車、沙雅、拜城、阿克蘇、新和六縣市。在中國文明發展史中,這個著名故國絢麗多彩,美輪美奐。今天,無論從哪個角度提到龜茲,都無法繞開樂舞、石窟、鐵器、鳩摩羅什和安西都護府,等等。因此,在敦煌學、絲綢之路學之后,又衍生了龜茲學。敦煌學以地名命名,絲綢之路學以“路”命名,龜茲學以古國名命名,三者各有千秋,以點、線、面網羅了西部文化的概貌。
第二天上午,研討會在阿克蘇地區博物館多功能廳正式開始。開幕式上,龍門石窟研究院研究員溫玉成先生的發言引起我的注意——他強調學者應該到田野里去。近兩年,他在川西尋找成吉思汗陵,跑壞了一輛吉普車,“謎底即將揭開”。茶歇時,我不失時機,與溫先生協商,能否把川西考察隨筆在《絲綢之路》上發表,最好透露一些最新發現成果。溫先生堅定地說,有位成都的女作家跟蹤他兩年,書稿備齊,單等謎底公布,即可出書。如此,就不能奪人之愛了。但心有不舍啊。
柴劍虹先生發言前,轉達了馮其庸先生的祝賀信。他針對新疆龜茲研究院研究員霍旭初先生著作《滴泉集》談了幾點體會。霍旭初先生是一位嚴謹的學者、敦厚的長者,雖然首次見面,但以前讀過他的《龜茲藝術研究》和其他一些論文,并不陌生。霍先生是龜茲學會的發起人、指導者、組織者,為這次會議付出了極大心血,他未與我們同車前往,提前飛赴阿克蘇,親自協調安排會議接待等各項事宜,以確保萬無一失。學者的治學精神貫徹到方方面面,令人感佩。柴劍虹非常認同《滴泉集》中談到的文化發展“回授”,并且進一步強調。習慣上,大家認為佛教文化由印度傳入后,一路向東傳遞,可是,往往忽略了,文化傳播過程中,在創新發展后又“回流”過來。龜茲文化中就有這種現象。
新疆考古研究所所長于志勇先生展示了他近兩年的田野考察成果。他考察地域涉及14個地州,在高昌故城發現了吐蕃文簡牘,在庫車北山發現冶煉遺址,考察博克拉達山廟遺址,還發掘1200多座墓葬。報告結束后,他馬不停蹄,奔赴正在作業的考察現場。陳國燦先生談安西都護府的駐軍問題,對唐朝時軍、守捉的兵員編制做了非常詳實的考證。我從2009年開始創作長篇小說《野馬,塵埃》,涉及軍與守捉的問題。而陳先生引用的一些有關當年士兵超期服役、逃竄、兵源等方面情況的出土文獻資料將給我新的啟發。陳先生還談到《張君義告身》。張君義是敦煌人,因對吐蕃作戰有功,被封為沙州防御使,屢建戰功,不得賞,反而因功受罰,氣憤之余,自斷左手,包在絹中,埋入地下。1941年,張大千在敦煌發現這只手臂。一些史書記有他的資料,但其告身系我首次得知。
耿昇先生介紹了伯希和西域探險日記中有關庫車地區的記述。目前,他正在翻譯、審訂《伯希和探險日記》。伯希和曾于1906~1908年在西域探險,但他的日記直到2008年才在巴黎出版。這也是我多年來關注的題材。耿先生談到翻譯之苦,案頭擺著沙雅、庫車、溫宿等地地方志,花大量時間對地名。而且,伯希和喜歡掉書袋,引經據典,東拉西扯很多東西,令他“備受煎熬”。盡管先生再三喊苦,但誰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樂趣。
新疆大學教授周軒教授長于言談,在赴會的路上經常與劉進寶教授談古論今,信息量很大。他的論文是考據佚名之作《戎幕隨筆》作者并非俞浩《西域考古錄》轉錄的謝濟世,另有其人。我推測,作者應該是類似于蔣孝琬那樣的文人。蔣孝琬因為協助斯坦因盜買敦煌藏經洞文書而從眾多“師爺”中浮出,實屬偶然。或許,《戎幕隨筆》的作者成了永遠的問號。但周軒先生雄赳赳氣昂昂,信心十足。我們期待他早日破解謎團。
上海音樂學院陳應時教授展示他破譯的五弦琴譜。很多人都對樂理不熟悉,但是陳教授通過幻燈片播放其中一曲,古樸典雅,大方優美。幾天后離會,因為等車,我與陳先生有過大半天交談時間,向他請教一些古代音樂方面的問題。段安節著《樂府雜錄·序·歌》記載大歷年間才人張紅紅以“小豆數合,記其節拍”,其他資料轉引為“以豆記之”。我不能確定“豆”是不是現在食用的豆子。曾經請教過幾位年輕的音樂教師,她們沒有聽說過用豆子紀錄樂拍的事,所以推測“豆”應該通“逗”。陳先生斷定,張紅紅使用的“豆”就是現在可以食用的豆子。他還演示如何記錄。其后又談到席臻貫、葉棟、牛龍菲、莊樁等研究古樂的專家。
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的王子今教授企圖考證龜茲地區曾有野生孔雀。孔雀有個別名,叫“孔都護”,可見作為眾鳥之王,由來已久。但是,龜茲地區氣候干燥,冬天寒冷,如果有野生孔雀,它們如何抵御嚴寒?如何覓食?茶歇時,大家繼續就這問題進行討論,各持己見。
連續兩天,熱烈氣氛中,黃夏年、李樹輝、劉進寶、王博、徐時儀、韓金科、宋超、李鵬海、史曉明、任平山、陳愛峰、任克良、賀艷等參會代表都作了精彩發言。我注意到,陳國燦、霍旭初、柴劍虹、耿昇、陳應時、李鵬海、溫玉成等年過古稀的學者不但認真準備了學術論文,而且,自始至終,從不離席,都專心致志地聽會,謙和地提出問題,與大家討論。孔子曰:“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這些醉心于民族文化的先生,或儒雅,或嚴謹,或率性,或內斂,他們不溫不躁,“皓首窮經”,多年來在自己研究的領域內恬然淡然地享受著清淡的樂趣,根本不關心外在世俗的一切。
我發言中所談的問題與霍旭初、韓金科先生的發言有相通之處,他們希望以后在文化創新方面下大功夫,這是時代的需要。我覺得,創新發展民族文化事業,無論文學創作、舞劇藝術還是影視改編,都離不開學者們苦心孤詣的研究成果。他們為文化創新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學術基礎。文化創新是一個龐大的文化工程,需要多個領域的人才真誠配合。其實,這次會議確實也顯示出學者們開闊的胸懷和視野,發言涉及符號學、人類學、圖像學等學科。我想,待以時日,更多的年輕學者會承前啟后,將以新的視角和新的學術思想來研究絲綢之路文化遺產。
晚上,耿昇、劉進寶先生意猶未盡,把賓館大廳變成會議分會場,討論到深夜。
(未完待續)